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流出来请罪,只是妖兽发狂的太突然,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连哪些弟子来借妖兽都不清楚,近期都是沈八在负责。
她只知道近期有些人来找沈八,都是刚进门的新人。
“沈八,出来!”
空中传来鬼舞即将暴走的声音。
在几乎成了废墟的宿舍区,搜救同门的沈八背部发凉。
另外十几个今天去过兽栏的人,同样冒出冷汗。
下午刚喂养,夜里便发了发狂,联想到消化吸收的时间,怕是没跑了。
沈八硬着头皮跃起,才想起没了屋顶落脚,幸亏狮鹫接住了他。
来不及赞许的摸摸狮鹫的头,他刚准备坦白从宽,一声怒吼响起。
比起妖兽,这怒吼弱了许多,是人发出的。
可和妖兽发狂一样,一声之后又是一声,很快便是无数声。
沈八顺着混杂的声音看去,被吓了一跳。
好多人,各届不一,表现却一样,和妖兽一样。
他们眼里冒着红光,肌肉暴涨,失去理智的胡乱攻击着四周。
鬼舞顾不上沈八,其他堂主也顾不上,因为这其中也有他们堂口的弟子。
弟子是门派的根基,轻易不敢下重手,镇压更加困难了。
幸亏宗内大人物都到场了。
光影宗主哼了一声,白光大作。
发狂的人瘫软在地,胸口一高一低的,不停的喘着。
瘫软,是因为他们晕了,体内那莫名的暴动还在。
好强!沈八吸了口气,这么多人,居然能完美的区分开,做出有差别的攻击。
不得不说,这招真管用,各长老忙着检查弟子的状况。
暴乱的不止妖兽,人也有事,那就不一定是御兽堂的责任了,鬼舞的神情稍稍好了些。
咱喂得是妖兽,又不喂人,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沈八暗自松了口气。
他认为自己想对了,多了些底气,看起来没了半点心虚。
鬼舞说道:“把你管理以来,所有在兽栏出现过的人,名单和举动交本堂主一份,半小时之内。”
“不用半小时。”
沈八说着,从怀里拿掏出一本册子,说道:“当节度使助手养成的习惯,备了一份随身携带。”
鬼舞露出赞许的目光。
兽栏也有登记,只是目前的情形,只怕找了也是白找。
她心想:这习惯值得推广。
……
鬼舞认真的看了一遍,又叫出几位长老,让他们来对。
借妖兽的,基本都是打着他们的名号,或者要完成他们的功课。
几位长老看了一遍,细细回想。
没问题,一字不落,都是自己吩咐的,喂养的有弟子们自行搭配的食材,也都正确。
鬼舞得到答复,将册子直接交给宗主。
在纪律堂,她是老秦的下属。
处理御兽堂的事务,那么他们就是平级,都是堂主,所以老秦没有意见。
宗主没接,光影中发出声音,说道:“御兽之事,本宗主也看不懂,你收着吧。”
这是极大的信任,鬼舞点点头,内心的阴霾散去。
鬼舞心情好了些,又到金堂主郁闷了。
他喜欢金的颜色,喜欢和钱财有关的一切事物,所以他管着供给堂。
食物供给,也归供给堂负责。
人出现异样,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吃了什么。
不用他开口,外门管食堂的长老便紧张忙碌起来。
每个掌厨的,分勺的,洗菜切菜,熬汤炖肉的,都被找出来,回忆着一整天的事,和食物的处理。
渐渐的,掌厨的出现分歧。
多出了两大锅还温着的食物,都以为是别人做的也没放在心上,分勺的也不理会,见有做好了便抬出来分。
两大锅不够分所有人,先到先得,得了个倒大霉。
……
多出两大锅来历不明的食物?
刚松了口气的十几人,包括沈八在内,冷汗有布满后背与额头。
辛亏大家都很狼狈,没有被发现。
……
八大锅,装了六个,木桶便满了,加了水煮出来会多些。
本就是临时决定,悄悄的进行的,哪有什么分工明确,空了的锅洗了,至于那两锅满满的,要么忘了,要么以为别人会洗……
十几人悄悄看向对方,谁也想不起,谁处理了那两大锅。
因为压根就没处理。
完了,还是自己的事。
……
人的暴乱有了眉头,妖兽还摸不到头脑。
东西都被吃光了,连锅和餐具都洗了,找不到样本研究,今夜老秦的炼丹堂一阵忙碌。
五个堂口,扯上了三个,唯独青堂主的剑堂没什么事。
至于光影堂没事,那是因为他们入门便是内门。
光和影不是实物,玄的很,导致能修者太少,不需要在外门熬。
……
怀疑过便不再怀疑,这是常人的思维,沈八他们始终没有被问话,算是混过去了。
没有人能想到,一群刚入门的新人,会去给妖兽做大餐,还给食堂留了两锅。
……
……
后山一处开阔的平地上,坐着四人。
今天他们没有下飞行棋,而是正经八百的议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就算是那十几人站出来承认,也没人相信这是无心之失。
站的高的人,有足够的权利接触阴谋,遇事,也更容易往阴谋上去想。
老秦说道:“万川之事还没过去,会是同一人吗?”
青堂主问道:“修光影的也就那么几个传承,师兄可有头绪?”
宗主主修光影,光影堂便是他负责的,最有发言权,可说头绪,他是半点也没有。
“对方不止修光影之术啊。”
宗主说道:“还能不知不觉的驱使妖兽。”
“的确如此。”
老秦拿出万川的调查报告,说道:“此人最可怕的,却是行踪诡异。”
……
极道宗已经脱离节度使多年,不知纪律堂如何得到的资讯。
就像鬼舞得到沈八的信息一样,一样让人不解。
调查报告很详细,包括捕捉的妖兽邪物的供词。
它们口中的黑影牛人,神秘且强大。
先前的岁月里,从未有生灵见过他,而他,却能知晓万川河域的所有事。
仿佛,他就是万川。一草一木,都是他的耳朵和眼睛。
最神秘的,是他的行踪。来时,如阳光斜照树木映出影子般无声无息。
去时,亦是无声,仿佛也从未来过。
难道,他连护山大阵都可以无视?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对任何门派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