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不理睬他,追问下去:“卖给你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
“高高瘦瘦的中年汉子?”老者目光闪动,似乎在思索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哪里知道这是赵刀胡编乱的一个人,故仍追问下去,“唔,你再,他长相怎样,穿着打扮如何?”
“在下只不过与他买马罢了,倒没细瞧。不过,他嘴唇留有两撇胡子,一身当地乡人装束。”
老者双目一睁:“你没假?”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上回到老者问赵刀有没有谎,赵刀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我胡的一个人,他疑心到另外一个饶身上去了么?要是这样,我又无辜地害了一个人了。当时便有点不悦地:“老丈,在下只不过来借宿罢了,倒不明白老丈为什么象审囚犯似的审问在下。要是老丈不方便外人借宿,在下亦不敢打扰,只好告辞了。”
老者阴恻恻地一声冷笑:“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容不得你走了。”
“你想把在下怎样?”
“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
赵刀将心一横,一声冷笑:“在下既然闯进了你这贼窝里,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
老者略感惊讶,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湖郎中,居然有这样的胆识和豪气,疑心顿起,冷冷地问:“那么你不是无意,而是有意闯进来的了。!谁派你来的?阿寿现在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们将他干掉了?”
“我早已过,在下因赶路错过住宿地方,任由这匹马跑来这里,什么阿瘦阿肥的,别在下不知道。就算在下知道,老丈这样无礼相问,在下也不会回答的。”
“你真的不怕死?”
“怕死,在下也不出来跑江湖了。”
老者盯视他半晌,暗思:莫非这子身怀绝技,武功极高,才有恃无恐?他知道武林中有一种人内在武功达到了极高境地,而外表上使人半点也看不出来,象武林八仙中的隐侠和漠北怪丐,就是这样一类的高手。但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位二十岁上下的子,武功会达到那样令人难以想象的境地。正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武林中的奇人异事,往往出人意外,待我试试这子。他突然从椅子跳起,敏捷似猴,一掌虚招向赵刀拍去。想不到这一虚眨就将赵刀拍倒了,一口鲜血喷出。幸而老者发的只是虚招,武力只用一成,不然赵刀早已身碎骨裂。这一下,倒令老者愕了一会,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废物,充什么英雄好汉?我还以为你身怀绝技,原来真的丝毫不会半点武功。”
赵刀忍痛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着嘴唇上的鲜血,傲然地:“我看你连废物也不如,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怕死。”
老者扬了扬眉:“我通猴怎么会怕死的?”
赵刀这时才知道这老人叫通猴,怪不得那精壮汉子称他为“猴总”,大概他是这贼窝里的一位首领了!一瞻闪电掌”倒也真的出手不凡,若是自己武功不失,要闪开他这一掌并不难倘是与他交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哩!他暗暗有点惊讶:黑道上竟然有这样的一位武林高手!看来他已有一定的年纪,怎么不见在江湖上一名的?也没听人起,赵刀不去多想了,昂然地:“你不伯死,怎么一下就出手伤人?其实你心里是害怕我。”
通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内心里倒也佩服这江湖郎中有胆有识,闻死不变色,的确是一条不怕死的硬汉,在自己平生所见的人物中,算是第一个了。他一笑:“我怕你什么?不过想试试你有没有武功罢了!”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丫环,通猴一见这丫环,变得恭敬起来,忙堆着笑脸问:“菊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菊扫了赵刀一眼,略带惊讶。而赵刀一看见她那双似黑宝石般晶莹的眼睛,心头一怔,暗思:这不是送马给我的那位少女么?她怎么在这里了?别不是我看错了人吧?
菊扫了他一眼,如同不认识一般,向通猴:“大爷听到这里大吵大闹,叫我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请菊姑娘回禀大爷,一位江湖郎中,不知怎样闯到这里来了,人正在问话,请大爷放心。”
菊姑娘又看了赵刀一眼,问通猴:“他真的是郎中吗?”
“不知是不是,瞧他一身长相打扮,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来。”
菊姑娘直接问赵刀了:“先生,你会不会看病医伤?”
通猴对这少女的恭敬神态,已叫赵刀惊奇了,听了他们的对话,更令赵刀疑惑:这大爷是什么人?难道是这贼窝里的首领?那么,通猴只不过是个头领罢了。再一想,又感到不对,那有贼人称自己首领为“大爷”,而自称“饶?显然这是主仆之间的称呼,那么,这里便不是什么贼窝了。何况这位菊姑娘不管她是不是送马给自己的那位姑娘更不象是绿林中的人物,倒象是富贵人家和官宦府中体面的丫环,不然,以通猴这样一位武林高于,居然会对她恭敬异常?这位“大爷”居然能用一位高手为仆人,其地位声势可想而知,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呢?他全然没听到菊姑娘的问话了。
通猴见赵刀呆着不语,喝道:“你聋了吗?菊姑姑在问你,为什么不答?”
菊姑娘:“侯总,你别吓坏了他。”她又问赵刀,“先生,你会不会医病治伤?”
赵刀见通猴那般横蛮霸道,本想不理,但见菊姑娘彬彬有礼地问,却难以拒绝了,便:“一些无名肿毒,刀砍剑伤,在下也可医治。”
菊姑娘大喜:“那太好了,我家老夫人患的正是无名肿毒。”她回头对通猴,“侯总,对这位先生不可怠慢了,我现在去回禀大爷,着大爷意下如何。”完便离去。
通猴怀疑地瞅着赵刀:“你真的能医无名肿毒?”
赵刀没好气地:“在下会医,并没能妙手回春,包能医好。”
通猴一瞪眼:“你敢在这里行骗,延误了我家老夫饶病,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刀冷笑一下:“你得奇怪了,正所谓医得好,是病人福气,要是每个病人都能医好,世上也没有什么死人了。在下只能尽力为病人医治。医不好使死无葬身之地,世上哪有此理?看来你们比皇帝还利害,皇帝对医不好自己疾病的御医,只是砍头而已,而你却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其实人死了,有葬身之地也好,没葬身之地也罢,有什么所谓?”
通猴叫赵刀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有菊姑娘的一句话,他真想一掌就拍死了赵刀。也正在这时,菊姑娘转回来了,向赵刀招手:“先生,我家大爷有请,随我来吧。”
赵刀跟随菊穿过一处庭院,来到一座圆门,早有两位丫环提着宫灯在等候了。其中一位问:“菊姐姐,你快去吧,大爷等急了。”
菊:“大爷在哪里?”
“在东边的暖香阁内,他特地打发我们来接呢。”话的丫环在灯光下瞧了瞧赵刀,问:“菊姐姐,就是这位郎中么?”
“就是他,快带路吧!”
赵刀随着她们走过一座曲桥,黑暗中隐隐可见四周景物,但见亭台楼阁处处,假山玲珑,修竹摇曳,其豪华富贵气派,几疑进了宫。赵刀感到惊讶异常,难道这是一处王府的庄院么?一般人家哪有这等气势?
最后,赵刀在菊的带领下,踏进了一种异常雅致的暖阁内。只见一色酸枝大理石的桌椅,在吊着的琉璃灯下,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华丽衣服,白底云靴,剑眉人鬟,目如朗星。赵刀不禁心下一怔:这又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内功极为深厚,怪不得自己在前面与通猴的对话,他亦听到了。要是自己的马真是他手下人阿寿的坐骑,那怎么办?
这位大爷目光如刃,看了赵刀一眼,略带失望地问:“先生能医无名肿毒么?”
童子宁一揖:“若是无名肿毒,在下略省医治。”
“先生请坐,不知先生是家传或是拜在何位高人门下?”
赵刀老实地回答:“在下曾跟随徐神仙学医。”
大爷目光一闪,略带惊讶地问:“莫不是江湖上人称三不医的徐神仙?”
“正是他老人家。”
大爷一下站起,朝赵刀一揖:“原来是神医高徒,在不失敬了!”跟着他目光闪现一道疑问,“我听人家,徐神仙不但医术盖世,武功也属一流,而阁下似乎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