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没有差别了,我这屋子跟你那间布置格局都差不多,除非你要玩什么大家来找茬之类的游戏,不然还能有什么区别。
白城夜企图往后挪动一下,直接近距离对上师兄的脸,对他这颗脆弱的小心脏来说不是十分友好。
然而秦尘绝的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他的脖子,虽然白城夜不觉得自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直接跟师兄来个亲密接触了。
说起来都是师兄的错,你闲的没事鼻子长这么高做什么,长得有点像混血的分明是夏师兄好吧。
白城夜内心虽然乱成了一团麻,不过求生本能还是让他及时的开口:“没有差别。”
秦尘绝似是放下了一口气,手略微松了松,然而还不等他继续开口,白城夜赶紧跳到一旁:“随便师兄了,想住哪边都成。”
“那就回去吧。”秦尘绝微笑了一下,手不觉握了起来,放在了背后:“大师兄还有些东西没拿走,就别多留了。”
其实白醉雪也没在这房里放什么,除了熬药用的那些东西外,也就只有一打又一打的书本而已,方才白城夜还翻过,无非都是门内的一些细碎繁杂的事物。
但是连风武阁的弟子犯了错要惩罚,花梦阁某个师姐的远房亲戚出嫁她要回去等等等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告知大师兄一声,难怪大师兄整日忙的不见人影。又不是没有阁主在,何必非要跟大师兄知会呢,大师兄也算是晚辈了,这么做不算逾越吗?
其实说起来,他刚才其实还看到了一个账本。
账本就是很普通的账本,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账目,而且看得出来做账的人很有几分水准,账目干净漂亮,一目了然。
了然到他翻了不到一半就看到了自己的账目,头一回知道原来就算没有在修真大会中夺得好名次,但华清门内部还是会有奖赏的。
而且关于月钱的事,他曾经听七小叔说起过,现在可以说是掌握了证据,拿出来都不怕会被销毁的那种。然而白城夜只是乖巧的跟在秦尘绝身后,似乎一点都不打算要质问。
因为他已经大概算了一下,根据他这三年来问秦尘绝借钱的情况来看,哪怕师兄付给他做饭钱,他都还倒欠五十两银子呢。
至于自己是怎么花出去的,白城夜并不打算回忆,花都花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所以有些事,既然对方没提起来,咱们就假装不知道的好,不然就算问起来,理亏的也是自己。唉,说来说去,都是他没经验不懂事惹下的祸根啊,要是早知道的话,他也不至于欠下这么多啊。
亏他当初还打过要是还不上钱就逃跑的主意呢,反正背着一个魔教卧底的身份,他还以为自己逃跑或者被抓是迟早的事。那时候,谁还会管什么银子不银子的问题。
谁知道,世事无常呢。
白城夜回头看了一眼账本,果断的决定把这件事遗忘在脑后,跟着秦尘绝回到了房间内。
“喏,你的行李都在这。”秦尘绝打开柜子让他看了看:“反正出去这一趟,你个子也高了一些,人也瘦了不少,以前的衣裳不一定合身,回头再叫做新的吧。”
有关花钱的事白城夜果断的闭了嘴,顾左右而言他:“又归大师兄管?”
“自然,不过现在倒是方便,都用不着去一趟雪明阁,等大师兄回来说一声就好。”秦尘绝倒了茶,不敢给他喝热的,稍微碰了一下,弄成凉的才递过去。
“门内怎么都是大师兄在管事?”白城夜也是有几分好奇:“他也太忙了吧。我方才没忍住,偷偷看了一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必要跟他说的。”
“你啊虽说大师兄不防备,可他不在的时候,别偷看那些东西。”秦尘绝沉默了一会儿:“大师兄是下任门主,往后这些事物肯定不会麻烦他,目前却是要熟悉的。”
“那叫你跟夏师兄帮个忙也成啊,你们又不忙。”看起来一个比一个闲。
“这忙可帮不得。”秦尘绝的声音略小了几分:“会被怀疑想要夺取掌门之位的。”
就这也能被怀疑?掌门的位置这么好坐?反正他和夏师兄肯定是不可能的,秦尘绝的话,按常理来说不是没有希望,毕竟谁知道过几年之后他又能突破到什么境界。
但他要是当了掌门人
算了吧,那还不如自家师父这个整天睡大觉的呢。不过那只是个性问题,哪家门派不希望自己的掌门是最强大的。
“为”白城夜的话都没问出口,就见秦尘绝对自己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大师兄回来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白醉雪就推门过来了。
“师弟觉得怎么样?”白醉雪行事匆匆,一进门也不等白城夜回话,就先替他把了脉:“嗯,算是稳固下来了,暂且只等夏师叔待会玄灵珠再说。”
“夏师叔来消息了?”秦尘绝抬了下眼,看上去有些激动。
“来倒是来了,不过,他说暂时怕是回不来,池家已经将池家母女关起来了。”白醉雪苦笑了一下:“看样子是打算用这个给交代了。”
“她们两个好吃好喝的待在家中,只不过是不让出门而已,这也算是交代?”秦尘绝皱起了眉头。
“依着池家家主的性子,倒不至于这么做。不过玄灵珠的事就难说了”白醉雪对着白城夜笑了笑:“师弟倒不用担心,玄灵珠不止池家有,若真是拿不到,去外头搜罗,花些钱,应该还能找到。”
白城夜倒不是特别操心,只要他魔教的身份没暴露在大众面前,等就等呗。
“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待办呢。”白醉雪站起身,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白城夜道:“师弟,那个,我瞧尘绝照顾你照顾的也挺好,你暂且就在这里住下如何?我把好些东西都放你屋子里了,药也还要熬着,搬来搬去的,确实有些不方便。”
得了,看来最后那百分之一的希望也不给他了。他总不能叫忙里忙外还给他熬了药的大师兄搬回去吧,那也太没良心了。
白城夜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但是对于秦尘绝要跟他躺在一起这种事,白城夜还是有些拒绝的。
“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修真大会上还没习惯?”秦尘绝伸手将他眼前的碎发弹到了一边:“给我让让位置。”
这还能习惯?那也得给个两年吧。
“那不是还有个榻嘛。”白城夜把被子裹在身上,不情不愿的往里面让了让。
“你倒还真是会享受,忘了这是谁的屋子?”秦尘绝自个儿又弄了床被子过来:“看你身子不好才让你睡的,别挑三拣四。修真大会也没过多久,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可是修真大会那屋子的床比较大啊,我睡在角落里,挤一挤的话,中间还能再搭上个林竹宣呢。
秦尘绝才不管这个,叫他乖乖躺好,自己也睡下,伸手灭了灯。
不过一会儿,秦尘绝就已经睡熟了。
而白城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后,却在不到三个小时后就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顶。
或许是因为他昏迷的过久,身体也恢复了一些,不过才睡了一会儿就觉得精神十足。再想闭眼靠着以前的老方法让自己催眠,却通通无效了。
是不是因为有点冷啊。
白城夜卷起了身子。
毕竟身边睡着的这位可是能在夏天当空调使用的,估计现在身上还能散发冷气。而且他从身体恢复的那一刻起,吃的喝的甚至洗澡都是用的冷水,大半夜里觉得冷那是应该的,没发烧都算是身体素质过硬。
白城夜慢慢的翻了一下身,想要爬起来,然而在冬日难得一见的通透的月光下,他不知不觉停止了动作。
师兄,其实很累吧。
他看过秦尘绝无数的样子,生气的高兴的安稳的略有些腹黑的,甚至隐约看到过他的慌张。然而却头一回在秦尘绝的身上,感觉到了疲惫。
能让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疲惫。
想来也是,一个人连夜把他从中古寺带到华清门,中途还要克制他的魔教气息。回来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的状态究竟如何,就只是在旁边陪着,估计连觉也没怎么睡好。
毕竟别的不说,他睡觉的地方都被自己占了。
而且之前自己想碰他那次,估计他根本就没怎么睡着,一直都观察着自己吧。再加上还要跑来跑去的替自己处理事务,帮他上药喂饭
这大半个月,说不累,谁信呢。他原本又不是做这些事的性子,分明不过就是个任性又腹黑的小少爷才对。
连大师兄的脸上都会偶尔显露出疲态,他却只能在这种时候见到。这个人,他这是故意在自己勉强装作没事吗?
白城夜试探的伸出手去,轻轻碰了一下秦尘绝的脸。
果然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