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福听着刘晓鸥描述在6楼试衣服的经历，也不免心存好奇。毕竟……他这个穷鬼从未踏上过天上灵间四五六层。

“后来，后来我试了半天衣服，想想自己没钱，只能很抱歉的给兔子小妹妹说我还有事，然后离开。”刘晓鸥像个怨妇一样瞪着福，福心里咯噔一下，大姐我赚钱也不是给你用啊，你只是……只是个我们收到学徒啊！

“不过我出门的时候……忽然冲出好多人……好多兔子，还有一只很肥胖的兔子……他们说我是他们开店第一万名客人，然后就送了我这堆东西！”刘晓鸥用脚踢了踢帆布袋，看起来很不喜欢的样子。

“这都是啥？”福追问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大礼盒，好像有一套连体衣，还有一双鞋，一个帽子，一些零碎的首饰……最气人，有个老重老重的铁盒子，非说让我回去再打开……我嫌盒子麻烦，问他们要了个帆布袋……这个应该是帆布袋吧？反正就这么回事。”

九爷在地上打了个滚，凑到帆布袋面前闻了闻，“奇怪哦，都是些很干净的东西，就算新货也不会这么干净……福，来帮忙打开给我老人家看看。”

福听话的去翻开帆布包，刘晓鸥满不在乎的看着爷俩的行为。

东西都拿出来摊开在草坪上，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连体衣有点变态……是一件纯白色的紧身衣，还直接连着同样材质的手套和两趾袜，穿上后应该只有脖子以上露在外面。要是换成黑色，估计就是夜行衣。材质很轻，摸起来像某种动物的皮，貌似韧性很好，福尝试用手拉了拉，弹性好的惊人。

其他的衣物佩饰都很普通，看起来完全不像鬼市的东西，倒是有点像义乌的。不过那个铁盒子也有点不同。盒子不大，一块板砖大小，是那种上下套住的结构，没有锁也没有把手，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用过的铁皮铅笔盒的放大版。也是纯白色，掂着挺沉。但这个白色不像是漆，反而就像是白色的陶瓷，但重量和硬度绝对不是陶瓷的感觉。或许是里面的东西太重了？

九爷也看不出所以然，哥的脸很皱，所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皱眉头。

“九爷，这都是啥？”福还是习惯性求助于九爷。

“我也不清楚，不过晓欧，这件衣服应该是好东西，回头你回去试试看有什么功效。不过这个盒子……我也搞不懂唉！”九爷语气有点伤神，最近的事情奇奇怪怪。

“要不我们现在打开吧？他们让我回去打开，可要是……不是个好东西，回去打开……我有点怕”，刘晓鸥不太敢想象自己回去郊区的家独自一人打开这个盒子。毕竟大半夜再跑去福家成何体统。

“好嘞！”福欢快而好奇的冲上去。盒子没有锁，九爷还没来得及阻拦，盒盖就被掀开了。

盒子里面有一张卡片，用各种字体和语言写着一句话，刘晓鸥凑过来看懂了那句简体的文字。“恭喜您，本店的第10000名贵客，从此您可以享受本店全部商品折优惠！请收好您的会员卡，还有本店小礼盒。礼盒中各类物品使用方式方法，均在本盒中可以找到。期待您的再次光临！”卡片下面署名处还有另外一行字，“广寒行苑敬上”。什么鬼啊，嫦娥的那只兔子？刘晓鸥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九爷凑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哦，原来是他们啊！还以为谁呢……”

“九爷，你认识他们？”福问道。

“一窝兔子精……，几百年前的事，福，这群灵还和你家先人有点关系呢！”

“哦？这群？”福关注的点明显不是他的先人。

“哈哈哈，其实就是你先人失手了，让这群灵成了精，哈哈，一窝兔子精，笑死我了”九爷可能是联想到只有他知道的东西，笑的没完，小小的身体感觉都要颤抖抽筋了。

“九爷……你严肃点呗”刘晓鸥也想听故事。

“哦……吼吼……哈哈……哈……好……咳咳……其实呢，也没什么，那次也不怪任何人，哈哈哈……主要是啊，那时候谁也没见过从诞生起就挤在一起的一大团灵，你家那个老头，还把人家当做一个单独的灵去拘，然后……哈哈，谁知道人家是一窝，哈哈哈。”九爷一直笑，福很尴尬而无奈，刘晓鸥只想听故事下文。

“呵呵，不笑了，不笑了，后来呢，人家就成了一窝兔子精，安分守己，还把广寒宫那只老兔子奉为自己的祖师，所以就弄了一个广寒行苑出来，期待那天老祖显灵从月亮上下来看看他们。哈哈，这群兔儿爷其实很可爱的。这么多年没见，做了生意了居然，哈哈”

“所以真的有广寒宫，有嫦娥和玉兔？”刘晓鸥感兴趣的是这些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有没有？不过她随即想到了天上灵间进来走廊里那个拿着大弓的雕像，难道是后羿！？

“有也算有，也算没有”九爷今天有点受挫，总算遇到点自己知道的事情，找回点自信。

“九爷，您老别卖关子了”福还想继续翻铁盒里的东西，有点着急。

“哎，都是知名的灵，当然都是真的有，不过他们的事情就是后人编的了。”九爷也算回答了这个问题。

刘晓鸥看九爷的样子和语气，估计也挖不出什么东西了，至少今天不行。随即和福把注意力又放回铁盒子里。

除了那张卡片，里面还有一张金卡，是真的纯金的卡片。上面有个兔子的印记，像个动图一样，扭来扭去很Q萌的样子。估计就是所谓的会员卡了。

剩下的几张像是玉片，很薄，感觉随时都能断掉，但实际上入手却又很坚硬。上面也是多种语言写着字。大概翻了翻，竟然是连体衣和那些衣物的产品说明……福看了一眼，叫了一句，“哎呦！这衣服不简单呢，还真是夜行衣，哈哈哈，可以变色伪装！姐，你可以做贼了！”刘晓鸥接过玉片，看看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自己好端端的做什么贼呢！

其他的玉片也是类似的介绍，刘晓鸥就没有兴趣仔细看了。除了这些东西，这个铁盒里再无它物，所以这个铁盒自身还真的挺重，不知道什么材质，估计也不便宜，先收着吧。

“还真是巧了，晓欧，你怎么就刚好去了这群兔子的店里呢，还正好是第一万名客人！”九爷心里总觉得最近的事情都有联系，可是自己怎么样想不清楚原因，还是有点小小的恐慌感。

“我哪知道，上到六楼，第一家店就是她们家，就这么进去了呗”刘晓鸥满不在乎的回答。

“九爷，回头咱在聊这事，现在咱该撤了，估计回去天又亮了。”福嘟囔着，并且摸摸肚子。这货应该是靠肚子的饥饿感来判断时间。

接下去，福帮忙重新把这堆东西收进了帆布袋，刘晓鸥换了星星眼睛看着福。福叹了一口，顺便把山川锁也放进帆布袋，背在了自己肩膀上。爷三离开天上灵间。鬼市在颗“灯泡”的照耀下，还是黄昏色系，人头攒动，丝毫没有减弱的样子。

顺着人群流动的方向，福他们离开了鬼市中心市场，来到了边缘地带。已经可以看到“停车场”远远的出现了。刘晓鸥这才发现，自己以为是穿过了圆形的鬼市到达另外一头，结果出来的地方就在进去的入口的旁边。可是完全没有走回头路啊？九爷这才解释了鬼市摊位布局的神奇。

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很快在停车场众多的面包车门中找到了他们来时的那个门。

刘晓鸥第一次的鬼市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从地库到室外，天果然亮了……刘晓鸥这才想起了，今天是周一！出了面包车，变砖头的手机才恢复了，已经清晨6点了。9点上班打卡！要是回家换衣服来回的时间完全不够，而且周一早高峰的地铁……刘晓鸥想起来都头疼，有点后悔在鬼市呆太久了。

福和九爷也是看到阳光的时候瞬间有了困意，这爷俩像是夜行动物一样。刘晓鸥还在犹豫着上班的事情，难不成又要请假……低头看看自己的这一身打扮，其实去上班也是没问题的，索性一狠心打算直接去公司了，反正自己也不困。估计都是那个奶茶的功效。

刘晓鸥和福九爷说了自己的决定，这两货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福也拿出手机重启了机器，打算叫车回家了。刘晓鸥看着不靠谱的这两人，想了想从福肩膀的帆布袋掏出那顶不像是夏天戴的针织圆帽，找了两件佩饰带上，生硬的把自己调整了点状态。然后告知帆布袋先放福家，过几天来拿，随后直接一路小跑到马路边冲上一辆刚下人的出租车，走了。

福和九爷看着火急火燎跑了的刘晓鸥，背着帆布袋，重新帮九爷系好狗绳。走到路边，点了根烟，耐性的等待起可以带宠物的专车。

……………………

周三，刘晓鸥下班比较正常，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些小插曲，忍不住叫了车子去了福的小区。有些事，还真的只能找福和九爷说。

第三次进福的小区，居然有点很熟悉的感觉，和进自家小区一样！刘晓鸥抛开脑海里的乱七糟的想法。不过呢，福他们居然不在家。能去哪里呢？这爷俩出去遛弯还是改善伙食去了？站在福家单元口外，刘晓鸥掏出手机要发微信，想了想，直接拨了视频通话。

手机振动了半天，通话被接通了，手机对面是九爷的大脸。

“额，九爷，是我，刘晓鸥。”刘晓鸥看到接电话的是九爷还是有点吃惊，而且对面听起来很吵闹。

“知道，什么事？”九爷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你们在哪里，我来找你们有事，现在就在家门口。”刘晓鸥回答。

“你站着别动，等半个小时，我们就快完事了。”随后电话被挂断，刘晓鸥不知道九爷的爪子怎么能点到屏幕上的红色的小圆圈。

半个小时，时间还不算长，刘晓鸥溜达出小区外，找了个便利店喝点东西，顺便吃了个速食沙拉，再次回到福家的时候，正好爷俩在开门。刘晓鸥看着福，总觉的哪里有点不对，忽然间才发现，福的左边脖子连着耳朵后面还有大半个下巴磕，多了一个很大的纹身。

“这是？”刘晓鸥冲上去问，吓了福一跳。

“哎哟，你来了，没事，先进来说吧。”福把刘晓鸥让进家门，九爷先跑进去，里屋传来哗啦哗啦喝水的声音。

福放下双肩包，整个人放松躺进了沙发。看起来非常的疲劳。

“你们这是？”

“没事，今天遇到个比较难缠的灵，你看，就这个。”福指着自己的左边脖子的位置。

这是一个恶鬼样的图案，恶鬼摆出的造型看起来就像抱着福的脖子，后背朝外，四只手张开刚好环绕了福的半个脖子的皮肤，其中一只手已经伸到了方的耳朵下。恶鬼光着身子，腰间围着一块兽皮，一脚伸直，踩进了福的脖领，另外一脚弯曲，有种要向上爬的趋势。恶鬼的皮肤有点惨绿，还疙里疙瘩，像蛤蟆皮。它头侧着，向斜上方看，似乎是不服输的盯着福的下巴方向。三只怒目瞪得很大。没有嘴巴，嘴巴的位置是一片，从头顶到后背一溜骨刺从皮肤中戳出，看的人生疼。

福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事情，但不知道怎么滴，总感觉他很不开心。九爷喝完水，跑出来跳上沙发把脑袋搭在福的肚子上，一人一狗看起来都很累的样子。没人理会刘晓欧，她只能自觉的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们爷俩对面。本来是找他们来说说自己的事情，现在看起来，时机好像不太合适。

“哎，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