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厄斯特地挑选了这里作为临时指挥所,为了不引人注目,周围的兵士倒并没有那么多。
即使是这样。院内的打斗声也已惊动了营地的卫兵,当卡特琳娜踏出大门后,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快追!”
原来是营地的卫兵,他们已发现了她。
沿着宽敞的门廊,卡特琳娜向前疾行,迅捷的步伐将赶来的卫兵远远甩在后面。
渐渐的,营地外围的轮廓出现在眼前,伴之而来的还有一支滑进视野中挡住去路的巡逻队。
巡逻队的目光已注视到这突然闯出的女子,卡特琳娜迫不得已停下脚步,大口喘气给自己一点恢复的时间。
情况不妙,似乎唯有硬闯,才能逃出生天?
忽然,自远处传来铿锵有力的行进声,一支整齐划一的骑兵自山脚下横冲而出,不一会已到了营地边。
高亢的军号,战马的吁声,长枪的撞击,在同一时刻齐鸣,震撼的响声裂石穿云!
骑兵列队向两旁散开,自其中走出一位将军,身高七尺开外,高大却不粗犷,面容威严冷峻。
盛气凌人的目光扫视威压下瑟瑟发抖的敌军兵士,散发出傲世天下的强势。
这名将军,自然是杜?克卡奥将军。
当他知道自己派出的刺客一去不返,就明白卡特琳娜已从失败中走出,接下去的布署便轻松了。
他说:“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杜?克卡奥重整溃散的部队,在军阵前并没有说什么鼓舞的话,士气已然昂扬,因为他在,诺克萨斯的军威就在!
雄壮的战歌自耳边萦绕,战士们整装待发。
随着杜?克卡奥大手一挥,正要围困卡特琳娜的巡逻队被瞬间绞杀,悍勇的骑兵冲进混乱的营帐中,肆无忌惮地发泄着上一阵失败的怒火。
不多时,整片营帐沐浴在烈火中,再没有半点声息。
杜?克卡奥坐在废墟边,擦拭手中的战刃,抚摸光滑的刃片,像对待孩子一般温柔。
提着包裹,卡特琳娜缓缓走进他身前,跪在地上将包裹恭敬奉上,等候父亲的原谅。
“失败,就必须接受后果。”
冷酷的声音,如同上下级之间的对话,杜?克卡奥用手中战刃挑起卡特琳娜递来的包裹,随手挥刀,包裹中的物什如同西瓜般分成两瓣滚落在地上。
“斯维因家的小子去帝都了,你去看看吧。”
说完,杜?克卡奥转身朝露营的军伍里去,军官们仍等着他规划下一步征战西方,侵略异土的方略。
“诺,父亲。”
卡特琳娜恭恭敬敬地退下,心中却一片凉意。
自始至终,父亲杜?克卡奥都不曾看过她一眼,她明白即使自己将特里厄斯诛杀,仍失去了父亲的器重,而且永远都不可能挽回。
“斯维因家那人,昏迷了这么些年,醒来也是废物,又有什么好关注的,呵呵......”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雨,卡特琳娜在雨中呢喃,仍有些不屑,但想到特里厄斯,不免对于杰里柯?斯维因也多了那么一丁点的期待。
“希望你,不要太无趣。”
轻便地骑上马,卡特琳娜独自朝帝都的方向追去。
在杰里柯摆弄水球术的那个夜晚,红发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不朽堡垒的城门前,眺望高大的诺克斯托拉,少女轻声叹息,眸中尽是郑重的神色。
“帝都,我回来了,诺克萨斯万岁!”
卡特琳娜将手放在胸前,身躯半躬,郑重其事地举行着祷告的仪式。
城卫兵早已注视到了她,作为诺克萨斯倍受尊敬的贵族家庭子嗣,他们不敢表露出任何不妥。
毕竟边关战事出现不利,就是与这位大小姐有关。
此时若是触了她的霉头,以她冲进对方营地轻易诛杀敌军指挥官的狠辣,城卫兵全然抵不住。
没有人愿意跟她搭话,识时务的城卫兵小队长小心翼翼下令让士兵打开城门,待到卡特琳娜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翌日天刚蒙蒙亮,杰里柯便出现在不朽学院的魔法教室中,对魔法起了兴趣的他,积极如同高三毕业班的学生。
看着四周的同学纷纷议论,从言谈中依稀听出了似乎是班里还有一个同学要回来了。
只不过没有人直呼她的名字,他们都称呼她为“冷酷女王”。
只是,这群同学谈论起总将目光投向自己,似乎这“女王”与自己倒还有些关系一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对于西疆的战况,杰里柯也有耳闻,起初杜?克卡奥将军的军团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击败,引起了不朽堡垒全城的震惊。
人们惊讶于诺克萨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竟也会遭受挫折,人们早已对胜利习以为常,因而杜?克卡奥的威严经历沉重打击。
今早,西疆的捷报传来,大将军重整军团,在他的带领下,声名鹊起的特里厄斯被轻易诛杀,悍勇的铁骑继续沿着西边推进,帝国的边疆线持续往外扩张。
这道消息令得不朽堡垒全城振臂欢呼,只是关于先前战败的详尽消息,已在贵族间传开。
卡特琳娜遭受非议,有人觉得她戴罪立功、功过相抵,也有人认为做错就该受到惩罚,只是皇帝没有发话,大将军在前线也没有指示。
迈进教室,卡特琳娜既不看讲台上教授魔法的老师娜塔莎,也不关注在她进屋时便噤声的同学们。
冷酷的目光扫视众人后,卡特琳娜兀自朝杰里柯所在的位置走去。
“卧槽?干什么?她过来干嘛?”
杰里柯看着渐近的少女,她那锐利的目光注视自己,一头艳丽的红发飘散,发梢滑过自己面庞,不知名的舒适。
少女左眼一道伤疤篆刻在脸上,并不显得突兀,倒更加展现出她野性的美。
“同学?你要干嘛?”看着将脑袋贴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杰里柯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些紧张地出声询问。
“杰里柯?”
随着卡特琳娜冷酷的声音传入耳中,杰里柯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我知道你,斯维因家的少爷,沉睡多年的,废物。”少女幽香的气息在鼻尖打转,只是这言辞却并不友善。
“听说,你当初是被吓晕的?”
卡特琳娜肆意讽刺,银铃般的笑声回荡教室,然而迎接她的只是杰里柯平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