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血水融合涌化而成的血龙栩栩如生,仿若两条浴血过后的真龙,张牙舞爪狰狞尽现,水流涌动冲击发的声音隐隐有龙啸之色。
慕秋震惊之下,竟来不及闪避,却见那血龙直面而来,一张巨口瞬间将慕秋吞没。
可奇怪的是,当被血龙吞下之际,慕秋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被血水冲击的触感,下意识闭上眼睛的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股力量环绕托起,同时有一股内力疯狂涌入他的体内,在他的四肢百骸游荡狂奔,最后侵入他的丹田之中欲吞噬同化他体内的冰心诀内力。
这狂暴的内力蕴含着一股暴戾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让他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明的残暴念头。
慕秋赶忙睁开眼睛并催动冰心诀,调动丹田内那股冰心诀的内力对这外力进行反抗。可当两股内力在他体内相冲击的那一刹那,那外来的内力突然杀性暴起,如一头凶恶的野兽般开始疯狂反扑撕咬,巨大的痛楚充盈着他全身经脉,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惊恐。
“就当是送你的一个小礼物吧。”
在这危急时刻,慕秋的耳旁隐约听到了那个青年的声音,话音刚落,慕秋体内情况就出现了逆转。
当那种痛楚到达极点之时,那股内力却突然急速地从各条经络收缩凝聚,最终凝结成一种赤红色内丹形状,在慕秋的丹田内炸开气化,冰蓝色的冰心诀内力在慕秋下意识的催动之下快速将这股气息盘旋裹挟。
那痛楚的感觉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清气足的舒爽,让慕秋体验了一把从地狱到天堂的玄妙感受。
他体内的冰心诀在吸收了这股气息之后疯狂运转壮大,此时已经形成质的飞跃,顺利地打通了不少以前闭塞的经脉。
这一系列变化竟使得慕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入门中境突破到了小成巅峰境!
当慕秋还在感受体内的突然暴涨的内力时,包裹他的血水逐渐化开,全数渗入地底。
这时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地表,那石碑已不见踪影,石门的位置如今也是一片黑土,眼前正站着严月二人和那只外形恐怖的赤焰虎,看来刚才那个青年所说的礼物不仅是将他送回了地面,还将不少内力传到了他体内。
“没想到你之前模样是伪装的面具,我居然毫无察觉,好手段!”月伴虎见到从血水中显出身形的慕秋,才发现之前那个眼角有一道浅疤的青年模样竟然是慕秋伪装的面具,对这等精妙的易容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慕秋闻言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的‘藏头露尾’时效已到,此刻显露的是他原本的样貌。
严之白诧异道:“想不到教主居然还传了你些许功力,让你突破到了小成巅峰境,你果然有些不同寻常之处。”随后伸出了手继续说道,“想来你已将令牌拿到手,便交与我罢。”
那青年岁数不大,竟是眼前二人的教主?
心中疑惑的慕秋仍是点了点头,将之前放入怀中的那枚令牌拿出,向二人走去。待他将令牌交到严之白手里之时,才真正看清楚令牌的全貌。
令牌全身漆黑,正面刻着半轮明月,明月中间印着一个‘月’字,背面刻着一条狰狞盘龙,龙的身躯上印着一个‘龙’字。
“东西既已到手,尾款的一千两是不是该结一下。”慕秋轻咳一声说道,经过短暂接触,他发现这二人虽然来历神秘,很有可能是所谓的魔教中人,但还算可靠,起码不像是失信之人。
严之白哈哈大笑一声拿过令牌,从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慕秋说道:“江湖都传闻你是因为修炼魔功被撞破所以杀了同门,如今想来只怕也是被人栽赃了。”
慕秋将银票收下说道:“哦?何以见得?”
严之白道:“当初教主曾对我说过,若有朝一日想要取出令牌,取物之人不能对血月神龙诀有所贪图。你既能将令牌带出,必是得到了教主的认可,绝不是那种会修炼魔功之人。”
慕秋正想询问为何他们的教主是个青年,还将自己困于这禁地之中时,却见严之白眼神一沉,和月伴虎一同看向了自己的身后。感知之下,才发现身后好像来了别人,忙转身看去。
来者一共五人,皆着青色长衫,手执各自的佩剑,慕秋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位年长者是剑派执事,登峰境李贺明。
追兵已至。
李贺明和他身后的四名弟子看到转过身来的慕秋,眼里充满着诧异,随后又变为怒意。
他年轻时候行走江湖,曾见过月伴虎一面,对这位魔教的四大金刚之一虎魔印象极深。
今日他带领门下弟子刚追寻慕秋的踪迹到了这飞云城不久,便发现这荒山中竟有血光异象。等他们赶过来时正好见到同门中被传修炼魔功的弟子慕秋与这位恶人在一起,本对慕秋有些忠厚印象的李贺明心下更是对慕秋杀害同门这事情信了七分。
这位青山剑派的执事率先开口喝道:“慕秋,我原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之人,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跟魔教有所勾结,如今我已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得,偏偏这个时候撞上了,这下还真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慕秋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严月二人的确是魔教残党,这么说的话,那个青年年纪轻轻竟已是魔教教主,那块令牌应该就是他们的教派信物吧。
慕秋无奈说道:“李执事,那天晚上我被剑派一位高手乔装成黑衣人劫持,陆师兄为了救我被黑衣人所杀,我侥幸逃脱了黑衣人的追杀,可却遭那黑衣人陷害栽赃,不得已才行此出走的下策。”
李贺明压下将剑拔到一半的弟子有些警惕地看着月伴虎还有那只已在低吼的赤焰虎说道:“既然陆成玉不是你杀的,那你就随我回剑派,让掌门替你主持公道。”
慕秋道:“并非我不愿意随执事回剑派,而是那黑衣人所用内功乃是青莲心法,且功力深厚境界高绝,必是剑派内身居高位之人。我若是就这么回剑派,只怕前脚刚到就要被杀人灭口,所以,恕难从命。”
李贺明怒道:“一派胡言,我派自立派以来便是一直是江湖中为人称道的正派名门,岂会有让此种小人身居要位,你既不敢跟我回去,必是内心有鬼,又何必编造这种理由,污我派正道之名。”
“啧啧,若是那潇洒狂歌的贺一鸣知道青山剑派的后辈竟是些迂腐之人,不知会作何感想?”严之白咋嘴道,言语中有些不屑,而他口中的贺一鸣便是青山剑派的立派者,以一己之力创出青莲心法和所有青山剑法的一代江湖翘楚。
李贺明早已注意到了这位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人,适才悄悄用内力查探之下竟无法测得其功力深浅,这让他有些忌惮不已,一直警惕着这男人的动向。眼下却听到这男人竟对自己门派出言侮辱,心中不由有些恼怒。
“哼,还未请教阁下名号,为何要对我青山剑派不敬?”李贺明冷哼一声说道。
虽然心中怒气正盛,但他也不是刚出江湖的愣头小子,便打算先摸清底细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