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自古忠言多死谏 从来英雄爱红颜(1 / 1)你的百晓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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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形孤“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感觉浑身酸粘,好像是出了一场大汗。原来他刚才做梦,梦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梦中的亲人一直在惨叫,那叫声悲惨至极,吓得他惊厥而醒。现在又觉背后冰凉,原来是昨天和费英东饮酒过多,竟然睡在了地上。他抖擞了下精神,站起身后,把在桌案昏睡的英东扶到了床上,然后给他盖好棉被,就轻轻地关上房门,回到自己屋去了。他心中一直不安,念着父亲、哥哥尸骨无存,就想抱着侥幸的念头,再回到老边山青龙帮,看看能否拾得的亲人的骸骨。这时天刚刚蒙蒙亮,他却丝毫没有了困意,看宅院之内,众人都未起床,也不敢前去叨扰,收拾了下盘缠干粮,就踏上了去老边山的路途。走时形孤留了一张字条,放到了前厅的桌案之上。

他出了丁家堡一直向西,先是渡过了辽河,又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锦州城,在野外路宿了一夜,次日就到了老边山青龙帮。此时,山寨之内已经是破败不堪,没有一点昔日的样子,形孤到了前厅,除了看到一片焚烧之后的余尽,什么也没有发现,想来这山寨久经风霜,连骨灰也被风吹散了。他心中难过失望,就从父亲哥哥死时的位置上,捻起了几穝灰尘,找了一个破布包好,就下山回丁家堡了。

这一去一回,用了近乎两日,这天傍晚,形孤回到了武侯门,没想到武侯门大门敞开。他便觉得有些奇怪,一进门,就看见老刘、浅浅、华老头、额亦都四人坐在客厅,四人脸上布满了焦虑,形孤上前问好,道:“几位,我从塔山回来了,不知道两日未见,大家可好?”

老刘向后望去,不见费英东踪影,就大声斥责:“好啊,你可算回来了?我料想定是你带少爷出门了,自从你俩热乎之后,他既不兢兢业业的练武,也不安安稳稳的在府,你快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家少爷呢?”

莫形孤听得是一头雾水,他几时见到了费英东了?莫非打从自己出门后,费英东也出去了?难道他又去“寻芳阁”找紫菱了么?

“刘大哥,你这就冤枉小弟了,我前日一早就出门了,因为看大家都未起床,所以不敢打扰,哪里见过英东兄弟呢?他果真两日未归?”

“你少装蒜了,要不是你,少爷决不会一连两日不回府,我们真是瞎了眼,留你在府邸,好吃好喝的款待你,你却教导掌门吃喝玩乐,走,武侯门不欢迎你!”

“爷爷,你别着急啊,莫大哥说没见,定是没见,以他的为人,他决不会骗我们的,而且要是他俩一起出去的,怎么莫大哥一人回来呢?”。论起辈分,浅浅应喊刘管家爷爷。

“哼!说不定他把掌门藏起来了,或者是花言巧语的让他不回家,这个小子,那天跟着和尚、道士来我们府里捣乱,估计就没安什么好心思。现在又把掌门拐骗走了,定是觊觎我们武侯门的神功和秘宝,我岂能容他?不过,姓莫的,你也不能马上就走,速速把掌门交出来,不然我对你可不客气!”老刘急的暴跳如雷,双手紧握,头上青筋暴露。

形孤觉得十分冤枉,又申辩道:“刘大哥,你何出此言?我走时还留了字条,说到老边山一趟,那时费兄弟还没起床,我怎么和他出去?”

“休要狡辩,信口雌黄!我们几人,这两日为了找掌门,里外两屋统统走遍了,谁曾见过你的字条?你们说!”老刘愤然问向三人。

那三人不敢做声,都勉强的点了下头。

“你无话可说了?撒谎的功夫是半路学的吧?你说还是不说!”老刘横眉立目,眼看就动手。额亦都和浅浅再来相劝,刘管家说什么也不听。

莫形孤心如针扎,上次公堂之上,锦州的副监军张春东就是这样污蔑自己的,现在虽然不是公堂,可憋屈的滋味更胜以往,他憋红了眼眶,声带哭腔,哀怜的道了句:“我真没见费英东。”

只听“倏儿”的一声,老刘就踢向了形孤,形孤不懂武艺,闪躲不及,只觉得腹中生痛,人就飞了出去,磕碰在了墙壁上,又感觉一阵剧痛。老刘停了停,接着又想动手,浅浅一下子冲到他身前,跪了下来,抱住老刘的双腿,哭着哀求道:“爷爷,你放过莫大哥吧,你别打他了,他没学过武功,撑不了几下的,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形孤身体前后都疼,又发觉舌头品出了血腥味,他用手背碰了碰嘴唇,就见一片鲜血。虽然形孤气愤不已,可疼痛的难以起身。在这时,就听到一声嘶哑的喊声:“老刘,你做什么?”原来费英东刚刚回府,正好看到了老刘伸出的那一腿。

“哥哥,你怎样?”费英东连忙去看莫形孤,见他摔倒在地,口流鲜血,更加恼怒至极。大喊道“老刘,你为何伤害我形孤哥哥,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额亦都看到掌门回来,他感恩形孤上次求情,结结巴巴的道:“刘管家以为莫大哥和你出门了,正要让他交代你的去处呢,恐怕……,恐怕是有些误会。”

“哦?那你就刑讯逼供?形孤大哥不懂武功,你就出手伤人?这是我的客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还有前几日,我们的伤患,也都是莫大哥治好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现在你就敢打我的客人,以后是不是也要打我了?你仗着,自己服侍老掌门多年,一向不把我这个新主人放在眼里,要是我陈新、丁易两位师兄接任,你肯定是不敢吧。既然你不愿意诚心待我,我们主仆的情分到此断绝,武侯门不留你,给你支些银两,独自谋生去吧!”

“少爷……你要赶我走?”老刘这时,也发过了火,又看到了费英东回来,就觉得做的有些过分。可听到英东轰他出门,一时觉得天塌地陷,伤心欲绝。

“少爷,刘管家他只是一时冲动,他也是为了你好……”华老头虽觉得身份不够,可弟弟落得如此下场,也赶紧求情。

“别废话,老华,我看你平时踏实,你要是想留下,咱们照样是互敬互爱,你要是舍不得你哥哥,你就随他而去,我费英东决不强留。天下间,就这句‘为你好’不是人话,做什么事,都打着这个旗号,那谁都要造反了。”英东气上心头,也顾不上旁人情绪。

这时,形孤就想求情。可,一是老刘刚才冤枉自己,二是这一腿疼在身上,他一时也难以消气。额亦都和华浅浅,都来到费英东面前求情,被他一一驳回了。

“少爷,我十五岁就在武侯门,伺候了老掌门三十余年,虽说与老掌门是主仆,可他对待我,就像自家人一样,我也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武侯门的事。现在您却要赶我走,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丁掌门?我又怎么舍得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而且,少爷你年轻懵懂,对人情世故、江湖规矩都未经历练,我又怎舍得离你而去,若掌门非得扫我出门,老刘只能在您面前自尽了。”老刘痛彻心扉的诉说后,就拽出了一把匕首,当下就要自尽。费英东怒气未消,道了句:“随便吧。”那冰冷的语气,似乎也冰冻了老刘的心窝。他一时激奋,倒握匕首,就往胸前去扎,还好额亦都眼疾手快,出手拦了下来,老刘看匕首飞走,再也隐忍不住,放声大哭。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仆,双腿跪地,伤心欲绝,痛哭的声音,令人为之动容。

费英东的心肠并非铁石,而他确是从“寻芳阁”回来。因他在那里也伤了心,回来的路上,就有些情绪失控。碰巧又遇上老刘胡搅蛮缠,这才气急败坏的做下了决定,他这时心乱如麻,也不想在厅中多费口舌,“哼”了一声,就扶着莫形孤去后院了。

形孤被扶到了床上,英东又喊来额亦都,让他去请村中大夫,形孤忙说不用。自己摸了摸小腹,又呼吸了几下,拿来纸笔,写下了一个药方,让额亦都去照方抓药。等额亦都出了门去,形孤也顾不得伤痛,问道:“弟弟,莫不是你又去找紫菱姑娘了?”

费英东叹了一口气,露出了满面愁容,说道:“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那日我兄弟两人酒醉,醒后看你留了字条,说是要去找寻遗骸。我一直等哥哥至下午,就知道你是回不来了。可晚些时候,我心中相思难耐,自己又进了建州城,去找紫菱姑娘了。我俩喝酒到了深夜,一时情不自禁,向他透漏了娶她的想法,然后那晚,我们就……我们就……做了点不该做的事。”英东羞愧的低下了头。

“然后第二天,我去向老鸨子打听赎身的事,老鸨子刚开始是一万个愿意,给开了五千两的价码,我就心想着回来凑钱。可又过了一会,老鸨子来问了问我的身世、年龄、营生等情况,又突然反悔,说是多少钱也不行。这下我哪能愿意,就缠着老鸨子让她说个明白,后来老鸨子实在拗不过我,说让我晚上找紫菱问问清楚,我就又待了一天。哪知那天紫菱见我之后,态度十分冷淡。我就又提起了赎身之事,她只对我说,一切都听张妈妈的。后来我又喊来张妈,三人在酒桌上对质。紫菱这才道出原由,原来她是嫌我身在江湖,未来生活不得保障,恐怕打打杀杀后,出了意外,连累家室。我心想,她早已知我身在绿林,为何此时才提出不愿意?那晚,无论我怎样宽慰,她始终是不同意。其实弟弟心中,能感觉到她对我有意,可现在这般情况,我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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