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不信算了,我还要去送菜呢,没时间和你们争吵!”江生眼见众人还是面露质疑,也怕自己等会儿要真露馅了面上不好看,于是挑起了菜筐,恨恨地撂了句话,便匆匆离去了。
留下众人相顾无言,也不知对江生的话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这时,楚玄悄悄地脱离人群,远远地跟在江生的后面。
他想要成功地潜入樊家,从这江生的身上着手无疑是最省力,也是最容易的。
一路上楚玄并没有动手,而是仔细地观察了江生给樊家送菜的全部经过,包括从哪个门进,把菜交给什么人,以及大概要说些什么话等等。
江生送完菜,挑着空筐往家走,摇头晃脑地不知在哼些什么曲子,在经过老李兵器铺时,脚步不由顿了一下,见人群早已散了,顿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里很是懊恼,开源酒楼的一顿午饭就这么没了。
晃荡了半天,江生终于回到了家,但就在他伸了个懒腰,想要再上床睡一会儿的时候,一道劲风直拍他后颈,霎时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一个穿兽皮的憨厚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可不正是楚玄吗?
楚玄看了看这间屋子,眉头不由皱了皱,屋子大概很久没人收拾过了,满是馊臭味,整个家里没一件让人看得上眼的东西,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破烂玩意儿。
按理说给樊家送菜虽没有太多钱可赚,但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啊,这比乞丐也好不到哪儿去。
楚玄用一块黑布把江生的眼蒙起来,再用麻绳绑紧他的手脚,又在他嘴里塞了块布团,然后往他心口上打入了一道刀气。
“呜、呜、呜……”霎时江生便被心脏绞痛给痛醒了,竭力挣扎,但因手脚被绑,整个人就只能如一只虫子般蠕动,嘴里因塞了布团,只能发出微弱的低吼。
楚玄看着江生痛苦挣扎,却是丝毫没有动作,静坐在一边,眼神淡漠,毫无波动。
直到江生快被心脏的疼痛折磨得昏过去的时候,楚玄才上前,在他胸口上一拍,顿时他体内的刀气暂时平静了下来。
江生躺在地上仍是不时地抽搐,急促地喘着粗气,脑袋里一片空白,已是无力去想任何问题了。
刚刚的疼痛折磨得江生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原本他以为死亡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但刚才所经历的痛苦让他改变了这种想法,他现在觉得,死亡有时可能会是一种解脱!
楚玄蹲到江生身边,冷声道:“等会儿我会拿开你嘴里的布团,问你几个问题,你不准大声喊叫,否则,你会被刚才的疼痛折磨到死!”
听到楚玄的话,江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旋即急忙用力地点着头。
楚玄见状便拿下了江生嘴里的布团。
“你是谁?是不是万利赌坊黄掌柜的人?我不是说月底就还钱的吗?你竟然……”江生连珠带炮似的问道。
楚玄被他问的很不耐烦,当即断喝道:“闭嘴!我来问,你来答!要是你敢有半句谎话,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江生顿时被吓得不敢再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不敢,不敢,我一定说实话,一定说实话!”
接下来楚玄便把江生给樊家送菜的全部经过问了出来,一天送几次菜、每次送菜都在什么时间、每次都是送给什么人……
秘籍接着问江生的名字、家庭情况、个人爱好等等。
等到问完大致情况,楚玄便重新在江生嘴里塞上布团,开始照着江生的脸做起了人皮面具。
江生给樊家送菜一天有三次,分别在凌晨、上午和下午,送去的那些菜并不是给樊家内院的人做菜吃的,而是给外院的那些护卫、家仆吃的。
也是,樊家内院住的都是那些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自会有专人根据他们的口味出去购菜,这样既能买到好的食材,也能保证安全。
等楚玄制作好人皮面具,换上江生的衣服,准备好要送的菜,也差不多到送菜去樊府的时间了。
“现在我要出去了,我给你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就放你走,要是你敢跑了,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你的下场!”楚玄冷声狠道。
江生听了,不自主地打了两个寒颤,急忙用力地摇着头,表示不敢。
楚玄冷哼一声,不跑?他怎么可能会相信江生不跑呢?
但他还是给江生解开了手上的绳子,然后挑了菜筐,走了出去。
虽然已经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但江生依旧是不敢动,直到听见楚玄的脚步渐渐远了之后,才快速地扯下蒙眼的黑布,拿下嘴里的布团,边解着脚上的绳子边恨恨地骂着。
“不跑?不跑老子就是个傻子!娘的,居然敢那么折磨老子!”
江生越骂气越大,不过转瞬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那人一直打听樊家的事,现在又把我的菜筐拿走了,肯定是想借送菜的名头混进樊家啊,那人定是要做什么对樊家不利的事!”
想到这儿,江生的眼神亮了:“要是我把这事儿告诉樊家,那就是立功了呀!樊家一定会给我一笔不小的赏钱啊!到时候我不仅能把黄掌柜的账还了,说不定还能有些余钱再去赌两把,要是手气顺的话,之前输的钱就都能赢回来了!”
想到自己能把输的钱都赢回来,江生的眼都绿了,急急地解开脚上的绳子就要往樊家跑去。
就在此时,“咻”的一道尖锐呼啸声传来!
“噗”“嘭”
只见一道银光瞬间从江生的眉心穿过后脑,深深地打入墙中!
靠近一看,那打入墙中的银光竟是一锭缺了一角的银元宝!
门外的楚玄冷笑着露出了身形。
不错,那锭银子就是楚玄打出的!
银子上缺的角还是楚玄在进城时扣下来贿赂那几个守门的飞鹰帮众而造成的。
要是江生真听从楚玄所说,在这儿等楚玄回来,那楚玄势必会遵守诺言,放他一条生路,但是现在他不仅想跑,还想要去樊府告密领赏钱,既然如此,楚玄又怎么会留他的命呢?
看着已是了无生息的江生,楚玄仔细地戴上了人皮面具,漠然地关上屋门,挑着菜筐,向着樊家走去。
此时的楚玄看着与江生几乎是一模一样,包括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动作,楚玄都是竭力模仿江生,哪怕是与江生极熟的人一时之间恐怕都无法辨认出来!
来到樊家后门,楚玄敲了敲门,喊道:“刘大哥,开门啊,我把菜给你送过来了。”
没多久,门打开了,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焦急地跑了出来,拉着楚玄的手就往厨房跑,急声道:“江生啊,你怎么回事啊?今天你足足晚了小半个时辰!府里的饭都要晚点了!管家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这人便是专管樊家外院采购食材的刘胖子。
“刘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速度有些慢了。”楚玄歉声道。
“哦?那身体没什么大碍吧?明天还能送吗?”刘胖子闻言问道。
“医师和我说这病有点严重,要歇两天调养调养,刘大哥,今天我给你送完这一次,你可就要找别人暂时给你送几天菜了。”楚玄装作生了重病,咳嗽了几声,说道。
现在江生已死,楚玄又将潜入樊家内院,哪还会有人给刘胖子送菜?因此楚玄叫刘胖子重找一个送菜的,免得江生的死过早地暴露,影响到楚玄养伤。
刘胖子闻言皱了皱眉,见楚玄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只得道:“好吧,你把菜和筐都给我放这儿,我把工钱给你结了。”
刘胖子拿了两粒碎银递给楚玄,说道:“拿着吧,回去好好养病,可别拿去赌了!”
楚玄闻言点点头,接过碎银,向厨房外走去,趁着刘胖子不注意,钻入了一边的草丛中,一个跃身,攀上房顶,小心地往内院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