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画灵师……的学徒并没有什么手续，刘晓鸥原以为会像电视剧中那样，开个法坛摆个供桌，然后对祖师爷上香什么的，一概都没有。更何况九爷不是说自己天赋异禀吗？难道对待天才就是这样？怪不得这个行当人丁稀少。

福也只是开了电脑，打印了三页A4纸张随手丢给了刘晓鸥，刘晓鸥好奇的翻了翻，非常无语。就三页纸，第一页居然还是封面，一共就五个大字，《画灵基础学。第二页倒是密密麻麻有些文字，也没仔细看，第三页居然是封底……非常小的标注了一排字，“内部机密，请勿泄露”。刘晓鸥被这种随意的方式所折服。

“这就结束了？”刘晓鸥不敢相信的问，说了大半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一页纸。九爷已经困的打着哈欠说，“我们这行诚信为本，真要是相信一个人，什么仪式啊约束啊都不用。你想想，要真遇到个想要卖你的孙子，你做再多的事情都是浪费钱，所以也没必要做。”这几句话刘晓鸥听的很明白，劳动合同都签的三年，可是你要走也就走了，公司要炒你也就炒了，总能有跨过合同的办法。

刘晓鸥现在其实满肚子问题，但对面爷俩似乎都要进入了睡眠模式，的确也是后半夜了，刘晓鸥习惯性想要看时间，却想起来watch还在他们俩的小黑盒子里。

“福……我的watch能还我了吗？”这一人一狗用空头支票骗我一个apple watch也不至于吧？

“哦呦，这茬忘了！九爷，别犯困了，还有活没干完！”福一个激灵站起来，催促着昏昏欲睡的九爷。

“什么东西？什么我吃？我没吃啊……”九爷像是梦呓着嘟囔。

“就那个刘晓鸥的表！有残灵那个！”

刘晓鸥看着一人一狗欲哭无泪……一晚上啥事也没干成，说能有钱赚也不知道等到何时去，明天……今天早上自己还要去上班，这大半夜的不好好回家睡个美容觉，还莫名其妙感觉拜了山头，要是在搭进去个watch……那可是分期买的，信用卡都没还完。

思索间，福已经小心翼翼的把小黑盒子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然后进里屋拿出那个双肩包，刘晓鸥看着这包眼熟，脑海中原本被修改的记忆碎片冒了出来，真实无比。九爷甩甩身子溜达到茶几边然后又懒懒的趴下，打着哈欠嘀咕着，“来吧，开始”。

福从双肩包里拿出那个贴了黄封纸的保温杯，放在小盒边。掀起背心露出后背。刚才怕刘晓鸥不好意思，福早都顺手穿了个大背心，看样式就是刘晓鸥纹身的临时穿过的那一件……。九爷看看福后背的纹身，点点头。刘晓鸥这才清楚的看到，福身上小怪物大聚会纹身中，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飞猪，只是看起来比旁边的颜色略浅。忍不住说了一句，“福你不是说你做的纹身都是独一无二吗？哼，骗子！”

福手里忙这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号的空针筒，头也不回的说，“当然了，你的那个是纹身，我这个是拘灵。不一样太不一样了。”刘晓鸥知趣的闭了嘴，脸上挂着不置可否的表情。

福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也是彻底帮刘晓鸥洗脑的绝佳机会。于是放弃了发动超人类的快速技能。尽量在普通人目力可及的范围内迅速的行动。准备好黄色便签纸，咬破手指画好符印，先贴在针筒上。然后打开小黑盒子的盖子，断电后的apple watch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福像个小护士一样，推出针筒的空气，对准watch轻拉针筒屁股。眼看着一束细微的光线从watch黢黑的表面钻出，光线的色彩很黯淡，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大概10秒过去，连绵的光线完全离开watch表面。福耐心的等待了一会，九爷本来就很圆的眼睛瞪的更圆，眼神中似乎有一些一闪而过的纹路，随后向着福点点头。福用另外一张黄纸封了针筒的口。然后嘴巴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拿着针筒向刘晓鸥炫耀起来。

“相信了吧！哈，这就是残灵，原本应该顺着你的自然能量消耗返回天地，这次还好没跑远，要不我又要亏本了……”福看着刘晓鸥有点嫌弃的眼神，停止了对自己生意状况的抱怨。

刘晓鸥目睹了福的全部操作，内心最后一点猜忌也全部烟消云散，明明都后半夜了，但精神头简直比睡了10小时的美容觉还要好。不过刘晓鸥并没有像福和九爷那么紧张，在她眼里，针筒里还在旋转舞动的光线，显的那么美丽可爱并且柔弱无助。心中忽然就想起了梦里那个小姑娘，还有那只能飞起来，并且又能飞回去的纹身小鸟。

“你们会怎么对她”。刘晓鸥的母性光辉在内心为这道光芒定了性别。

“趁它还没有意识觉醒，让它和那只猪融为一体，暂且还在我身上呗，找机会在遣一次！”福干完活居然累了起来，打着哈欠回应着刘晓鸥。

“不行！”刘晓鸥大叫，嗓门尖的又可以惊醒老头老太太去请警察叔叔了。

“啊？啥意思你？”福揉着耳朵不解的问道。九爷也盯着刘晓鸥，但是没说话。

“你……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我的纹身是唯一的吗？你，你要是在遣送一次，不是……就有人和我有一样的纹身了吗？”想要摆脱平凡和普通的刘晓鸥并未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经历已经超越了平凡和普通，所以她还在纠结纹身的唯一性，毕竟唯一性代表着不普通。

“对哦……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个问题，怎么没想到过这事呢，呵呵呵，没事没事，那我免费帮你把肩膀上的改改，改改。”福谄媚而愚蠢的表情让九爷都嗤之以鼻。

“小姑娘，别着急，不会一样的……因为……那只猪估计一时半会遣不走了……”九爷忽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啊！”这次惊讶的是福。

九爷跳上茶几，凑近福手里的针筒，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嗅了一遍。抬头对着两个人类呵呵笑了笑，“咱们运气可真好！这都多少年了，可算又能见到灵宠了。”

“九爷！你说啥？”福异常的激动起来。刘晓鸥自然依旧是一头雾水。

“哎，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反正今晚可能真睡不了拉。”九爷前爪支撑，后爪放松，一屁股坐在茶几上。

“小姑娘，你是不是梦到过一个小女孩，身上的纹身动来动去，还能飞出来飞回去。”九爷这句话说的刘晓鸥一愣，这个梦其实记得不是很清楚，自己也是刚才看到针筒里的光芒在回想起来，九爷怎么知道？

福听到九爷这句话，眼神闪烁着奇妙的光芒盯着刘晓鸥，“九爷，不会吧……咱今天运气还真是好！”

“你们两个说点我能听懂的，行不行？”刘晓鸥有点着急询问这打哑谜一人一狗。

“小姑娘，看起来你还真的和我们有缘……呸呸呸，我怎么说那些臭秃驴的台词。”九爷仿佛想到了讨厌的事情，努力甩着头，口水四溅。

“说起来话长，估计一天一夜也说不完。简单点和你解释下。史上第一位画灵师，是一位女性。相比起上古大神，她很普通，就像你我一样。她的故事之后我慢慢和你说。不过她，是我们这天地间第一个有灵宠的人”九爷刻意的强调了“人”的重音，不过滑稽声音把这几句话演绎的毫无庄重感。

“九爷的意思是，你梦到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祖师爷”福很嫉妒的补充了一句。

“天地能量这东西，没有你们人类的时间概念的，天地初的第一缕外泄能量和你现在看到的这束光芒没有任何差别。以前也有人被灵能入体过，或多或少都可以看到源的相关信息，但可以梦到祖师爷的，几千年来我知道不超过2人，你就是第二个！”九爷继续解释。

“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感觉自己被老天眷顾了吧！”福酸酸的在旁边搭茬。“对了九爷，第一个是谁？你没和我说过啊！”福紧接着发问。

“不该问的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九爷很嫌弃的回答。

“所以……我……那个……还是没明白……能说人话吗？……对不起九爷，不是说你不是人……你确实是也不是人啊……”刘晓鸥觉得这一人一狗真的有病！！故弄玄虚，说又不说清楚，什么东西啊？

九爷并没有被刘晓鸥混乱的话语搞生气，居然一双前爪合十朝着空中拜了拜，嘴里喜气洋洋的说着祖师爷显灵之类的封建迷信语言，整个样子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宠物犬。

“九爷，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福问。

“对啊，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有个人告诉我！”刘晓鸥问。

“小姑娘，喜欢宠物吗？我这种不算”九爷贱兮兮的问刘晓鸥。

“额……还行吧？怎么了”

“这道残灵，已经认你了，它可以做你的宠物，就像你梦里那只能飞出身体的纹身小鸟一样。而且……你没得选择，你要是不要它，它也会一直纠缠你，而且执念越来越强，最后说不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九爷半真半假的说。

刘晓鸥似乎有点明白了。恍惚中梦里那个小女孩又浮现在脑海中，不过她居然在脑海中有了更丰富的表情，微笑并且翻翘起小嘴，然后小女孩后退了几步，朝着刘晓鸥挥挥手，手臂上的纹身小鸟也再次飞了起来，绕着小女孩头顶飞舞着，还发出叽叽喳喳好听的鸣叫，声音穿过时间的长河，直接钻进了刘晓鸥的大脑中。

“好，来吧！”刘晓鸥毅然发出了坚决的回应，虽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来？来什么。

九爷可能是懒得说话了，冲着福汪汪的叫了两声。福嘟嘟嘴，闭上眼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画灵集里最后一章的内容，然后很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举起手里的针筒，再次咬破指尖用鲜血在黄纸上画了一条贯通的直线，像是一个箭头指向了刘晓鸥。随即撕掉了黄纸，针筒中那束光线缓慢钻出针筒，有生命般的在针筒周围环绕了几圈。

光线的颜色在肉眼可见下，饱和度和明亮度都高了一点，刘晓鸥看到光线冲着福和九爷微微弯曲，怎么看起来都像是在鞠躬致谢，然后光线在空中留下一道彩色的光影，瞬间就出现在刘晓鸥的头顶，盘旋跳跃。刘晓鸥心里涌出了一种亲切和欣喜若狂的感觉。光线似乎感受到刘晓鸥内心的波动，雀跃的扭动，像极了那只纹身小鸟。

刘晓鸥右肩胛一热，头顶的光线消失了。福的房间里隐约升起了无数的清风，破旧空调吹不凉的房间瞬间就降温。刘晓鸥，福，九爷，两人一狗，脸上不约而同洋溢出欢愉的笑容。没错，这只哥犬，脸上真的有了人性的表情，没见过的看客们，尽情发挥想象力吧！刘晓鸥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了一丝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很喜悦，内心通透极了，感觉智商都高了很多！

“成了！”九爷喝彩了一声。

“九爷……我忽然想到个问题！？”福表情一变回头说了一句。“你说，上官会知道这事吗？”

“没那么快，灵宠刚生，还有些日子要孕育成型呢，着啥急。我都不急”九爷满不在乎的说。

“您老当然不急，造册在案的是我啊，不是您老啊！你看上官那次搭理过你……”

“小姑娘，恭喜啊！”九爷又开始双爪抱拳。

刘晓鸥虽然得到了天大的好处，但她自己却毫无感觉！就像忽然得到了一个大豪宅，虽然房子气派恢弘，但里面空空荡荡，还没装修买家具，就算呆在房子里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

“额……那个，接下来我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