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夜站在店门口看了很久,直到进去的夏若空回头叫了他一声,这才踏进了这家成衣铺子。
铺子大多卖的都是女装,所以他们两个进去还是挺惹人注意的,尤其是夏若空。
且不说夏若空出不出名,就是这张脸,在女人堆里一摆,想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不过稍许,果然有人认出了他,不过这时候,夏若空已经带着白城夜,上了二楼,敲响了紧闭的门。
“谁?”
“华清门来人。”
“进来。”
两个人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夏若空带着白城夜先行坐了下来。
“夏师兄,白师弟?”很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过来接待了他们:“多有得罪,但老规矩不能忘,先让我看看印记。”
什么印记?白城夜头一回来外门,一头雾水的见到夏若空从怀中掏出星盘,星盘上先闪烁了一阵光芒之后,他耳垂下方有个纹身模样的东西闪动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也要拿星盘?白城夜试探性的伸出了手,被夏若空给拦住了:“在耳边运转灵气就成。”
白城夜的灵气方才用出来,就觉得耳朵后面有微微的热度,不过他自己看不到有什么变化,但是外门的这位师兄似乎放松了不少:“得罪了,不知二位所来何事?”
夏若空将写好的纸递了过去:“在城内找找,有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余下的,还是老规矩行事。”
“是。”对方接过纸张,对外头叫到:“来人,给两位师兄弟量身形。”
于是接下来,白城夜又一脸懵的被人拉到一件小屋子中,量完了身高肩宽腰宽等等做衣服需要的数据之后,又跟着夏若空去了后头院子。
目的居然是选布料。
要不是夏若空的确说他们是来外门的,而且对方也认识自己,他真就要怀疑两个人只是来买衣服的。在夏若空拿着花哨的料子在他身上比了半天之后,白城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真的要买衣服?”
“什么买衣服,自家的东西,随便挑就是了。”夏若空换了个颜色的给他比划:“你还是不能穿那种,难看。”
废话,我又没长你这张脸,你给我找个明晃晃的紫色料子不难看才怪了。白城夜赶紧随便抓了一个,递给跟上来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外门弟子:“就这个了。”
“选个贵点的啊,华清门又不缺这两个钱。”夏若空嘀咕了一句,也选好了自己要的料子:“麻烦你们了。”
“那你逛街的时候怎么没过来?”白城夜四下打量着外门,说真的,这里跟一般的成衣铺子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可能只是多了一个可以量身定做的手续,反正怎么都看不出来里头的人居然都是华清门的修真。
“我堂堂一个阁主,总往这边跑,旁人就是不往外门上面猜,多少也会存些疑虑了。”夏若空摸了摸旁边一个料子:“我又不缺这几个买衣裳的钱,来不来都一样。这几个料子也不错,又不贵,这一片是谁管的事?真会做生意。”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他似乎也不指望能得到答案,又随意看了一下,便领着白城夜出了门,在大街上四下闲逛着。
白城夜真的觉得两个人就只是出来买了个衣服,这衣服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手上,怕是要等师兄要找的人找到了,这衣服才会跟着一起送来吧。
而且现在想想,对于师兄为什么非要拿出星盘的举动也可以理解了。
毕竟他曾经说过,只有靠着星盘上的那些宝石之类的东西,他才可以将灵气释放出来。
“外门都隐藏的这么深?”白城夜回头看着,怎么都瞧不出有任何华清门的痕迹。
“那倒也不是,大概有一半是藏起来的,毕竟是中古寺的地方,就是关系再好,也不能大大方方的将外门摆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啊。”夏若空叮嘱他:“中古寺也不知道这地方,你可别说漏了。”
“知道。”这当然不能说漏了,不过白城夜还是有些疑问:“既然都开这个了,干吗不开间酒楼,比做衣服方便,而且能打听到的情报不是更多吗?”
“酒楼?都是别家门派玩剩下的了。尤其是留仙门,因为总喜欢开酒楼,外门连一般老百姓都能看穿。”夏若空紧了紧外衫:“听闻这两年变了法子,不过也迟了,外门管事的都被别家门派记得清清楚楚,想装不知道都难。对了,你往后若是在外头瞧见被派去外门的弟子,就是再熟悉,可千万不能打招呼。”
“嗯。”白城夜多少能理解夏若空的意思,“那我不去成衣店。”
反正他又不会总惦记着买衣服,也没那个钱买。
“也不一定是成衣店,上头管事的喜欢什么就开什么,说不准的。”夏若空走在前头嘀咕着:“这家还是尘绝那小子提过一嘴,不然我看师父都不清楚这是其中一个外门。这天是不是太冷了,早知道我该直接弄件厚的先穿着,要不然你先”
他回头想问白城夜借个火暖暖身子,却一时没找见人。
然后听见有人在叫他,仔细一看,小师弟正在一家面馆里跟他招手:“夏师兄!”
“你还挺会享受,好吃吗?”夏若空也坐下来,刚想点东西,被白城夜拦住了。
白城夜小声说道:“不太好吃,但是我饿了。”
“那你吃的这么香?还把我叫来做什么?”
白城夜干笑了起来:“我这不是昨夜开始就没吃东西,饿了嘛,而且身上又没钱。”
夏若空倒是不介意替他付这几个铜钱,但该抱怨的时候还是得说一下:“虽然尘绝平日里盯的死,不过你连这么点钱都克扣不下来?也太老实了吧。”
“我又不是没干过。”白城夜一遇到钱的事,就觉得自己十分悲惨:“我在人家摊子上买个白菜他都要盯着,我能克扣什么?就这样还硬是攒了点,也没多少,前几日都被花完了。”
“哎哟,可怜。”夏若空从怀里掏出一打银票,在白城夜面前晃了晃:“你就该在修真大会上努把力,上场比武比不过,好歹也得上上美人榜啊。”
就当时我那揪着小辫子,被秦尘绝带着各个门派跑一遍的形象,能上榜我都佩服我自己。白城夜有心想生秦尘绝的气,但是怎么都气不起来,只能闷头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催促着夏若空走:“既然师兄这么大方,那请可怜的师弟好好吃一顿可以吧。”
“成啊。”把事情交代到外门,夏若空也轻松不少,再说了,这点钱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难得的机会跟小师弟拉进关系,破费就破费了。
回头师弟不要忘记这份恩情,千万不要跟他计较这么多,而且能救他的时候,一定要救他就行。
白城夜吃了一路,眼瞧着就到了下午。估摸着这一餐几乎可以补回十斤肉的时候,总算是回了中古寺,在房门外正撞见了黑着眼眶往外走的齐源泉。
“你该不是没睡觉吧。”白城夜实在塞不下去了,递过去一个包子:“素的,吃不吃?”
齐源泉接过去,三口两口就啃没了:“没睡,我练了一早,才洗漱完,你们去做什么了?”
“就是陈家小姐的事,稍稍有些眉目了。”夏若空仔细打量着他:“你这脸还是快去休息吧。”
齐源泉却因为才练过功,人虽然疲惫,但还有些精神,怕自己错过什么,跟着两人进了屋:“什么眉目?那个残本上写了什么?找到是谁下的手了?”
“那可有些难找。”夏若空在椅子上坐下来:“只能先找找谁是获益之人,倒也不一定能找到。”
“获益?”白城夜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那本天逆:“把陈家小姐弄成那样,能获什么益?我看陈家的生意也没有影响啊。”
路上遇见陈家的产业,可是一点没看出来萧条的迹象,别的不说,陈家的二房夫人还真是有一手,不会下手的人就是她吧。
“不是针对着陈家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陈家小姐而已。”夏若空叹息一声:“可惜陈家小姐,什么都没错,只是偏偏命太好。”
“人家还躺着没动静,还是个小姑娘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会没了,这叫命好?”白城夜摊在椅子上消食。
夏若空从怀中拿出那本天逆:“就是命好,才被人盯上,命不好,也不会同她换了。”
什么意思?白城夜和齐源泉两个人凑过去,想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夏若空却把书一关:“别乱看,去把门关上,我同你们说就是了。”
齐源泉去关了门,夏若空却迟了稍许才道:“人皆有命,难保不会出现劫难,想法子避开破解实属正常。但用此招数,的确狠毒。”
“陈家小姐能保住这条命,一来的确有佛祖保佑,二来,想必施术之人也十分慌乱,棋差一招,多少留下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