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光界济州六府中有一地叫铜人府,铜人府有莲花县,莲花县靠近伽山之地有一个看山村。看山村中有一户人家姓王,王老汉夫妇本无子嗣,十三年前四旬过时才得了一子,此子生时不过三寸,浑身有金色绒毛,形似猿猴,骇的老汉几乎要当作妖怪烧了。只是老年得子,又怕老时没有依靠,毕竟舍不得,只好起个名字叫做王法,寄望名字重些能压住邪气。
王法三岁时周身金毛褪尽才有个人样,五岁才会叫爹娘,到十三岁身不过三尺,又瘦又小又痴,却生就一身神力,能扛一丈的磨盘。
也是这一年迦楼罗王朱灿纵兵攻打济州,三个月连下五府,铜人府危如累卵,人人心胆皆颤。
迦楼罗本是西北凉州定边候次子,据说是异兽转世,生就有异象。十七岁时定边候薨,他生啖兄长,又啖一品定边夫人夺了候府大权。十九岁时练了千迦楼罗军,行军打仗不带军粮,每到一地以人为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往往大军未到守军便弃城而走,只是平常只在凉州附近祸害!这次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乘船绕海直取济州。
“儿啊,你慢些,慢些,我和你爹都晃的迷糊。”
此时王法正扛着十斤的铁木大扁担,前后大竹筐,里面坐着二老和一些家当,一步一丈往山里走去。听闻迦楼罗军围困铜人府,不日就要破城,又有散兵四处猎人,充作军粮,人们已经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王老汉一家要去的是山里一个废弃的黑瞎子洞。一家三口已经行了三个时辰,翻过两座山头,在过一个山头也就到了。
“娘,我渴。”王法憨声道
“当家的,咱们歇一歇吧,也吃点干粮。”王秀梅颤生说着。担惊受怕,又坐在竹筐中赶路,也是让天命之年的她承受不住了。
王老汉抬起头,透过树荫,估算着时辰。“好,咱们歇一会儿!”
王法轻轻放下扁担,扶着二老出来,轻轻叹一口气。他虽然自幼痴傻,毕竟不是木头,惶惶然跟随二老逃到山中,别离生活十几年的家,人中难免也有愁绪。
一家三口吃了干粮,歇息两刻钟便又重新上路,如此行走终于到了黑熊洞。
这洞在半山腰上,洞口朝南,一丈来高,深五丈左右。前有三亩左右平地,下面是四十五度左右陡坡,坡上稀稀落落长着一些矮丛。
一家人捡些枯树枝在洞里点着了,一来去去潮气,二来驱赶蛇虫。又平整地面,找干草铺垫,简单搭建灶台生活做饭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原来的靠山村却是已经空无人烟,家家户户一片狼藉。
村外急速奔来个狼骑,这些狼骑乃是迦楼罗军的辅兵,骑的是五尺多高肌肉虬节拥有异兽血脉的血狼。坐上骑士身着皮甲,腰垮弯刀,个个眼神凶戾。
为首的大汉耸耸鼻子,狞笑道:“逃了?去追!”
血狼骑呼啸着四散而去。
李古丁任由坐下血狼缓慢在村中游走,走到王老汉家是仔细嗅嗅,眼睛亮了起来,狞笑着自语:“好旺盛的血气,走。”
那血狼也兴奋起来,嚎叫一声顺着王家人走过的路追去,翻山穿林如履平地。
王家人用了几个时辰翻过的三座山头血狼只用不到半个时辰,当他远远看见熊洞中冒出的烟火时一人一狼届时大嚎一声就冲上去。
此时王家人刚刚吃完饭,王秀梅正在洞中整了草铺,王老汉比划着拿着一张兽皮要挡住洞口以便夜晚低于风寒,王法坐在空地上看着余晖下天空的云彩。听见嚎叫声一把抓起身旁的铁木扁担顺生望去。
但见那血狼骑自下而上裹挟着碎枝枯叶急冲而来,骑士手中弯刀举起,映着晚霞如同血色。
王法霎时间热血上涌,担心爹娘,来不及多想,大叫一声:“娘…”一跃数丈抡起铁木扁担斜拍血狼骑。
李古丁加入血狼骑三年有余,早习惯了百姓引颈就戮,竟然连反应也来不及连人带狼就被抡飞出去,半空中骨骼噼啪炸响,威风凛凛的血狼骑小伍长死的痛快至极。
而王法这一跃全力而为,竟然打杀了血狼骑后跳过平台直从斜坡滚下去。
王老汉年老身又疲,转过身来正看到王法打杀李古丁的一幕,直骇的魂飞天外,半晌才缓过神来笨手笨脚爬下山坡去寻儿子。
王秀梅身在洞中,隐约听到声音却不真切,走出洞来看不见丈夫儿子,慌忙跑到山坡上只看着老汉正拖着儿子往上爬。有心下去帮忙,只是山坡有陡,只怕自己下去非但帮不上忙反要添乱。原地转了几圈才慌忙翻找绳子帮父子二人上来。
“当家的,孩子这是咋地啦,啊?”
王老汉扫过平台,不见了血狼骑,知道是掉下山坡去了,只有点点血迹。怕她担心不敢说实话,只得撒谎道:
“刚才来了只狼,儿子打狼自己不小心掉下去摔晕了,你快去打点水来给孩子擦擦。”
王法身上无伤,也不发烧,居然就这么昏迷一夜。老夫妻心中焦急暂不细表。只说是第二天清晨第一屡阳光升起时,王法突然抱头大叫一声醒来。这一睁眼分不清是一世人还是两世人,更不知是人间鬼域。
所谓是梦里难分谁是客,半晌贪欢。
王法本是水蓝星玄黄国度中的一个小开,虽然身家还算可以却不大喜欢出去泡妞,而是在家追剧,看小说。因为看一部鉴宝类的网剧迷上文玩古玩,自己跑到集市上试手买一个不知真假的青铜铃铛。结果在路边吃凉面时遇到煤气罐爆炸,转世来了此处。十三年来大部分心神都被困在一处奇异所在,仿佛是走在无尽迷宫。只留一点心神在外,看起来自然是个痴傻之人。直到昨天杀了人,触动冥冥之中一点灵机这才心神脱困而出。
王秀梅一夜担惊受怕,此时见儿子醒来不禁喜极而泣,颤生道:“孩子,你可醒了,可还难受么。要不,要不咱们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