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怪刘常卿想不开罢了!”
“哦!?什么事想不开?”
“师弟,事情是这样:刘常卿有位叔叔,在苏州开设镖局,十六年前,护送一批镖去四川,路过河南牛头山,突然遭到一伙蒙面人拦镖,杀死了四位镖师,劫去了十万两镖银,他叔叔无力夺回镖银,自刎而死,噩讯传到苏州,他婶娘有病在身,当场昏死,只留下一个两岁的孤女,也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人们传,这是劫镖贼斩草除根。”
“这跟马大侠有何关系?”
“事情就出在这里,刘常卿最近不知听何人,这事是马大侠干的。”
“马大侠会干这种事?那不有损侠义之名了吗?”
“就是嘛!谁也不相信马大侠会干这种事。最有力的证据是劫镖那,马大侠在峨嵋山与玉清道长在金顶上论武比剑!何况马大侠与他叔叔刘总镖师有过八拜之交,劫镖之后,马大侠还四处追踪劫镖之贼哩!口口声声要为刘总镖师报仇。可是,刘常卿老是解不下他心里的疑问。”
“什么疑问?”
“因为告诉他的那人,第二就叫人杀害了,死在有毒的酥骨钉暗器下,马大侠最善长发射暗器,而马大娘子的酥骨钉,却在江湖上出了名,人称酥骨钉马大娘子。”
“单凭这一点,就怀疑马大侠了?武林中发射酥骨钉一暗器的人可不少哩!浙东大盗、长江二怪、中州大侠都会发射。”
“所以又有人疑心是长江二怪、浙东大盗干的,我也为这事去查过,与他们比过武。可是劫镖那,他们都没去过牛头山。至今,此事在武林中仍是一个悬案,没人能查出。”
着,他们踏进了马家庄,来到马大侠家大门口,恰恰碰上冯老五从里面出来,冯老五一见他们,皮笑肉不笑地:“呵!你们回来了,师伯、师叔都在盼着你们。”
赵子荣不理他,问:“那夜在回雁峰下的镇上是什么回事?你怎么不等我们就走了?”
“赵大哥,这事以后,你们先去见见师伯师叔吧,他们等急了。”
赵刀问:“我师父和师伯们现在哪里?”
“在马大侠书斋里议事。”
赵子荣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奉师父命,到镇子上一走。”
赵子荣一块大石放下来,幸而他有事去镇子,不然,我和师弟就无法先去见师母了。便:“那你去吧!”他带着赵刀不先去书斋,直朝师母徐冰女侠住的楼阁走去。
徐冰女侠一见赵刀,喜怒交集,面孔一沉:“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不回来了!”
赵刀连忙跪下:“师母,徒儿怎担得起这句话。”
“你担不起?我问你,你跟白魔王那女妖是什么回事?怎么点倒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杀害了他们?”
赵刀连连磕头,将自己的经过一出来。赵子荣也在旁:“师母,师弟一时年幼无知,也是出于好心,临峰山坡的事,更与师弟无关,梁平山他们还是师弟冒着生命去援救……”
“荣儿,你也想包庇他么?梁平山他们真的没死?真的在凤女侠庄上?”
赵子荣愕然:“师母,这话怎么?”
“糊涂的东西,王平野正是信了这畜生的鬼话,才叫人害了!”
这下,不但赵子荣惊呆,赵刀也大惊失色,问:“王大哥叫人害了?”
“畜生,你还问?他死在白魔王的掌下,这下,我看你怎么对你二师伯。”
赵刀惊得呆如木鸡,赵子荣怔了半才:“那冯老五怎么逃脱的?”
“这”
这一问,倒把徐冰女侠问哑了。这时,肖飞雨上来了,他一见赵刀,眼火乱飞,喝道:“畜生,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赵子荣忙:“师父,是我带他一”
“你给我也跪下。”
徐冰女侠:“飞雨,这不能怪荣儿,是我叫他将这畜生先带来见我的。”
“你?”肖飞而更冒火了,“这畜生有今日,都是你乎日纵容溺爱的好报应,你还想救这畜生么?”
“飞雨,我看这事有些蹊跷……”
“你别了!”肖飞雨喝着赵刀:“畜生,给我滚起来,去见见你的大师伯、二师伯去。”
赵刀慌忙站起,垂手站着。
“你还站着干什么?跟我一块去。”
“是!”
徐冰:“飞雨,这畜生的事,你们别轻率处置,千万要……”
肖飞雨瞪了徐冰一眼,再不答理,带走了赵刀。他们一走,徐冰女侠急忙对赵子荣:“荣儿,你快跟去看看,出了事,飞快回来告诉我。”
赵刀跟着师父来到一座十分雅净的书斋,掀开竹帘,大帅伯韩飞林,二师伯仲飞云早已在座。这是当今玄武派的三大掌门人,也是玄武派的领导核心,没有大事,不聚在一起。大师伯韩飞林三绺长须,目光炯炯,内功之深,在玄武派中首屈一指。这时他一脸严峻地望着赵刀。二师伯钟飞云满面含怒,短髯如扎针,眉宇间隐透杀气,瞧也不瞧一下赵刀。书斋内气氛异常,鸦雀无声,两位侍候师伯的道童垂手站在一旁。赵刀虽然是问心无愧,见到如此情景,也忐忑不安起来。
肖飞雨:“弟已将劣徒带来,听候两位师兄发落。”
钟飞云:“发落什么,废了算了!”
韩飞林:“还是问向,叫他死而无怨,也借此儆戒其他不肖子弟。”
肖飞雨朝赵刀喝了一声:“畜生,还不跪下,向师伯请罪?”
赵刀只好跪下叩头请安,然后垂手立在一旁。
韩飞林瞧了一下赵刀,问:“子宁,你是不是在林中酒店出手点了武陵的几位师兄穴位,救了那两个女妖?”
语气的冰冷,使赵刀倒抽了一口冷气。显然,大师伯已不象过去亲切地称他为“宁儿”了,现已将他视为路人。赵刀谨慎地回答:“师伯在上,容不肖弟子详禀,弟子见……”
钟飞云一声断喝:“大师伯在向你有没有这样一回事,嗯?”
赵刀只好应道:“有!弟子当时实不知她们是碧云峰的人。”
韩飞林又问:“山镇那夜,你也不知她们是邪教的人么?”
“弟子已知道了!”
“知道了,为什么还出手点了你梁师见和净清道长的穴位,去救那妖女?”
“弟子耽心她一死,武林中的仇杀将接踵而至,流血不已,所以……”
钟飞云又是喝断:“你还敢巧言令色么?”
韩飞林:“你是想化干戈为玉帛?”
“弟子的确渴望大家和平相处。”
“胡!”钟飞云道,“你是不是看上了那迷饶妖女?”
赵刀大惊,跪下磕头:“二师伯,弟子若有这不良之念,鬼神不容,遭殊地灭,死无葬身之地。弟子实望武林从此不再仇杀不已。”
肖飞雨:“畜生!自古邪正不能共存,你难道不知道么?”
“这”
赵刀一时不知如何辩答。韩飞林点点头,:“先叫他饮杯茶吧,再问下去。”
这时,一位道童捧上一杯茶给赵刀,赵刀不知何意,一时吓得不敢接。肖飞雨叹了一声:“畜生,还不快饮?”
赵刀不敢违抗,接过茶一饮而尽。他哪里知道,这是玄武派特制的一种药,名为化功丹,溶于茶症酒中,无色无味,人饮了下去,三日之后,便会感到内力源源外泄,人如同虚脱,仿佛大病一场,再也没有劲力了,几十年苦练的武功,全部废掉。此后,他只能指点别人练功,自己再也无能与人争强夺胜了。这种化功丹秘方,玄武派代代只传一人,专门用来对付本门派的不肖之徒。现在掌握秘方的,只有韩飞林一人知道,再无别人。只有在他临死之时,再将秘方传与他认为可靠的掌门接班人。赵刀做梦也没有想到,玄武派三大掌门人已将他作为叛徒了,首先将他的武功废掉,然后再视其罪恶大,或处死,或开除。当年云中子用来对付西门子,也用搐,幸而给机警过饶慕容垂知道了,一指将茶杯弹飞,并重伤了云中子,救走西门子……
韩飞林见赵刀饮完茶后,又问:“子宁,梁平山等人在途中遭人暗算杀害,是怎么一回事?”
“弟子实不知道。”
钟飞云瞪了眼问:“你不知道!?”
“弟子不敢撒谎,当弟子见到谭六哥,才知道梁三哥遭人暗算,弟子冒死前往相救,最后幸得岭南双剑凤女侠赶来,弟子才……”
钟飞云怒极暴发出哈哈大笑:“好一个同门师兄弟,冒死相救,想不到你这样年纪,起谎来,老奸巨猾也感到逊色。”突然厉声问:“我问你,王平野是怎样死的?!”
赵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肖飞雨喝道:“畜生,正因为王平野相信了你一派胡言,才遭到邪教高手的杀害,惨死岭南山中,你还敢在此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