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夜是被饿醒的。
其实靠在秦尘绝身边睡特别舒服,起码噩梦是不做的,醒来基本也不发起床气了,当然,可能跟有些怕师兄也有关系。但今天应该是真的饿了,梦里头都是吃的,什么煎饺包子火锅麻辣烫方便面饼干都出来了。白城夜摸了摸空荡荡的小腹,顺手捅了捅师兄的背:“师兄,还有多久才能见到他们?我都饿了。”
齐源泉此刻已经坚持不住,也被护在了秦尘绝的防护下,只不过依然还是被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他可比一路基本都在睡觉的白城夜使得力气多,也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眼瞧着白城夜出口询问,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融合境界还是需要吃喝的,光靠灵气可支撑不住,况且现在这种状态下他们连聚气都做不到,若不是秦师兄护着他们,恐怕早就已经晕死在空中了。
“你暂且忍忍,不久就赶上了。”秦尘绝知道他早上没吃,眼下飞了差不多七个小时,醒来没有跟他闹事,说明睡得还不错,肚子饿理所应当。
大师兄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他们跟上,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大约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晚膳之前肯定是赶得上的。不过秦尘绝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反手递给他:“吃了。”
白城夜低头一看,表示不想食用。
自打他入了融合境界,基本上一个月就得吃一个这看起来跟水晶糕很像,实际上糅合了鱼腥草加苦瓜加生大蒜等等一堆完全让人不能接受的味道的混合体。头一回吃的时候是被外表骗下去的,第二回他想拒绝来着,被师父忽悠了一道,第三回是彻底反抗了,可惜实力不足,最后被师兄捏住下巴硬塞了下去,再后来,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
但是这个月的他不是都吃过了吗?虽然说吃了之后的确感觉经脉强韧了不少,而且除了火属性的招式,其他的属性使用起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疼了,可是能不吃,他还是不想吃的。
这个月的分量都吃过了,那把这个分给齐源泉应该不要紧吧。
反正秦尘绝背对着他们,应该不知道的。
白城夜将东西偷偷塞到齐源泉的嘴边,齐源泉一口吃了下去,嚼了两口,皱着眉头道:“我家厨子做的糕点怎么越来越甜了?”
哈?
不对啊,这玩意不应该是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难吃的味道吗?难道齐源泉的味觉在这三年中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白城夜还来不及问,秦尘绝倒是先笑了一下:“出来时只拿了这一个,你给了他可就没了。”
白城夜沉默了一会儿:“师兄你该不是故意拿的跟我以往吃的那个一样的?”
“想不到公主府的御厨跟华清门的厨子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样式颜色竟是完全一样,昨日就瞧见了,特意收起来一个,不想真的骗过你了。”见白城夜上当,秦尘绝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虽然还不到可以原谅他胡乱揣测华清门的地步,但明显神色都飞扬了起来:“你给了他,我这可就只有那块了,垫垫肚子也行,你要吗?”
“不要。”白城夜气哼哼在秦尘绝脖子后头锤了一下:“师兄你是不是无聊过头了。”
特意收了一个在怀里,估计就算今天不骗他,三天之内也会找个机会的,这人都这么大了,偶尔还要玩这个是怎么回事。
白城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师兄没救了。
然而并没有想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还被吊在一边的齐源泉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还给白城夜比较好,但是想了想,有些恶心还是算了。
秦尘绝所言不假,白城夜趴在后面默默算计着该怎么回报师兄,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已经饿的都不觉得饿的他终于看见了不远处正在飞驰的几辆马车。
修真大会十年开一次,在白城夜看来跟他熟悉的奥运会的重要性也差不多了,各大门派自然都挑选的亲信弟子前来。别说华清门了,换了哪家门派也不会让外门弟子出现在这里,虽说也不是没有厉害的人物,但要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后来又被收入内门,既不努力又没天赋的修真绝对没有机会参与。
所以即便是三大门派之一的华清门,选中的弟子也并没有多少,白城夜那一批一百八十八人,入选的加上他自己也才三十几人,当然,修炼未满五十年的都可参加,加起来人数也不少了。
掌门名下就他跟师兄两人,掌门又不在,自然不会特意给他们二人安排一辆马车。秦尘绝将齐源泉丢到风武阁的车上,就直接去了月星阁那边。
不论哪位阁主门下的弟子都不少,只有夏若空那边,因为这位阁主的水平实在是难以拿出手,所以基本是不敢收徒的。自打他当了这个阁主以来,阁内新收的弟子就只有两人,其中一位还是被他舅舅给塞过去的。
毕竟不能只靠秦尘绝或者几位长辈带着飞,堂堂阁主,被自己师弟拎着高来高去太丢人了。
夏若空门下只带了五六人,坐的这架车却比其他阁主都要豪华巨大,根据白城夜不负责任的目测,要是装修装修这就是个勉强可以搭起双层三百坪的小别墅了。
没想到掀起帘子一瞧,还真有点别墅的样子,起码里头的确是隔开了好几间屋子,还放了不少上好的家具在里头。白城夜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又回到公主府了,你瞧瞧墙上那幅画,没搞错的话这签名还是齐源泉他舅舅?
难怪这车里这么两个人,拉车的那只仙鹤却比别人飞的慢呢,这一个花瓶就抵得上一个人的重量,况且花瓶还不止一个。
白城夜真的想不明白夏师兄身为一个一眼瞧过去除了脸就没啥优点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都是出身自夏家,他舅舅看起来就没这么富贵的样子。而且夏师叔平日里也总是管教师兄,却从未管过钱财上的事情,夏师兄他爹到底是谁啊,这么有钱吗?
夏若空还坐在里头跟人玩牌,一眼瞧见他二人,将纸牌一丢,欣喜的迎了上去,果断拉住了白城夜:“怎么来的这么慢?大师兄说你们若是今晚也赶不上,就要去找你们的。”
秦尘绝随意打开一间房门,果然没人住,现将剑丢了进去:“出了些意外,皇上去了。”
“去把他二人的行李从大师兄处拿过来。”夏若空转头吩咐道,这才回头八卦:“他?怎么这么喜欢攀关系,不是早就派了几个外门的住在宫里头,还惦记着内门的人呐。”
“应该是了。”秦尘绝道:“闻听皇上前几日去中古寺求了签,宫内似有大劫,想来应该是中古寺那边也无法,所以特意跑了一趟,你瞧瞧师弟这衣裳,眼熟吗?想来是特意翻出来的。我看他们是一定要你去的,算过了吗?”
他算过了,当然算过了,好多年前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出了。没法防,祸根怕是好几年前就种下了。解倒是能解,修真界几大高手去宫里头住上几个月保证能搞定,但哪家修真掌门都不愿去干这种事,人家好好修炼都要成仙了还帮你个皇帝看家护院?闲得慌也不去啊。
但是,唉,是他命里的劫数,该他倒霉吧。夏若空暗自流泪,面子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神色来:“算过了,注定的事,不急。”
不急个鬼,修真大会期间就会有苗头了,同他息息相关他能不急吗?但是坚决不能让师弟看出来,看出来的话他肯定不会让白城夜跟着一块去的,可是他就指望着白城夜将来能救命了。
说起来都是这个师弟的错,要不是他看的严实,他至于现在跟白城夜都不怎么熟吗?
夏若空并没有考虑到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他跟白城夜两个人都不能御剑,平时只能在聚会中见到一面,而且大多数时候白城夜不是跟秦尘绝在一块,就是跟其他弟子们在一起,实在找不到可以拉近关系的机会,所以不能怪别人。
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决定趁着在路上的这十天的时间好好跟白城夜熟悉熟悉。
然而还不等夏若空去跟白城夜套近乎,秦尘绝一只手就把还想着挑间坐北朝南房间的白城夜抓了过去:“去哪?你跟我住一间。”
“师兄不用这样,我就是说错了话而已。”白城夜转转脑子就知道秦尘绝为什么抓着他不放了,昨晚的气还没消呢:“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乖乖地修炼,好好地为华清门争光,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秦尘绝冲他笑笑,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不指望你为华清门争光,自有师兄们在,还是说,跟师兄住一块你有意见?”
没意见,他不敢有,上次就被搞的浑身是伤,这回要是不乖乖听话,指不定又得被师兄训一顿,打过师兄他是不指望了,保住小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