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帮的兵丁已经尽数被诛,只剩下了龚家父子在厅堂中央,再者就是莫形孤四人与几名肉票,阿敏看了看刘雄才,意思是接下来如何处置?
刘雄才心领神会,面无表情,目露凶光:
“一个活口都不留下,否则改日攻取锦州之时,恐怕是要走漏了风声!”
阿敏会心一笑,喊来了阿尔通,轻轻的说了句:
“所有人,一、个、不、剩。”
阿尔通得令之后,就喊道:“听我号令!厅中所有人,全部诛杀!”
阿尔通发令后,就恭请阿敏和刘家人走出了厅堂,好给冲杀进来的兵勇腾出道路。刘燃本想为龚子美讲几句好话,欲留下他的性命,刚想开口求情,就看父亲目不斜视地道了句:“这里由我决断,有什么话家中再叙!”刘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时大哥刘星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意思是勿再多想。
剩余的囚徒已经惨叫倒地,几位兵士的刀刃已经逼向了形孤一家,许老爷在哀嚎声中跌入血泊,莫形孤心中一凉,想到今日肯定是在劫难逃了,他悔恨自己不懂武艺,救不得自己,保不住家人,于是把眼一闭:
“爹、大哥,咱们一家人能死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让咱们在黄泉路上一家团聚吧!”
女真士兵的大刀,已经明晃晃的砍向了莫形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房屋上顶,踏破瓦片下来了一人,那人身高七尺,体壮如山,身穿灰布僧袍,脚上一双:踢死牛豆包大洒鞋。
他在落下的刹那之间,先是一脚踢死了形孤身旁的士兵,然后站在厅堂道了句:“善哉善哉。老僧今日又开杀戒了,不过算了,佛福慈悲,定会原谅。”
阿尔通看后,大喊道:“哪来的泼皮和尚,居然敢阻挡本将!”
和尚也不理他,转身向龚子美走去,道了句:少寨主有礼,还没等龚子美晃过神来,他猛出一拳,快如闪电,猛如惊雷。当场将龚子美打的口吐鲜血,栽倒在地,而后急速接住了被甩出的无常宝剑。哈哈的笑了句:“归我了,还是归我了。”
在场之人尽皆愣住,龚自悠一看儿子被人重伤,赶紧上前探摸鼻息,再一搭脉,悲痛万分:“我的宝贝儿子啊!”
莫形孤也是大惊不已,心里暗道这龚子美死的好,在一看那大和尚,不就是在北京城内夺我宝剑的人么,他怎么也到了这里?
龚子美死的突如其来,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茫然无措,阿尔通看状后,也不想管谁是谁非,又喊道:“都给我杀了,连那个和尚一起给我弄死!”
这时就有大批官兵齐齐涌上,龚自悠根本不去管女真兵勇,他一心向替儿子雪恨,就打翻了一个士卒,抢了一把大刀杀向大和尚,哪知夹在两人中的士兵实在过多,龚自悠每前行一步,都困难重重。
一滩血水飞溅而出,形孤半侧脸面已被染红,哥哥已经被人割颈而亡。父亲也在“啊”了一声中栽倒在地,死于眼前。在莫形孤闭眼等死之际,忽觉得耳后生风,发现自己还活着后,就睁眼去看,原来是那大和尚在奋力保护,他武功甚是高强,对付后金兵勇,是一掌一个,似乎对付小猫小狗一般,莫形孤看求生有望,就紧紧挨着大和尚,那和尚似乎有意保护形孤,逼近他近前的兵卒,都被他用拳掌打倒。
这边大和尚护着形孤,那边龚自悠也是奋勇力战,他在缝隙之间拿到了自己的配剑,使出了“犁庭扫穴化剑风”的剑招,这是朱真言传给他的十招杀招之一,主要是借助内力的涌动,将劲道化成大面积的剑气,再借助招式的辅佐,可增加进攻之面积。真则是以少敌多的妙招,大和尚在打斗之余,偷眼看了好几次,也惊叹于无常剑法的精妙,内心十分喜爱。
可无论武功再高,也有气亏力竭的时候,龚自悠虽然已经刺死了大批士兵,可从外而来的人马则是源源不断。这时候就有点汗珠外冒,脚跟发软的感觉,而那大和尚还如同来时一般,拳掌呼呼带风,打的军兵是人仰马翻。龚自悠无奈之下,只能收起“犁庭扫穴”的招式,用来保留气力,他也不再想那报仇之事了,现在只能以保命为上。
两人又战了半柱香的时间,眼看龚自悠就撑不下去了,一个恍惚,左臂就挨了一刀,刚在疼痛之时,右臂被伤了数下。这时,已有数把尖刀迎面砍来,龚自悠心中暗道不好之时,就看见房顶上,突然有大量飞镖射来,中镖之人,皆是命丧当场。又见房上忽的闪出一白衣人,丢了一根绳子,喊道:
“抓住绳索!”龚自悠不敢多想,立即抓住了绳子,那神秘之人用力一带,龚自悠就被救上了屋顶。和尚一看,身边的大批兵士被飞镖射翻,就运气内力,震飞了剩下的人,抓起莫形孤的衣领,就飞身跳上了房檐。
等大和尚上了房屋,就将形孤侧揽于腋下,他左手持剑,右手夹着形孤,运用起了轻功之法,如灵猿一般,在空中的树木与房屋之间向前跳跃,此时莫形孤也不敢出声,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到了一空旷的树林中才停了下来。
谁知这两人刚刚落地,就见一柄利剑凌空而来,那剑无人操纵,似乎是自己飞来一般,直冲大和尚面门。大和尚暗道不好,运气丹田之力,双手唤出内力抵挡,那空中宝剑于和尚的双手相隔不到十寸,和尚大吼一声,加了几分力道,将剑震开。而那利剑弹开之后,竟落入一人手中,那人变换招式,宝剑就自身旋转起来,旋转之速是越来越快,但并不急于攻向和尚,拿剑之人单手举过头顶,那剑则在指尖上空,快速横向自转。只听“看招”一声喊出,旋转的利剑瞬间就到了和尚眼前,和尚大惊,使出了看家的本领“大藏本缘气”,用内力将周身保护了起来,那旋转的利剑,立刻就碰到了护体气罩,两者相撞,利剑不能冲破,反被弹到了不远处。和尚刚想反攻,那剑就又旋转而来,速度是更胜从前,和尚无奈之下,不敢撤力,只有招架之功。宝剑一次又一次的的被弹开,但却一次又一次的冲向气罩,和尚的护体气盾,威力是越来越弱,那冲击而来的宝剑,力量则是越来越强,直到这次来攻,和尚使出浑身气力,也没能阻挡宝剑破气而入,那剑,眼看就要划进和尚脖梗,和尚拼死抵抗,运起最后的内劲,双掌如刀,交叉于面前,护住面部,以保性命。可这交待出去的双手,虽有内力保护,也已经被那飞剑划的是血肉模糊,照此下去,和尚的双手定要废去。就在这生死一刻,使出神剑的那人,突然撤了招数,那宝剑也如他身上长得一般,立刻就回到了他手里。
和尚双手冒血,皮肉绽裂,血水一直往外冒,又因过度消耗了内力,一屁股就瘫坐到了地上。莫形孤从未见过这般高超武艺,已经惊呆了半晌,等和尚落败了,他才去瞧那人。
使出飞剑之人,离自己二十米开外,却能御剑而行,可想其功力之精深。又因离得有些远,却看不出什么模样,只能远远的看到一身白衣,模样和救走龚自悠的那人颇像。神秘人虽然离得不近,可却声音悠远:
“九贪,今日我本该取你性命,怎奈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姑且放你一马,无常神剑留在你处,你且要妥善保管,如若弄丢了,我定不饶你。形孤小兄弟,江湖险恶,你今日又亡父丧兄,如无去处,还是回九华吧!”
“哦……小可记下了,”莫形孤不知此人,怎会识得自己,心中疑惑骤起。
“这药给九贪和尚疗伤吧。”神秘人扔来一个白色药瓶后,飞身就消失在了树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