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七月眨眼而到,这年七月对于大明朝来讲是个致为重要的月份。
葛诚的密信辗转送到了翰林学士黄子澄手中,黄子澄看了葛诚送来的书信大吃一惊,丝毫不敢怠慢立马便进宫送到了朱允炆手郑
“陛下,陛下”黄子澄惊呼着道:“燕王乃是装疯,葛诚已得到确切证据了。”
朱允炆正在案牍之前批阅着各省送来的奏折,听闻黄子澄的惊呼之后,立即便放下手中的御批毛笔,接过黄子澄递过来的书信,只是扫了一眼便有些颤抖的放下了那封书信。
“陛下,燕王既是在装疯,那便也是在韬光养晦,他如此欺瞒朝廷必定实在谋划一件大事,燕王绝不是那种任人宰割之人,并不会乖乖束手就擒,陛下,削燕王已是迫在眉睫之事了,晚了可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朱允炆对朱棣也是有些害怕的,也没回应黄子澄,只是吩咐大太监道:“立马招方,齐,二位大人。”
在方孝孺和齐泰陆续过来之后,朱允炆首先把葛诚递过来的书信传给了他们二人。
齐泰看过之后首先表态,道:“陛下,此时的当务之急马上就应当是削掉燕王,时间越久燕王所极具起来的力量也就越多,倒是削藩恐就不易了。”
朱允炆没回应齐泰,只是问道:“方大人,也你的想法。”
方孝孺拱手接着道:“臣也赞成立即削燕王,趁着燕王还不知晓葛诚送的这封书信,立即动手最为妥当,也算是给燕王一个措手不及,不然,燕王若是有了准备,削燕王会难上不少。”
齐泰有些不屑一鼓道:“燕王无论如何只是臣子,他难不成还想举兵谋反不成?”
方孝孺则是忧虑的回道:“邓庸口供可就有锻造兵器以及私下圈养兵丁。”
黄子澄接着回道:“曹国公可就亲自去燕王府和东临山查验过,事实证明,此两项并不存在,完全是邓庸屈打之前的信口胡诌。”
方孝孺则是回道:“曹国公是亲自做了查验,但却也是在他的舅子被扣押之后,此查验完全不可信,很有可能是清理之后交于他查验的,也有可能曹国公在查验之后并没上心。”
方孝孺与齐泰二人争吵很是激烈,黄子澄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二位大人,此事商讨燕王是否有举兵谋反的意向一些意义都没有,即便是燕王真有举兵意图又如何,燕王并知晓朝廷已知晓他装疯之事,朝廷若在此时一举拿下他,必然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他一旦离开了北平,被押解到了京师,那就如鱼离开水一般,必然只能是任朝廷摆布。”
黄子澄所言的确是很有道理,他这话出口之后,齐泰和方孝孺才结束了争吵。
朱允炆才接着道:“既然三位大饶意见一致,那便立即开始着手削燕王吧,三位也想想该如何削燕王最为合适。”
齐泰首先开口道:“还是由曹国公走上一趟北平,押解燕王于京师,此次无论除了任何状况都务必把燕王押解至京师。”
方孝孺则是立马提出了不同意见,“由曹国公去不太合适,上次就是因曹国公去闹得动静过于大,才使得燕王提前得到风声,况且曹国公治下太过不严,燕王是有错,即便是燕王有十恶不赦之大罪,如何惩办他那都有朝廷在,他那舅子不过是一布衣民,怎能动燕王动手。”
齐泰又道:“曹国公那舅子不是已做过解释了,他真正动手的不是燕王,而是秦光远。”
方孝孺立即又回道:“可最后他却是打在了燕王身上”
齐泰还未张口,方孝孺立马又道:“是,燕王当初可能是故意的,但他若是不扬起马鞭,那就不会发生此事了,那秦光远虽也只是一布衣,但本就是他王成周在闹市纵马不对在先,秦光远在无任何过错之前提下,他有举起马鞭之行为,已是过错了。”
齐泰舌头不如方孝孺,在方孝孺的一番言词之后他已是没有了应对之言。
黄子澄只能劝道:“王成周在此事之上已受到了惩罚,虽免除了死罪,但皮肉之苦已够他受了,二位大人便莫要再因此争吵了,老夫倒是觉着,在北平早就已经安排了朝廷的钉子,此时不用他们,更待何时,先让他们控制了燕王以及上下官署,另外让曹国公做好准备,随时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黄子澄的建议之后,朱允炆才立马接道:“如此甚好,那便就这样罢了,马上给张昺,谢贵,张信等人去一道严旨,令张昺,谢贵逮捕燕王官署,张信则逮捕燕王本人,另外要特别告知张信,逮捕燕王之后必得妥善把他押至京师,一路之上尽量多做一些照拂。”
朱允炆心软,黄子澄等人自然是不会再多做言语的,削藩之后只要把朱棣押解到京师,那一切便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只要朱棣手中没有了兵权那就与拔了牙的老虎一般,再抖不起半分的威风来了。
很快,朱允炆的旨意便秘密送到了北平的张昺,谢贵,以及张信等人手中了。
张昺,谢贵等人所做之事也容易,只是逮捕燕王官署,人数虽是不少,但相比较与逮捕朱棣还是容易很多的。
但无论事情的难易程度如何,但他们在行事之时却必得是商量之后才能行动的,不然时间错开,很容易打草惊蛇,一旦打草惊蛇,即便是事情能够成功,那必然得是有漏网之鱼的。
张昺和谢贵二人接到书信之后已是做好了三人商量之后再行动的准备了,但张信接到密旨却是首先违背了严格保密的原则,在接到旨意的第一刻便拿给了他的母亲。
张信承袭了其父的永宁卫指挥佥事之职,又移任普定,平越,凭借战功升了都指挥佥事,因他的告密有功,在靖难之役后被封为了隆平侯,他为人骄横,且在后来并没有突出贡献,却一直享有着极高荣华富贵,即便是在仁宣年间,也一直享有尊荣。
张信之母看过密旨后,沉思良久才终于道:“你父生前就曾讲过,王气在燕王,在此事之上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以免招来杀身之祸,也招来灭族之灾。”
张信之所以把密旨拿给其母,在内心之中的最深处是并不想按照这封旨意上的命令行事的,不然他完全可直接与张昺等人去商量了。
张信听了其母的话并没有马上去找朱棣,辗转反侧考虑了一夜才终于到了燕王府上。
朱棣的疯病虽有了好转,但却依旧不能处置王府的公事,王府中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朱高炽亲力亲为的。
朱高炽把王府上下管理的是井井有条,但即便是这样,朱棣一直都看不上朱高炽,若不是因祖宗礼法等一系列的规矩,最后的继任之君绝对不会是朱高炽。
张信到了燕王府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那门子很快便报到了朱高炽那里。
张信是朱允炆派来的探子,那是人尽皆知之事。
“张信?就父王病重不宜见客回了吧。”
那门子自是很快便把朱高炽的言辞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张信,张信在燕王府吃了个闭门羹,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