“我杀了你！！”

伴随着一声狼吼，伊凡叶子再度扭打成的一团，EVA无奈地看着他们，“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错了，错在不该对一个傻瓜有太高的期待值。”

这场“战斗”看上去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

“打吧！打吧！谁也别停！打死一个算一个！我今天要是再劝一次架就跟你们姓！”

四米长的巨狼跟一米多高的人类缠斗了半个小时才分开，伊凡前腿九十度弯曲趴在地上一口一口吐着舌头，叶子也两手撑着膝盖弯着腰重重地喘着粗气。

EVA却只躲在很远的地方，呆呆地望着，享受黄昏浴的同时还吸收着即将逝去的阳光。

光线明显更稀疏了些，双方的身影都快变成了模糊的阴影。

冰凉的夜晚似乎迫不及待想统治地面，正用它那黑色画笔无情地涂抹着一寸又一寸的草地，就连角落都不放过。

“嗨呀，伊凡，差不多得了吧，天都黑了。你又打不过我，你应该明白我是让着你才跟你玩了这么久的吧！可累死我了，哎呦妈呀。”打了这么久，叶子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正漫不经心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不就开个玩笑嘛，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叶子，你不该拿吉恩开玩笑，这是我们狼族的底线和禁忌。”

黑漆漆地环境里辨得清的只有巨狼的眼睛，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不过我也不意外你会说出这种话，你整天嬉皮笑脸的，当然不懂什么叫悲伤。”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叶子的心房。

“你说我不懂悲伤？”叶子向面前的黑暗大喊，“别以为你们狼族有多惨，再惨能有我以前惨吗？你们还能为同伴的离去而悲伤，而哭泣，我却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你懂吗！我甚至都忘记了怎样去哭了！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说完这句话叶子感觉自己反应可能太大了，又小声嘟囔着，“开玩笑怎么了，不开玩笑它能原地复活吗？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但黑暗中没人能察觉说这句话时，叶子的目光已经变得暗淡，就像夜空中的恒星失去了光芒。

是啊，印象中叶子确实不是一个爱哭的小子。

EVA在努力的回想，上一次叶子哭鼻子是在什么时候呢？被李慢戴绿帽子的时候没哭，发现被王昌背叛的时候没哭，几近被学业压力压垮的时候没有哭，甚至在球场上被别人胖揍一顿的时候叶子也没有哭。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会哭了呢？

突然，EVA想起来了，叶子最后一次哭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天叶子对班上最漂亮的女生说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可那小女生却回答，“我爸妈告诉我不要跟连父母都没有的坏孩子交朋友。”叶子却只憨憨地笑着说，“嘿嘿，那就算了，你什么时候想和我交朋友了就再来找我吧。”

那天晚上，叶子回到宿舍，睡觉前用被子捂住脑袋止不住地啜泣，连干燥的被面都被浸湿了一大片也停不下来，可谁也不知道叶子在哭，因为他哭的时候连声音都没有。

“伊凡，我跟你道歉，这总行了吧。”叶子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之前的黯淡已被他隐藏。

伊凡也早已冷静下来。

“是我太固执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伊凡回答，“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寻找棘林。”

阵阵柔风轻拂着，没多久就带着他们进入了梦乡。

“真是两个小孩子。”EVA心想。

第二天叶子他们接着赶路，还是沿着信中的那条土路，可始终没到那片棘林。

“没道理啊，明明就是这里了呀！”伊凡一直没带他们找到，心里也很别扭，“这棘林总该有些不一样的特征吧，怎么周围还是这些熟悉的乔木？”

“明明是你在带路吧，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哥，你不会是记错了吧！你脑子不好使，就不知道把信带身上？虽然你是个裸狼没穿衣服，可我这儿不有个裤兜嘛，你可以给我带着啊！”说话时，叶子一会提着裤子，一会又指责着棕狼。

“信只有一封，怎么可能给你！丢了怎么办？你说谁脑子不好使？我脑袋被树挤了都比你强！”伊凡刚才还因为没找到棘林有点不好意思，这会只剩下了满肚子的火气，“我脑子确实不好使，我就不该为你这么尽心尽力。”

“你尽心尽力个锤子，你一直在放水好吧。”

“放什么水，我还不想尿尿！你这么急怎么不自己找，去逆流城的是你，干嘛只让我找！”

“我能找到还要你干吗？早知道你这么废物就跟卓耿说换一个带路了！”

“你说换就换，你以为你是狼王？你这么傻，换谁都没用！”

“嘿，你敢说我傻？是不又想打！”

“打就打你以为我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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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前一晚才和好的吗？”

EVA无语地看着他们，也只是看着，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看着过了一会儿，突然，EVA像是发现了什么，“倒字”海蓝色眼睛紧皱着。

“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EVA呈现海蓝色的窄矩形屏幕下方，横着一条略微凹陷的深灰色细线，这细缝就是她的“嘴巴。”EVA通过这“嘴巴”既可以输出输入声音，也能捕捉到空气中的气味，虽然跟棕狼比不了，但也挺敏锐。

叶子松开了钳着伊凡后背的手臂，“呼哧呼哧”地吸着气，又用手背抹了一把用力过猛流下的鼻涕，“嗯，确实味道不太一样。”

“你那是鼻涕的味道吧。”伊凡斜着看了眼叶子，目光里满是鄙视，它也深吸了几口，“EVA，我也闻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臭味？”

这气味越来越浓，这下连叶子都闻到了。

这臭味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扩散着，跟一般的臭味不一样，很难形容，像从死亡沼泽上吹来的一阵浓郁的腥香。

“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活物越来越少，你们看看这周围，巨颈鹿、彩角兔、翼耳猪、纸鹃，现在一个也没有了。”EVA冷酷地说。

这语气让叶子紧张到害怕。

“EVA，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可别吓我啊！”说话间，叶子眼睛还不受控制的四处瞟着，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我靠，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