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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四人出了门!”邓铎指着正义联盟的“四小天王”道。
“人人下笔如有神!”戴誉续道。
“大钟小钟不像话!”钟矩连连摇头。
“段位太高愁煞人!”大钟长叹一声收尾道:“嗨嗨!愁煞人!”
陈成:“……”
你们几个再在我面前这么炫耀,小陈我可要翻脸不认人了!
“我当什么了不起的段位,搞了半天也就诗师六点五段,也值得这般自吹自擂么?”众人正说着,一声不阴不阳的讥讽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陈成一看,在窦亮、孙沐、蒋飞严阵以待的团团夹击下,某位仁兄表情阴恻恻地走过来了。
“怎么是你!”戴誉、邓铎齐声道。
“嗨,他来宜州好多天啦!”陈成和钟氏兄弟道。
这不是前几天大闹莫家庄、却又被路承允大诗师举手投足间击退的“雷神”雷拓嘛!
你还没离开宜州呢,难道还想向莫炎要钱?
“哼哼。”雷拓冷笑着:“你们都在,凭什么我要走。”
雷拓被路大诗师虐暴了,的确很伤自尊,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写诗的天赋和能力。
但是思来想后,觉得一定不是自己不够强的原因,只是因为大诗师实在太强!
但大诗师也是人,别人能做到的,我通过努力,也一定能够做到!(童第周:“……”)
于是雷拓趁着各位诗人前来仙姑寨参加仙姑选女婿的机会,比戴誉邓铎更早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于是当邓铎戴誉自以为在游喝水时,实际是在中游,真正的游,早已被雷神占据!
所以,我现在是诗师七段,距离大诗师,仅差三段!
你们几个废柴!气愤不气愤,脸红不脸红?
“不气愤,不脸红。”周小三道:“击退你的路大诗师,后来也被我们梦见哥给击退了。”
雷神:“……”
邓铎戴誉才知道这件事,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陈成。
陈成颇不好意思,摆摆手:“随便写写的。”
邓铎戴誉:“……”
雷拓看了一眼陈成,冷哼一声:“吹牛。”
他反正不相信。
对于陈成的诗力,他了解得很。
自己和大诗师虽然只差“三段”了,可是雷拓自己也很清楚,这三段是巨大的鸿沟,一时半会儿迈不过去。
否则,他既然占据游的游,一路直升大诗师,拿回自己原本应该的段位,岂不是更好?
虽然雷神的心中已经没有去莫家庄时那么目中无人,可也不会在这些人面前显露出来。
“你不相信我们梦见哥的实力?”始安七少虽然很乐意看陈成吃瘪,但是当着“敌手”的面,还是想维护他的面子。
“我只相信我亲眼见的东西。”雷拓淡淡道,无论小家伙们怎么渲染陈成击退大诗师的神勇,雷拓只是不信。他那天交出的两首诗,除了那“度尽劫波”的两句有点意思,其他都不值一提,何况雷拓对“一笑泯恩仇”也不认同。
“快意恩仇”才是我辈青年应当采取的行事方式。
“雷兄还是与陈兄弟接触太少。”邓铎对雷拓比较尊敬,毕竟之前一直想拉拢他入会,笑道:“他的很多奇思妙想,真的很叫人叹服。”
雷拓打量了邓铎两眼,道:“我干嘛要跟他多接触?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
邓铎吃了个憋,无言以对。
“邓兄好意圆场,阁下这般挤兑,恐怕有些——”戴誉是个老好人,“不识好歹”这种话是说不出来的。
“我跟他说的是心里话,有什么过错?非要我曲意逢迎,就是好了?”雷拓也打量戴誉两眼:“你就是之前那个左右逢源的‘叛变者’吧?”
戴誉:“……”他卧底复联只为了好玩,但是性格实在不适合当卧底,所以在还没暴露的时候就向泰伦等人主动坦白了,却被雷拓毫不客气地讥讽了一通。
“我弟兄几人,对阁下向来也算客气了!”钟氏兄弟都有些不高兴了:“你好好说话就不成么?”
“我哪句话不中听了?要你们来管?”雷拓自从知道邓铎几个人都是张珪的说客,看他们愈发不顺眼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张珪这种厚脸皮的人成为朋友,能是什么好鸟?“你们说是‘正义联盟’,可是你们几位寻找的对手,要么是诗力不济的,要么是名不符实的,真要是遇到一个厉害的,避犹不及!”
少年人嘴炮打起来就没完,加雷拓又是苦大仇深、嘴抹毒的,渐渐说得正联几个人都不高兴了。
邓铎本来就是小心眼,一个莫炎能把他气成那样,只是当了“发起人”之后,渐渐强迫自己有些涵养了,雷拓这般不识好歹,也就没必要给他好脸色了!
“原本大家都可以等到明天切磋的!但是既然阁下说我们欺软怕硬,那阁下够硬吗?”
“明日不如今日,择时不如此时!现在大家就一起来比一比,敢吗?”
“对!”
正义联盟“四小天王”齐聚,莫说雷拓,就是大诗师几个人也敢挑一挑!
“你们五个人,围攻我一个吗?”雷拓手指着“四小天王”和陈成道。还没等众人回答,他自己又笑了:“也是,我若不能一挑五的话,又如何能显出我的本事?”
雷拓的话让听众尤其是始安七少非常不爽:
太不要脸!太不要脸啦!
之前听莫家看门人说你被路师兄完虐时的惨状,历历在目、还没有过去多久呢!
现在竟然腆着脸说自己能“一挑五”!
你唬谁呢?
我们梦见哥,用脚指头写诗,也能虐爆你!——只要你不跟他比七律!(七少也是看陈成写七律看怕了。)
“无需一挑五。”邓铎道:“大家各作诗一首,谁的最好,谁是赢家——在场的都可以做个见证。”陈成在逍遥楼那天,每个对手都要拿一首新诗对战,那才叫“一挑五”“一个打十个”呢!
当然,陈成最终也没有打过罢了。(陈成:“……”)
“我和这几位兄台虽然关系不错,”陈成感叹一声:“但我毕竟还是一个独立创作人啊!”
既不是复联也不是正联,而且不说逍遥楼还好,一说我心里不还是有芥蒂吗?
“一个个来也行,大家一起我也不怕。”雷拓悠悠然道:“反正赢下你们,只需要一首诗也就够了。”
雷拓如此狂傲,引来其他诗战的人都来围观,纷纷打听这位究竟何方神圣——
一听到对方就是“被雷劈过、劈开了窍”的“雷神”,纷纷恍然大悟!
难怪!
装逼的人最招雷劈嘛!
雷拓这么有信心,搞得陈成心里也犯嘀咕来。路承允赢过雷拓,可自己这几个人并没有另一个人实质战胜雷拓。难道就和雷拓被“雷劈”那次一样,路承允给了他第二次“雷劈”,让这小子再度进化,所向披靡?
那我可要见识见识了!
不说别的,光是雷拓这“诗师七段”的段位,肥的流油,也很值得狠狠咬一口啊!
“以何为题?”邓铎问道:“你说我们人多,那你出题。”
雷拓也不谦让,邓铎几个人不会使坏,出题肯定也是正常题目,可是那个陈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憋了一肚子的坏心思,让他出题的话,屎尿屁可能都会出现。(始安七少:这个已经写过了!)
“你们比诗,写来写去,就是风景啊,人物啊,历史啊,没个新意。”雷拓道:“蠃、鳞、毛、羽、昆,何物不可入诗?”
古人把所有动物分为“蠃鳞毛羽昆”五类,合称“五虫”:
禽类称为“羽虫”,以凤凰为首领;
走兽类称为“毛虫”,以麒麟为首领;
带有甲壳的虫类和水族等称为“昆虫”(后多称介虫、甲虫),以灵龟为首领;
鱼类及蜥蜴、蛇等具鳞的动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等被称为“鳞虫”,以蛟龙为首领;
人、蚯蚓、青蛙等裸露无毛无鳞的生物被称为“蠃虫”或“倮虫”,以圣人为首领。
看雷拓说得煞有介事,始安七少心想:这些别人写不写我们不知道,可梦见哥都写过啊!
与我们的“七虫七花”,与天仙姐姐的“对鱼”“对蝴蝶”,何物不包?
看来大家说得没错,梦见哥的诗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确是最全面,也是最不挑食的。
周小三道:“他连‘屎尿屁’都不挑,可不是不挑食么!”
陈成邓铎:“……”没人搭理他,谁也不想提当时被“屁诗”统治的恐惧。
“那蠃、鳞、毛、羽、昆,你想选哪一种呢?”
“兽吧。”
毛者,兽也。
“哪种兽?”
“自然是百兽之王,”雷神道:“虎也!”
听他的口气,就好像要用这一首诗来决出几个人中谁才是真正的“百兽之王”“诗坛猛虎”似的。
雷拓解释了一下为何突然想写“猛虎”的原因:“在寨子外面听说,近日钦州虎蹂近郊,白昼噬人,颇不太平;开元二十四年更有冬虎入城之异动,以至于钦州才子们畏惧虎患,不得到宜州来。”
陈成一听有老虎白昼吃人,愣了一下。
在他的映像里,“老虎”就是关在动物园里的大猫,肉乎乎的很可爱——至于老虎是种凶猛食人的禽兽,不经意还真想不起来。
“岭南的虎患……这般严重吗?”陈成问始安七少道。
“是啊!”几个人都点头不迭。
广西曾经是华南虎的一个主要栖息繁衍地,从后世史料的记载来看,华南虎不仅广泛分布于广西的森林、山地,而且栖息于丘陵、平地,甚至直接出没于城镇,漫游于乡村!虎患起码从南朝到现在,都十分严重,即使到了开元年间,虎患也时有所闻。在岭南,如果有人失踪,村民首先想到的是为虎所害!
大家多用“虎暴”来形容!
“不是吧!”陈成联想一路的见闻,也没看到过老虎啊!
更别说光天化日入城吃人了!
围观者见陈成不当回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去年就有虎入我们武缘县城!(今属南宁邕宁区)”;
“前两年有虎入我梧州城!”
“我们郁林州(今玉林市)也是!闹虎患,民起杀之。之后又有两只虎相继入城,也都杀了!”
“钦州虎患还没有除呢!地方官员募能杀虎者,一虎许赏五十千!哪位兄弟如果缺钱的话,可以去试试。”
陈成:“……”
一虎五十千钱,的确很诱人啊!
可就怕有钱挣,没命花呀!
众人还告诉他,在那些虎患严重的地方,老虎甚至就在村民的房前屋后,等待捕食村民。因为多虎,谷仓在门外都无需看护,小偷觉得为了一点粮食丢了性命,不值得。
陈成:“……”我说怎么岭南路不拾遗呢!搞半天不是民风淳朴,而是害怕老虎啊!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要住在寨子里了吧?”
陈成点点头,天天有大猫守在家门前等吃人,谁受得了啊!
“这么说来,”陈成想着:“你们那位陈靖康兄弟所在昭州山塘村,肯定有很多老虎,要不然也不会搞一只军队出来防备着。”
邓铎尴尬一笑,他在山塘村住的时间长一点,已经隐隐感觉那村子不简单了。
至于我从始安一路到宜州,没遇到啥老虎——毕竟他走过的地方都是人烟多的大路,又多走水路,人还很多,纵使有大猫,也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就是……
“听你们说的闹虎患的地方,好像都是在南方啊,”陈成寻思着:“靠近这边,好像就好一点?”
提到的几处,都在柳州以南,后世南宁、玉林那一块,这时候还很荒凉,很多没开发的山林,自然会多诞生几个“百兽之王”,食物链养得活。尤其是钦州,那已经到了广西海边了,旁边就是大名鼎鼎的cx之都北海呀!
“唔?不对啊!”陈成寻思着:“我怎么记得,我今早对战过的某位仁兄,就是从钦州来的啊?”
“就是我!辛亏陈郎君输给我了,帮助我达到诗师五段!否则我这次恐怕白跑一趟了!”那位钦州诗人感慨道。
陈成:“……”
话说钦州到宜州这里,已经有六、七百里了吧,不要说当地还在闹虎患,即便太平无事,让我来竞选刘仙姑的“赘婿”,那我也不干啊!
“陈兄弟此言差矣!”众才子连连摇头,别说六七百里,就是十万八千里,我们也要前赴后继而来啊!
你根本不知道刘仙姑在我们岭南人心目中的意义!(就好像赵本山对铁岭人的意义一毛一样。)
雷拓见自己开了话茬,结果这些人很快就离题,讨论老虎去了,大为不悦!
冷冷道:“这诗,到底还比不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