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流水无意恋落花 少年悲苦别九华(1 / 1)你的百晓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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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客卿所言非虚,自从他继承了掌门之位,已是十年有余。无常神剑他不知钻研过多少次,别说对功夫有什么提高,就是这剑鞘也未曾拔出过。以至于师父朱真言所说,无常剑法配合宝剑的绝世武功,他终究参悟不得。说来也怪,自王客卿拜入师门,也未曾见过师父耍过这柄宝剑,可朱真言之剑法,却是出神入化。

“你且将剑拿去吧,我师弟惦记此剑也不是一两天了。到时他见你拿回了宝剑,想是一定会放走令兄的。”

莫形孤再次谢过老寨主,就到了房中收拾回去之物,这时王天来在门外敲门:“莫兄弟,今晚为你准备了美酒佳肴,也不多请他人,就鲁兄、堂姐等几位,为你设宴送行!”

莫形孤听到有王素仙,心中欢喜,应承了下来后,就随少当家的去前厅赴宴。

王天来、鲁依智、白九儿、卫忠、胖子都已列席入座,唯独素仙姑娘未到,天来就招呼道:

“自天来离九华、闯辽西,生死边缘,多亏莫兄相救。而后家母病危,莫兄先是寻得水源之弊,而后破解鬼箭羽之谜,今日无论如何,我要敬贤弟三杯,千恩万谢,尽在这三杯酒了!”

少当家一连敬酒三杯,紧跟着鲁依智也来敬酒,感谢形孤两次搭救,接着又有其他人来举杯,有些说的虚情假意,有些说的发自肺腑。天来处世未深,都当真心话听了进去。

“咦?素仙姑娘为何不到?此番寻药,她也是出了大力的!”胖子一边嚼着鸡腿,一边问道。

“哦对了,忘了于莫贤弟知会,山下鲁铁匠家来人了,说最近要挑个好日子,让素仙姐姐过门,现在正商谈迎娶之事呢。可惜形孤兄弟急去救人,要不然还能留下来凑凑热闹。”

莫形孤听过此言大惊,他不曾料到王素仙已有婚约。知道之后。心中如刀剜一般,那切割心头肉的刀子,似乎是冰封了千年,每每割去一刀,都能令伤处冰寒。失望的心情,痛苦的情绪,欲得不能的不甘,这几种味道,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唰唰’涌上形孤的眼眶,眼眶周围已是呈现红肿,似乎是在阻挡这几种悲伤的夺眶而出。

这时的小郎中早已灵魂出窍,陷在了无尽的苦怨之中,鲁依智等人哪里知道这些,鲁木匠听后竟然有些激动:

“敢问少当家,哪里的鲁姓铁匠?莫不是这滁州县城的?”

“正是,鲁兄怎地?兄长家乡也在滁州县,莫不是有亲缘?”

“可是城中‘六丁铁铺’的人家么?”

“正是这户人家!”

“那非是外人,这铁铺掌柜的,正是鲁某的亲叔父呀!”

当年鲁依智的叔父鲁六丁外出逃窜,因怕遇到官府追捕,就上了九华山入伙,原本他手无缚鸡之力,王客卿不想收留。后来客卿的亲大哥看他可怜,就力保他留寨。王客卿嫂子早死,只给客卿的大哥留下了个一岁的女儿,就是王素仙。一年后,鲁六丁娶了山上一个铁匠的女儿,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鲁镔。转年三月,王素仙的父亲去世。王父去世之前,将弟弟和鲁六丁叫到跟前,定下了鲁镔与王素仙的亲事。

又过了两年,滁州县早已更换了衙役差人,又逢天下大赦,鲁六丁携妻儿家眷,又回到了滁州县,为了营生糊口,就开办了一铁匠铺。因为六丁手艺精湛,故此日子过得还算如意。自搬回之后,得知哥哥一家已去往应天府,就托人捎去书信,兄弟二人相去之地虽然不远,可也逢年过节才得见面,鲁依智虽知鲁镔定有婚事,可没料到,是山上的素仙姑娘。

“那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咱们弟兄之间,还能亲上加亲!去去去!把鲁家的人请过来,让他看看谁在这里!”

门口卫兵得了少寨主口信,撒腿就去请鲁家之人前来赴宴,寨内本已为鲁家来客在别处安排了酒席,并有老寨主作陪。现听闻少当家相请,鲁镔就代替父亲前来敬酒,直到他来到席间,就看到了堂哥鲁依智,大惊道:“哥哥为何也在此地?”

王天来唯恐把话说不清楚,亲自又去请了父亲、鲁六丁、王素仙,直至众人合围一桌,鲁依智将前因后果,近日之事,悉数说给了叔叔与堂弟,鲁六丁听后大悲而泣。后又听说元凶已在山上囚禁,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天来说等婚宴过罢,再行报仇之事。鲁六丁听后到也服从安排。

众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并有天来一一介绍,其余诸人都正常回应,唯有莫形孤心不在焉,鲁依智看他双眼无神,情绪颇差,就关心道:

“兄弟不是身体不妥吧?”

这时候无论任何言语,都安插不进形孤的脑壳,他在宴席之间,看到鲁镔知书达理,时而于老寨主敬酒,时而于王素仙夹菜,时而对席上年长者恭敬,就觉得心塞难受,这时候王素仙柔声道:

“晚上山路难行,天来已准备了两间客房,鲁叔叔与镔郎就安住一晚,明日再回滁州吧!”

“正是正是,叔叔、镔弟你我三人好久未见,正好趁此机会,可闲话家常。明日莫兄弟也要下山,正好可一起上路。”

听到王素仙叫道“镔郎”,莫形孤的醋意涌上心头,想到中药之中,槟榔本是理气舒缓之用,他这个“镔郎”到是叫的好,非但不能顺气,但得把自己气了个半死。莫形孤实在看不下去,心如刀绞,内如火焚。就冷言道了句:“众位慢用。在下有些不适,先行回屋了。”

众人不知他因何不快,也不敢前去阻拦,就由他先退去酒席,这时王素仙毫无表情,轻轻的看了一眼莫形孤,并不十分在意,进而又如大家闺秀般的安坐席间。

小郎中在床上翻来覆去,脑中一会儿闪出那日花圃的邂逅,一会儿想起初次相遇的美妙,觉得是肝肠寸断,万念俱灰。过了一小会儿,又想起这王素仙是否身不由己?是否自己不能决定终身大事呢?会不会是为了遵循父亲遗命,而委屈下嫁呢?反正是找了各种理由,安慰说服自己。可再一琢磨,她若是心不甘,情不愿,为何在酒席上,没有一点为难的神情呢?再如平时,素仙一向雷厉风行,果断处事,王客卿身为叔叔,又不是亲生父亲,又怎能强迫她出嫁呢?

莫形孤想来想去,想去想来,辗转反侧,一夜之间,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无论如何,王素仙嫁人已成定局,自己今日回辽西,也是非走不可。行装早已收拾妥当,天来一早就叫人送来盘缠,加上来时龚子美给的,回到老边山青龙帮是绝无问题。形孤寻来了一灰色破布,将无常剑包好,挎上了所需包袱,就去向王天来等人告辞。

因他一夜无眠,精神十分疲惫,可若是现在躺下,也决不可能睡得着。天来虽然疑惑,可没再去问他心中之事,聚集了山上弟兄,也请出了自己父亲。

老寨主在山门外为他送行,当初王天来去塔山,也是此处,也是这张桌案,他送走儿子闯荡江湖。现今所送之人,是救夫人的恩公,也是救儿子的恩人,他怎能不亲自送行?

三杯酒水已喝,莫形孤别了几位至交好友。王素仙也来形孤面前话别,他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姑娘是一本正经,官腔客套,就打消了吐露情愫的念头。独自骑马踏上了辽西之路,他拒绝了与鲁镔家人同行的建议,心想到,我决不再见令我伤心之人。

这条山路他已经行走多次,自然快了许多,想他从老边山而来,已经过了两月左右,家中老父不知已急成了什么模样,加上心中痛苦,驭马之间,越走越快。

这晚,他不得已又到滁州住宿,休息了一夜后,又抓紧赶路,路过了应天府、进而入了山东境内,又穿过了冀州、幽州,二十日后,便到了北京城外,京城的城门,比其他州县高大许多,把守检查之人也更为严格,幸好,莫形孤看似平民,卫兵不多查问,放他入城。

这四门三街五牌楼,热闹非凡。街道上是五行作、士农工商、僧门两道、回汉两教、诸子百家,街上走的人,也有做官的,为宦的,背弓的、挎剑的,卖煤卖炭的,卖米卖面的,推锅卖蒜的,卖烧饼油条的,卖茶叶鸡蛋的。总之是熙熙嚷嚷,穿流不息。

应天府的街市,已经是令莫形孤大开眼界了,可这北京城内的繁华,更是让他目不暇接。

他是从南城门入的城,找了一家城门口的客店投宿,以方便明日赶路。既然来到京师,又怎么不去街上转转呢,虽然心中还有些悲痛,可毕竟,饭还得吃,日子还得过。

形孤没在客店吃饭,去外头的小摊子上吃了一碗“碎肉面,”就是一些猪皮、猪内脏煮的的面条,说起来也怪,这不上台面的面条,吃起来却比清莲寨的大宴席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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