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虽然已经入夜，但整个城市在现代话霓虹照明的映衬下，宛如迷幻的世界。高架桥上郑弈开着车一路向南，向着149的工作地点“阳州市丧葬服务中心”驶去。”

今天晚上就是149和郑弈约好“演练流程”的日子。按照27149的说法，他必须亲手终结敌人才能得到连接通道，这是“零界”简单有效的因果判定中的一种。

计划到底是什么？郑弈也不是特别清楚，虽然有图腾沙盘观察，但这几日的149就像是个完完全全的上班族，尽忠职守的完成着安保人员的工作，而他个人像是个机器一般，每天准时起床准时睡觉，误差不超过几分钟，对周边的世界也不太感兴趣，几乎不怎么说话的都，用现代话说就是非常的佛系。

“郑弈我倒是觉得这些从一开始就非常奇怪，你最好还是不要太相信那个27149。”之前一直沉浸在新能力能研究中的缘终于说话了，第一句话是让郑弈提防别人。

“缘，出去之后你被什么第三科的人抓到，之后会发生什么？”郑弈忍不住问道。

“要么别直接销毁，要么被当做各种实验的对象。要我选的话，我宁愿选第一种。”缘似乎对自己之后的境遇早有预料，但依旧提醒着郑弈：“万事小心。”

十五分钟后郑弈已经来到了丧葬服务中心，这里与旁边宽阔马路上亮如白昼的路灯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大片区域几乎全部陷入了黑暗，郑弈透过挡风玻璃，远远看过去就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

因为行业的限制，这里绝不会晚上营业，也没人愿意在晚上来到这，就而久之也就没有任何灯光了。

倒是大门处的保安亭还开着灯，里面坐着个保安。郑弈并不能从这直接进入，而是在大门口右拐一路向西。

很快郑弈就看到了拎着路边站着的27149，此时他身上穿着一套丧葬服务中心的安保服装，看着还真的挺像回事。

郑弈将车停在路边，两人打了个照面，一句话也没说，149带着郑弈走入了内部。

朝内走去，唯一的光源就是149手里拿着的手电筒。

“不用紧张，今天是轮到我的晚班，之前我已经跟同事说过，今天会带一个朋友进来。”在这里生活了几天，149说话也越发的现代，与郑弈一开始见到他是满口的黑科技，已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的话本是为了安慰郑弈，但在这个环境下无疑于起到反效果。

“这里，不会有死人吧？”郑弈指着一幢灰白色的房间说道。

“有，而且有很多，要知道这里只有白天营业，下午送过来的很多遗体就赶不上当天的焚化，只能等到第二天。”27149随口说道。

郑弈不禁缩了缩脖子：“我们要去哪？”

“我们要去把这一些无人认领的遗体进行焚烧。顺便让你熟悉流程。零界中遵循着简单的因果判定，所以你必须亲手将对方的身体连同意识一起消灭，才能获得链接通道，而这个方式就是挫骨扬灰。”149的音调没有任何改变。

简单的因果判定，还真是够简单的。郑弈讪讪的想着。

一路跟随，走到了丧葬服务中心最西侧，一幢不起眼的一层建筑。路上郑弈的确看到了不少监控探头，如果不提前的打招呼的话，注定会被发现。黑暗中那些探头因为具有夜视功能，在黑暗中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注视着打破安宁的二人。

走进建筑物，这里漆黑一片，关好了门后149去打开灯之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郑弈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一个空旷的大厅，最后方是个碧绿色的硕大铁锅炉，它紧挨着后墙，就好像是镶嵌在上面，一个粗大的烟囱，从锅炉上探出，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延伸到屋外。

当然了这些并不能让郑弈吓的心慌，可怕的是锅炉前面的一个个底部带着支撑轮子的担架床。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个，每个担架上都盖着白色的布单，被盖着的根据隆起的线条判断，就是一具具尸体了。

更为恐怖的是，那些白色被单，绝大多数都被沾染上血迹，红红白白的着实刺眼。上百具遗体散乱着排列，一直蔓延到刚进门的郑奕与149身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郑弈忍不住问道。

“这些人大多是流浪汉，还有一些没有找不到亲人的老人，没有确定没有亲戚的单身者。这几体数量呈爆发趋势，以每天翻倍的速度激增。”149将遗体推开，勉强腾出一条道路，两人逐渐向绿色锅炉走去。

“这个活本来并不是我来做，原本负责的人突然发疯了，我就提出由我来做的建议，我不多要工资，所以很快的就通过了。”149这时已经走到了锅炉前，启动了机器。

在一阵轰鸣中，机器发出响声和类似于抽风机的风声，内部已经开始亮起。

149轰然打开锅炉的盖子，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还得几分钟，我们两个先去把上面盖着的单子摘下来，这些都是要回收的。”149说道。

就这样，以两人走过的那条小路为分界线，一人负责一边，郑弈颤颤巍巍的撤掉被单，看到这些遗体上，几乎每一具都带着伤口。

“这些人都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亡的？”郑弈问道。

“因为精神病让他们变得疯狂，攻击别人，也攻击自己。”149突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其实郑弈你有没发现，这两天的精神病越来越多了。”

郑弈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这些都源于他自己的意识。

“其实这些跟你是什么职业根本没关系。”149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郑弈走去，右手摸向自己腰间。

“这个零界马上就要崩溃了，因为没有附灵的关系，你的意识不足以撑起这么庞大的世界，他会慢慢的崩塌，慢慢的陷入疯狂，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149略带鄙夷的说道，那一刻他的表情让郑弈感到无比的陌生，他看着对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着所谓的幕后黑手降临，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他亮出了明晃晃的短刀武器。

原来在当初149听到了缘是寄生在郑弈脑海中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什么陷阱，什么熟悉流程，都只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为了就是把郑弈引到这来，把他丢进焚化炉挫骨扬灰，让他连同着缘一同彻底消散。

“与其让你这个受到蛊惑的白痴走出去，还不如由我来终结着一切。”他面目狰狞狠狠的朝郑弈刺了过来。

“噗嗤。”刀深入血肉，发出令人牙颤的声音。

郑弈喘息着，看着眼前的27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