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距离陈秀才头皮一指节的位置,萧远的拳头停了下来。
“你的胆子也太小了,我根本没打算杀你的,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萧远摇了摇头,看着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的陈秀才,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陈秀才根本不敢和他对视,眼睛看着地面,身体不断颤抖。
刚刚萧远拳头没挨上他的脑袋,但是那种从头部传来的心悸感,真实存在,让他最后一刻,心神彻底的崩溃了。
真正的经历了生死,才明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他头皮发麻,心神恐惧,一股恶臭之物沾染了裤袍。
陈秀才羞愤难当,直接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萧远看向李叔公。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先前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绿,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这位大叔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我怎么可能会伤人性命?我就是开玩笑的,老爷爷,王老爷他们称呼你叔公,我读书不好,也搞不明白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就叫您老爷爷吧?”
“我知道您不怕死,不过像您这种德高望重的人,连死都不怕,骨头应该很硬,请您伸出来一根手指,我用两根手指夹着掰一下,证明一下您的骨头真的硬,我对您的怀疑就可以彻底消除。”
“就算一不小心,我不小心掰断了您的一根手指头,对您来说损失也不算大的,当然了,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可能要多掰几根,确定我没搞错,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误会别人,尤其像您这种老人家。”
听萧远说着,李叔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一只拿着拐杖的手朝后面挪动了一下,另外一只手,藏到了身后。
“老爷爷,你放心,掰你十根手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负责医药费的,咱们镇上的郎中药品价格我都清楚,这里是一两银子,足够你治疗一番了。”
萧远拿出来一两银子放在手掌心之中,“至于后遗症什么的,就由你负责吧,毕竟,我是帮你证明一些东西,咱们的责任应该五五划分,没问题的。”
说完话,他重新走到了李叔公面前。
李叔公的嘴唇开始抖动起来,上嘴唇和下嘴唇看起来好像打架一样。
“咦,你的手呢?原来在这里!”
萧远一伸手就把他一只手给抓在了手中。
“你……你敢动我,我儿子,我侄儿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我到时候会和他们讲道理的,我相信,我认真的把前因后果,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们说一遍,他们都是城里人,都是见过世面的,知对错,明事理,不会难为我的。”
“再不济,我愿意让他们打一顿,你毕竟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如果不为你做点什么,说不过去,他们打我一顿,我也认了,只要别把我的皮肤打掉,把我的头发拽掉,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
“如果他们打掉了我的发肤…嗯,这个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萧远抓住李叔公的手,两根手指头,就要用力。
李叔公瞪大了眼睛,上下两个嘴唇打架的速度更快了,就连牙齿都在打架。
“哦,对了,我两根手指,掰你一根手指的话,你太吃亏了,公平起见,你也上两根手指。”
萧远的手指微微一动,又夹住了李叔公的另外一根手指,一共两根手指,被他的手指牢牢的夹住。
“咯嘣……”
随着他一用力,猛然之间,李叔公的手指一下子就被掰折了。
在折断的那一刻,李叔公白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晕了?”
萧远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老爷爷,然后拿着葫芦瓢,在旁边的水缸里面舀了一瓢的水,然后泼在了他的脸上。
“哗啦。”随着一瓢水泼下去,李叔公从茫然之中,醒转过来。
等到看到萧远之后,他嘴里闷哼着,指着萧远,“你……你好狠的心,你一个黄口小儿,心肠居然如此的歹毒,等你成年之后,必然为祸一方……”
“你,人人得而诛之!”
萧远乐了,“我好狠的心?三十文钱是不多,镇上的人,家里都能拿得出来,可是我回味你们之前的意思,余下的土匪要抓住消耗的财力得翻倍,到时候这些钱又得镇上的这些人出吧?”
“一次三十文,两次呢,三次呢?到底是打着给我制牌匾的名号,还是剿匪的名号?”
“镇上普通农户的孩子生病看一次病,也不过十几文钱,一个三十文,可以救命,几个三十文,一家老小的生计都在上面,青峰镇无数个一家老小的生老病死,都被你们谋夺,你个老东西,居然敢说我心肠歹毒?”
萧远的目光看向院子里的众人,这些人的脑袋一个个好像鸵鸟一样,恨不得埋进裘皮大衣里。
“整个青峰镇,每年多少孩子,多少老人,因为看不起病,离开这个世界,你们不想着帮衬,我可以理解,毕竟谁赚钱都不容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是你们雁过拔毛,火上浇油是不是太恶毒了??”
萧远一脚踩在李叔公的身上,“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清二楚?”
“你好好回答,如果我有半个不满意,我脚上的力量就会加重一成,直到加满十成为止,你和李丰年比起来,谁的身子骨硬朗,你想清楚最好,到底是要诚实点,还是,仅仅失去两根手指!”
萧远看向其他人,“我之前冒着生命危险出手,就算不是为了你们这些狗东西,但是你们也因此受惠,现在你们不仅不心存善意,还敢为虎作伥?
我精神上上感到痛苦万分,现在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在场的每个人拿出来十两银子补偿我精神上的痛苦。”
老实诚恳的说,他萧远现在身上有点钱,但是,还是很缺钱,如果这些人不做恶人,他还真的不好意思拿他们的钱。
但是现在,收一些正义之举的必须费用,显然是没问题的。
“我……”
“嗯?”
萧远皱了下眉,脚上的力道增加了一分。
生死之间,李叔公倔强的眉毛耷拉了下来。
“我说……白山县城官兵剿匪本来有国库和各级衙门提供的剿匪资金,还能够在山寨里面得到一些额外的收入,剿匪成功之后,又会得到镇上收取民众的谢礼,这些钱基本上都会上缴到白山县城,镇上和老夫只会留下少许钱财。”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做?这点利益对你,对你们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