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子美一直都知道父亲有一心病,就是讨回无常宝剑。子美去年瞒着自己父亲,曾经夜探清莲寨,可在寨内几经搜查也未找到无常剑。今日刚与父亲切磋完毕,就听龚自悠讲到:“孩子,本门的无常宝剑无论如何也要讨回,等为父将这白沙湾的生意了结,就有银两招揽兵马了,到时你我父子杀向九华山,定要那王客卿交出本门至宝,若你我父子得了无常宝剑,嘿!这武林之中,都要臣服我们青龙一帮。”
“爹,此番建州之行,儿子愿和爹同去,好助爹爹一臂之力。”龚子美今年二十刚满,正是踌躇满志、满腔热血之年岁。
“好儿子!这次建州的买卖十分轻巧,没必要我父子同往,不过为防不测,你可率领一些弟兄在城外接应,以策万全。’’
“谨遵爹爹指示。”
三帮联盟在这几日挑选士卒,准备盘缠,不觉得就到了约定的前一日。黑鹰、白虎两帮人马已先到了客栈,因为帮派手下打扮惹眼,都分散到了其他住处打尖,当日傍晚,青龙帮的龚自悠也到了云龙酒家,进城前,他先吩咐儿子子美在城外接应,进城后,又留下四名贴身保镖住在云龙客栈,其余手下也安排在附近落脚。晚上龚自悠请出了古沐琳和常流河饮宴,问道:“贤弟贤妹,明日谈判时需小心谨慎,如双方话不投机,动起手来,恐怕引来建州官兵,到时候出不得城去就麻烦了。”
“大哥你放心,我已安排妥当,如果明日袁子仁不带银两而来,咱们兄弟也无须与他多言,快些出城也就是了,等调齐了三寨兵马,就血洗他白沙湾。如明天他老老实实交出银子,我等就放他一条生路,我认为他决不敢在这建州城内与我们翻脸,一则他武功低微,手下也无高强之辈,估计练不了几招就得送命与此;二则官府重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今夜我再调拨几名心腹,于客栈四周侦查守夜,再防他个埋伏圈套。”
“贤妹真是心细如发,有你在为兄就放心了。”龚自悠满意答道。
“大哥你太小心了,那袁子仁武功也不行,胆量也差劲,我借他个胆,也不敢算计我们三寨,今日你就放心睡个大头觉,明早妥妥的收银子就好了。哈哈……”常流河一边举着坛子喝酒,一边大声喧哗道。
“嗯,恩,但愿如常贤弟所言……”
古沐琳看议事已罢,就·先行回房休息,在途经厢房后院时,看到了一彪形大汉满嘴酒气,强行扯着一紫衣姑娘,那姑娘哭喊叫嚷,满脸泪痕,看情形是被掳掠而来。那大汉凶残恶狠:“你可知道本大爷的手段?今夜你要是从了我,不光饶你这条小命,还可赏你几辆纹银,再要反抗哭喊,别说银子,爷爷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再把你送给兄弟们享受,可听清了?”
那姑娘听后仍旧泪声不止,连连求饶。大汉狂浪的大笑几声,强行抱起姑娘准备回房,古沐琳见状就横身向前,拦住了大汉去路。
“呦,没想到我金大庆今日艳福不浅,刚得了一个紫衣美人,又来了一黑衣佳丽,小美人,怎么了?是不是也想跟哥哥前去,拿几两赏银?”
“看这位大哥说的,一看您都是闯荡江湖的大英雄,莫不要说赏给妹妹银子,就是让妹妹一辈子服侍大哥,也是小女子的福分,自古说的好,美女都爱英雄嘛!”
“哈哈哈……,小美人,没想到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话说的更是漂亮,那就别耽搁这大好的春宵了,随哥哥回房吧。”那金大庆刚说完话,就伸出手去楼古沐琳,古沐琳柔媚地挡开了那大汉的脏手,娇嗔道:“大哥一身英雄气概,不知道是何处人家,今日小女子就是随了英雄,也该让小女子了解下身世门庭才是。”
“嘿嘿……美人。你还挺多考究,不怕告诉你,哥哥我是辽西黑虎寨寨主常流河的贴身保镖,在黑虎寨,哥哥我说一不二,除了我们当家的,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放心吧,委屈不了你们两位小美人儿。”他醉醺醺的报完家门后又想去亲怀中女子。
听到这,古沐琳脸色刷的铁青,两峰弯眉怒聚,眼中露出杀气,冰凉道:你这寨中规矩,可有出门不提绿林之事?”
金大庆心中一凉,这小女子如何得知我草台规矩,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哼,出门做买卖,喝了几杯黄汤就泄露身份报出寨名,今日我就替你们当家的教训教训你。”古沐琳身子一闪,就来到大汉背后,一招“断骨分筋”手,大汉“啊”了一声就被制住,疼痛之余哭天喊地,只觉得双臂像是被人折断。
旁边的紫衣姑娘已被吓得魂不附体,金大庆的叫喊声也引来了几位住客,住客之中当然也有三寨的人手,黑虎寨中有些认得古沐琳的赶紧上前劝阻,劝阻那人也是老江湖,靠近古沐琳小声道:“哎呀,古寨主手下留情,您擒住的是我家寨主爷的护卫,想必中间定有误会,您千万不要动怒啊。”白鹰寨的看见自家主人拿住了金大庆,也纷纷上前开慰。院中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前院的常流河,他和手下闻讯赶来,到后就忍不住喊道:“大妹子,这是我手下的保镖护卫,大妹子切不可伤了自己人啊。”
“我呸!姑奶奶怎会与他个败类是自己人,常大哥,你这手下掳掠民女我管不着,可你问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江湖中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山寨贼寇、占山为王与朝廷作对的,出了自己山寨大门,切不可报出自己姓名,也不能报出山寨名号,这样就不会引起官府注意,即使被抓了,也要死不承认。这三帮常年联合犯案,这种规矩自然人人心知肚明,今日金大庆酒后狂言,自然是犯了规矩。倘若平时,古沐琳也不会太过计较,关键现在几位头领均在建州城内,报出自己名号几乎是自寻死路,那古沐琳自然气愤难平。
古沐琳有一女侍赶来,低身俯耳道:“寨主,客寨中鱼龙混杂,也不好公然处理此人,还是先放了他,由常寨主发落吧。”
古沐琳恍然大悟,也怕惊动了不相干的人,就松开擒住的金大庆,金大庆刚想对着主人哭诉,就看到常河流剑眉倒竖,神色凝重,又看了看周围的闲人,也不再做声,所有三寨的弟兄都明白此中讲究,都各自回去了。
常流河示意大家到一方便之处,古沐琳带了两个随从也跟了上去,那哭泣的紫衣女子也被带了过去。
几人走到了客栈外的一处空地,金大庆忽的声泪俱下,跪倒在常流河面前哀嚎:“寨主啊,这女人刚才毫无原因的就要属下的性命啊,请寨主给属下做主啊。”
常流河哼了一声,态度和蔼了许多问到古沐琳:“妹子,我手下可能鲁莽,不知刚才因何得罪了妹妹?”
“刚才我问他来自何处,他将常大哥的名号、,自己的姓名、寨门都报了一清二楚,你我三寨都在建州,莫不是大哥有意安排?相与建州都督一较高下?”
常流河冷笑了几声,转头就问金大庆:“可有此事?”
“寨主,我多喝了几杯,况且这女人还勾……引”
“放屁!瞎了眼的玩意!这是白鹰寨的寨主常女侠,赶紧给老子去磕头认错,你这张嘴我早晚给你撕烂了。”
“是是是,”金大庆最清楚常流河的脾气,一向是对他言听计从,只要常流河能骂的出口,就基本不会再施以重罚。所以金大庆赶紧跪在古沐琳脚前,一个劲儿的叩头。古沐琳正眼也不瞧这脚下的七尺大汉,面无表情地问道:“莫非这泄露兄弟们行踪的罪过,磕几个响头就完事了?常大哥你这寨中的规矩也太儿戏了吧,以后要是传扬了出去,你常流河大寨主毫无管教规矩,谁还敢与你做那不见光的买卖!”
常流河听罢眉头就是一皱,刚才他压着性子向这女寨主赔礼,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耐心。现在这疯女人又不饶过金大庆,正所谓打狗看主人,常河流心中就起了大大的反感。
“那依你古沐琳,古寨主之意,我这手下的人应怎样谢罪才不辱没了我黑虎寨?”常河流话音似冰,面沉似水。
“常寨主何必多此一问呢,像这样没有规矩的,杀了一了百了。”
“寨主爷,万万不能啊,千万不能听她的……”
常流河这时本想和古沐琳翻脸,哪想到金大庆听到后大喊救命,常河流平时就以不避斧钺、天地不怕自居。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听到金大庆求饶乞怜,猛然怒火中烧,难以控制,掏出九节鞭就挥了出去,金大庆天灵盖正好吃中这一猛击,瞬间不再呼喊,栽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头上急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