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远原本的计划是,打几率战。
他与那对鱼头怪玩了几盘健康球的游戏后,双方增进了“感情”,鱼头怪知无不言,张意远得知江鱼王的基本情况。
一千两百多年修为,但是总无法突破至妖王。
最注重面子,鱼鳞必须干净,甚至反光。有一丝擦的不干净,擦鱼鳞的族人就要被拉出去剁成肉泥。
凶残,但是守信用。
因为守信用,才得以守住前堂江的大王之位。
爱赌博。
什么都赌,但是输的时候特别少。
知己知彼之后,张意远想到了法海的千佛术。
说是千佛,其实是夸大了,这种分身术,大概能分出将近五十个法海。
但是功力也分散了。
所以江鱼王才能一掌打死他一个分身。
说起来,是张意远玩砸了,他本来想通过几率赢上一局,哪怕一局,他也能除掉青蛇妖了。
只是没想到,江鱼王可以把把摇出十八个点,每次都赢。
如果不是青蛇妖临阵逃脱,这次比赛,还真有可能让他不好收场。
“大王的赌资逃跑了,没资本和贫僧玩了,就此告辞。”
张意远双手合十,转身要飞身冲出江面。
“站住!”
“砰!”几个虾兵伸出长矛,拦住了张意远的去路。
“玩赢了就想跑,休想!”
张意远转过身,看着江鱼王,咧嘴一笑:“大王,是我输,不是我赢,您的赌资不是跑了么。”
江鱼王气得腮帮子疼,他随手抓住一旁的鳝鱼精:“我还有其他赌资。这是我第三十二房小妾,你若赢了,她归你。”
他一把将鳝鱼精向前推去。
那鳝鱼精扭着腰枝、长腿,像一缕炊烟一样,摔坐在地上,险些晕了过去。
张意远慌忙摆手:“贫僧食素,不吃海鲜,告辞。”
他一甩袖子,水流将前方的虾兵蟹将推至两侧。前路开阔,张意远飞出江面,直奔着青蛇妖可疑的方向而去。
陈守义坠落江中,等观景台那方的人赶来的时候,水面已是平静无波。
陈守义,不知所踪了。
张意远着急,驾云飞快,翻过了几重山水后,碰到了坐在木剑上休息的天虚老道。
“和尚!”天虚老道远远地朝张意远挥手。
张意远看到天虚老道一人,知道是青蛇妖逃了。他皱了皱眉毛,心情不太好。
天虚老道看着张意远的表情,感觉张意远整个人像一个胀气的苦瓜。
他跳上张意远的云朵,盘膝而坐,挥甩着衣袖,给自己扇风:“莫要着急,往前七十里左转。”
张意远挑眉,什么都没问,按照老道所指行事。
两人又追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彻底失去了青蛇妖的踪迹。
天虚老道老脸微红,偷偷觑着张意远的脸色,不好意思道:“我在他身上下了符咒,只要相距不超过五十里,就能被我感应到。
现在,不是超过五十里了吗?”
张意远叹口气,也不再说话,按说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天虚老道是实打实的认真帮忙的,最后青蛇妖虽然跑了,但是这不能怪帮他的人。那样就是不分青红皂白了。
张意远和天虚道长赶回徽州的时候,已是天黑。
天虚道长对于张意远怎么从江鱼王手下逃亡的过程,没有追问。
他特别有换位思考的觉悟。
如果自己从一处大妖嘴下脱逃了,如何能与人详说那狼狈的历史呢。
是以他没有问张意远江底的情况,反而是劝说张意远,让他一会见到徽州太守,只管认错。
张意远一路默不作声,完全没听天虚道长说什么。
天虚道长却在心里将大致计划想得清楚。
徽州这块肥肉,他不能就这么放下。
两人可以一个黑,一个白,威逼利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下徽州太守。
反正那江鱼王本身就是个妖,对徽州盘剥的厉害,现在得罪到底了,也无甚大碍。
两人来到徽州,还没入城的时候,就被侍卫层层叠叠围住。
一路上,百十来人的护卫,押送他们以急行军的速度,向太守府冲去。
奇怪的是,进入徽州后,一路上,一个百姓都没见到。
天虚道长一边小跑,一边和周围的侍卫长套磁:“后生多大年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侍卫长,真是年轻可为啊。”
“后生你这刀好啊,哪里锻造的?”
“后生你这靴子底挺厚实,家里婆娘给缝的?”
无论他说什么,百十来人的护卫队,没一个人理他。
这才刚过戌时,家家户户正该吃饭的时候,连个炊烟都没见到。这也便算了,天色黑了,居然没人掌灯。各家各户漆黑一片。张意远下大概了然了七八分。
他传音给天虚道长:“早做打算,一会如果情况不对,你自己及时脱身。”
天虚道长听见这话,摸了摸自己袖袍里的那一摞符纸。
心中稍安,也不再和人攀谈了。
远远的瞥见太守府,府衙门口早就站了一队人马等候。有僧人、有道士,还有一众官员。
为首的人,正是徽州太守王文海。
护卫们整齐划一的向两侧散开,张意远和天虚道长直面王文海。
“大师,法海大师?
您总算回来了,哎呀,急煞老夫了!”
天虚老道本来想开口质问那群装模作样的僧人和道士,来个先发制人,没想到先看见王文海给他们行了个大礼。
“求法海大师,救我徽州百姓!”
王文海单手支撑膝盖,当着众人的面,缓慢地单膝跪在大路上。
“求,法海大师,救我徽州百姓!”
两旁的僧人、道士,百十来护卫、士兵,全部跪在地上,向他们行礼。
情愿的,不情愿的,该不该跪的,都跪下了。
天虚老道捋了捋胡须,颇为享受众人的跪拜,心说这事够我说上好几年的了。
张意远摸不着头脑,他先搀扶王文海起身,随后问道:“太守不必如此,出了什么事?
是前堂江的妖族们,要挟水淹徽州?”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坏的事。
王文海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着急的想要解释,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嘴唇微微颤抖,为难道:“老朽知道,此事是为难大师。
但是……为了徽州百姓,老朽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