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5. 真香定律(1 / 1)井蛙低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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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良差人去请了父亲丁承恩。

张意远在思辅堂坐定,没有任何不安,他悠闲的喝着茶。

天虚老道趁人不在的时候,凑到张意远身旁,问他到底是什么妙计。

张意远不动声色,只告诉他,让他顺着自己说话。

丁承恩回府的时候,满身风尘,他来不及换衣裳,直奔思辅堂。

“法师、道长。”丁承恩见面行礼。

他满面倦容,嘴唇干裂,见礼后,方才坐下喝水。

张意远见丁承恩来了,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丁大人,贫僧有一计,可救助灾民,但是需要丁大人相助。”

丁承恩点头:“听我儿说了,大师尽管讲来。”

张意远站起身,将镇江地图展开,对丁承恩道:“柳江水患,灾民涌入镇江。

现如今,正是发展镇江的好时机。

城南墟市,最多容下百家摊铺,还有许多摊铺流散在各街头巷尾,治理不便。

不如趁此机会,扩建墟市,惠及百姓。”

墟市,是小商贩的地方,各大商户,自有商铺。

救灾,和兴建墟市,有什么关系?这是给太守挑毛病么?

天虚老道心想和尚不会是在玩太守吧,他心里疑惑,嘴上自然没那么硬气:“墟市么,修修也还好其实……”

丁承恩已经皱起眉头:“这事,不用着急。请大师先谈救灾之道。”

“这正是贫僧的救灾之道。

不仅要修建墟市,还要修路,修城防,修仓库。

您这太守府,也可以重建。

要张贴告示,告诉各乡绅商户,要修建府邸的、装饰铺面的,官府给予帮助,要大兴土木。

要重开街市,如果可以,再举办盛会,让百姓吃喝玩乐,就更好了。另外,还要去找人四散留言,说镇江的米卖的最贵。”

丁承恩脸色铁青,他虽然感激张意远去茂山除妖,让他留住了官服。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甘愿被人当猴子耍。

灾情肆虐,各处官员谨小慎微。

这和尚居然让他大兴土木、吃喝玩乐?这不是赤裸的鱼肉百姓吗?

天虚道长看着丁承恩的脸色,知道张意远已经摸了虎臀了。

他下意识地站在了张意远和丁承恩中间,陪着小心道:“咳,法师的意思呢……

是为丁大人考虑,丁大人清正廉洁,太守府已经多年未修整,确实该修整一下……

至于兴办盛会么……”

为什么呢?他娘的,老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天虚道长默默在心底捏了一把汗,为自己,也为张意远。

“兴办盛会暂且不说,这个四散流言,说镇江米贵……这个……”

这个我他娘的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天虚道长在心头哀嚎,痛恨自己一时嘴快。

“够了!”丁承恩站起身,他虽然已经生气,但多年混迹政事的经验让他仍旧保持克制:“救灾事忙,不送了。”

他起身要走。

张意远横跨一步,站在他面前:“丁大人是觉得官职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他直直的看进丁承恩的眼睛里去。

像天虚道长一样,润滑的说话,是他不在行的。他不怕得罪丁承恩,但救助灾民,须丁承恩相助不可。就希望一会真香定律应验吧。

电光火石间,天虚道长感觉头有些犯晕。

和尚疯了,失心疯……他来之前,应该给他搭脉问诊,再出门。

丁承恩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张意远道:“灾民越聚越多,每日只知道盯着粥棚。

长此以往,大人觉得能坚持多久?

不如大兴土木,让灾民们动起来,自己去讨生活。”

丁承恩眼眸一亮,顺着张意远的思路,脱口道:“灾民中,不乏壮士劳力,只要供给一日三餐,就愿意干活。”

不是卖身为奴的苦力给人干活,按市价,不仅要供给三餐,还有支付酬劳。

人少的时候,一人一天,支付几十钱,也是有的。

天虚道长心里默念一声无量天尊,笑声朗朗,一副哎呦的表情:“丁大人明白就好,莫怪我等莽撞。”

丁承恩一把年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拽住张意远的衣袖,道:“大师坐,细说与我听。”

兴建土木,是为了调动各家手里的钱,养最多的人。

但凡有人想修建,都可以用最廉价的成本,获取劳力。

灾民也得以生存,不会生事。

而重开街市、举办盛会。

主要是为了将经济流动起来,让大家去花钱、买东西吃喝。这样灾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有人花钱、就有人赚钱,市场流动起来,才能产生更多的价值。

如果没人敢动,那不是坐吃山空?

这些是张意远在现实世界学来的知识,只是在这里,不方便与他们详说。

只说了大概。

丁承恩似懂非懂地点头,明白张意远的方法可以救助灾民。

“那这四散流言,是何道理?”丁承恩问。

不等张意远说明,天虚老道一拍大腿,道:“粮价攀升,如果未受灾情影响的州县,知道镇江粮价高,必然会有人运粮前来贩卖,粮食一多,粮价就降下来了。

哎呦你个秃……咳”

他刚想说你个秃驴有把大刷子啊,立刻意识到时候不对,他摆了摆拂尘,道:“你个秃,突然袭击,攻人不备。

粮价降下来,咱们买粮就好说了……无量天尊。”

丁承恩精神抖擞起来,他点点头,立刻下令,着人商讨政策。

当晚,丁承恩与人去商讨救灾对策。

张意远和天虚老道被留在太守府吃饭。

本来张意远是不想留下的,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太守门下的能人志士不少,应该能制定出一套对策来。

只是丁承恩热情挽留,又说家中长辈最近信佛,特意请了一位名厨来做素菜,张意远才同意留下来吃饭。

金山寺的素斋饭……让张意远明白了“难以言说”这个词的真谛。

天虚道长在一旁啧啧感叹刚刚的出谋划策,叨叨不停。

有侍女陆续进屋,上了碗碟。

“罗汉斋”,香菇切花,看起来柔柔的,一定爽口。荷兰豆和粉丝纠缠在一起,木耳支棱着,冒着润泽的光彩。“糖醋素鱼”,一层厚厚的酱汁,香味扑鼻。“清炒芥蓝”,不说了。“红烧面筋”,一团一团胖乎乎的,顶着可爱的小葱花。“素东坡肉”哎呦我去……

各色各样,摆满了一桌子。

它们仿佛在说:“我们是一桌正经的菜。”

天虚道长叨叨不停,此时才发现张意远正盯着桌上的菜……

他拍手,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没想到啊,没想到,和尚你这浓眉大眼的,是个吃货。”

张意远拿起筷子,加了一块红烧面筋放进嘴里。

em……面筋Q弹,香咸可口……

“那怎么了?”张意远反问,并没觉得丢人。

天虚道长不知为何,看着张意远这种烟火气质,竟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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