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开始转暖,夏意逐渐临近。
七日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竹篾纸贴着的木窗照进了寺中西院的僧房。
唐聆风从昏迷中幽幽醒来,迷糊的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僧衣和周围从未见过的场景。
房中除了自己此时躺着的木床外,还有一张木桌,四张木凳,一个木盆。
“这是哪里,我记得我是在山洞里昏倒的啊。”
唐聆风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回想着昏迷前的一切。
吱...吱...
推门声突然响起,唐聆风急忙望向门处,之见一个和他年岁相同的沙弥在向着房内探头探脑。
原本还很小心翼翼的沙弥见唐聆风醒了,顿时绽了笑意,直接就推门而入,朝着唐聆风高兴走去。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足足七天七夜,可担心死我了......”
小沙弥和阿狗一样,也是个自来熟,唯一和阿狗不同的就是这个小沙弥好像是个话痨,一见唐聆风醒了就对着唐聆风喋喋不休。
嘀嘀咕咕的讲了好长一会时间,看着唐聆风一脸茫然的神情,小沙弥才一拍脑袋,终是想起了应该自我介绍,“我叫惠亭,是悟空寺知妙住持的关门弟子,偷偷的告诉你哦,我以后可是会成为悟空寺的住持的哦......
才正经了一会,惠亭又开始了口若悬河,唐聆风张了张嘴,过了好长一会才找到了一个机会,打断了惠亭。
唐聆风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当然不是我救的你了,是我师叔知怒救的你,我告诉你啊我的师叔虽然看着很凶,其实脾气很好的,一会你要见...见!!“”
惠亭无缝的接住了唐聆风的话,说道“见”字的时候突然又是一拍脑袋,急急忙忙就朝着门外跑去。
“你醒了,我得告诉师父师叔他们一声,还好你提醒不然我又要挨罚了,等下我在来找你聊啊!”
惠亭边跑着边回头与唐聆风说着,很快身影就消失在门外。
见惠亭终于走了,唐聆风深深的吐了口气,即使惠亭已经走远了,但他仍觉得耳中好像还有惠亭的声音回响,就像那恼人的苍蝇一样,好烦。
然而唐聆风不知,惠亭走出门后却是笑得格外开心,因为在这个偌大的悟空寺里面终于有一个愿意听自己讲话的人了。
惠亭决定了,以后做完日常师父安排的功课后便要找唐聆风聊天。
“悟空寺吗,看来我是得救了啊。”
唐聆风再次回忆着山洞之事,他想起了落入自己口中的青色丹丸,望着自己无痕如玉的皮肤和健康有力的身体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放在桌上盛着水的木盆,唐聆风还是很好奇自己的变化,利索的下了木床就朝着木桌走去。
将头伸在木盆上方,透过水中的倒影,唐聆风看见自己面容还是如原来一样,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脖间的刀痕。
刀痕依旧还在,但是淡了许多,不细看很难发现。
“接下我该怎么办呢?”
几番大起大落和一次无法忘怀的生死徘徊让唐聆风淡然了很多,不过心中没放下的依旧没有放下,坐在木凳上,他开始思考起了以后。
唐聆风思忖没有多久,变得格外敏锐的耳朵便听见了几道脚步的声音。
停下了思考,唐聆风用心听着脚步声,忽然说道:“三人。”
抬头望向门外,唐聆风便见到不远处有三人走来,一个正是那个话极多和自己年岁相同的沙弥惠亭。
“你醒了啊。”
三人进了门,知妙最先开口。
“是的,多谢大师们的救命之恩。”
唐聆风急忙起身,朝着知妙和知怒弯腰行礼道谢。
“你醒了就好,等...
知妙点了点头,正欲再次说话,惠亭却是窜了出来。
惠亭很是骄傲的为唐聆风介绍起自己的师父师叔,“这个是我的师父,这个是我的师叔,救你的是我师叔。”
“就你话多,一会罚你今日功课再做十遍。”
然而还不等惠亭骄傲太久,知妙就拉着个脸教训起了惠亭。
惠亭小脸当即就不笑了,挎着个脸,大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师兄你干嘛呢,惠亭还小不懂事呢,再说他也是在给别人介绍我俩呢,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我们谁是谁啊,今日功课就别罚惠亭了。”
一直没说话的知怒开口了,宠溺的揉着惠亭光亮的小脑袋。
“你就这么惯着他吧,迟早让他给你闯出大祸来。”知妙没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师弟。
“师兄放心,惠亭这小家伙以后要是敢惹事我第一个就不饶了他。”知怒当即装着一脸的义正言辞。
而刚才俨然一副要大哭的惠亭,此时早就乐开花了,他知道师叔这么说了那自己今日的惩罚肯定就没有了,至于师叔说的日后自己犯错饶不了自己,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惠亭才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给师父师叔惹祸,而且就算惹祸了,师叔最多就是骂他几句,他知道师叔可舍不得打他了。
“咳!咳!”
知怒咳了咳,示意惠亭笑得小声一点后,望向了唐聆风。
“你就是林枫的孩子吧。”
知怒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着唐聆风。
唐聆风心头一颤,顿时紧张起来,望着知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师弟,你吓着他了。”
知妙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唐聆风平和的说道:“你就是聆风吧,你阿爹与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他曾救过我寺一名下山历练的弟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唐聆风没有说话,经过岳尘的事后,他谨慎了很多。
知妙见状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浩然正气剑法虽然精妙无双,但我佛门之法也是不弱,对于浩然正气剑法我们并无兴趣,你昏迷时我用内力探过你的身体了,你还没有学过内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传你内功心法。”
唐聆风还是没有说话,他还在辨别知妙所说之话的真假。
知妙和知怒也没有催促,就这么站在房中,等着唐聆风的答复。
看着这一切惠亭却是有些不高兴的嘟起了小脸,因为他从没见过自己是师父对他有过这么好的耐心。
然而惠亭不知,知妙之所以对他这样,就是因为他话太多了,再好的耐心一见到他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