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以前，我就被很多人告知，战争是残酷的，战争是无情的，在战场之上仁慈将会成为自己坟头上的一句笑话。”

“殿下也是经历过陛下开国之战的人，应该能够明白这句话才对吧？”董卓认可的点了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战场之上不需要的是无理由的仁慈，而并非绝对的毫无仁义可言。”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曹操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有一些感兴趣的样子，也上前搭话。

“在战场之上，不需要仁慈，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放过一个看起来可怜的敌人，他也只会是敌人，这样一来原本他这一战只杀了一个人，下一战就有可能会再杀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砍下你自己的人头，到时候你的仁慈应该向谁去述说？”

董卓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显然他对曹操口中的仁义是嗤之以鼻的。

“董将军征战多年，难不成都是全歼吗？”

曹操一听这话立刻笑了起来，董卓嘴上说的厉害，但是他可不认为董卓就真的是每一次都是歼灭战，战场之上胜仗多为击溃，歼灭少之又少，几万人又不是几万只鸡，说杀就能杀得完吗？

“这自然是有的，但是落到我手里的俘虏要么出钱买回去，要么...”董卓顿了一下，看着曹操笑道：“当奴隶。”

“这...”

杨勤眉头一皱，这不对吧？大隋已经废除奴隶了，或者说从百家乱世的时候起，奴隶就已经被废除了，现在的家仆这些也不是完全的奴隶，而是半奴隶，虽然能被买卖，但是不能私下滥杀，并且他们可以告发主人，这对与奴隶而言是无法想象的权力。

而且杨勤可不认为董卓口中的奴隶是仆从，应该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奴隶才对。

“董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奴隶是违反了隋律的！”

曹操有些不满的看着董卓，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自己完全可以告发他的。

“我是在和赤丹，突厥，吐蕃这些国家的奴隶商人做买卖，这一点可不违反隋律。”

董卓皱了一下眉头，有一些不乐意的对曹操说道，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你这是在钻空子！”

曹操同样很是不满，董卓这样的做法明显就是在钻空子，而且还是在蔑视律法，这是曹操很不喜欢的做法。

“钻空子？律法并没有禁止我这样，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况且...”

董卓上下打量着曹操，随即一伸手拍了拍曹操的肩头说道：“曹孟德，你还是嫩了一点，你仔细想想，这些将士跟着我们出生入死，刀尖儿上喋血，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

“保家卫国？黎民苍生？”

董卓又拍了一下曹操的肩膀，阴阳怪气地对曹操说道：“这些话全他妈都是糊弄鬼的！”

“你什么意思？”

曹操表现的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之前会与董卓辩论的那个曹操。

“这些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你去问问他们，这些大多都是跟了我十多年的老兄弟了，可是他们会写董卓二字吗？董或许会，毕竟这面大旗还在，但是卓字呢？”

董卓抬头望着天空慢悠悠地说道：“士兵从军，卖命，只有两件事，一，为了活命，因为军营之中能够吃饱饭，还有军饷拿。二，为了钱财，他们想要不仅仅是军饷，还有更多，更多的！他们就像是永远不会满足一样，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钱财，我也需要。那么将奴隶买卖当做是一个赚钱的门道也是不错的。”

“买卖奴隶，虽然是禁止了，但是这些都是俘虏，而且是卖给那些番邦小国，这的确没有律法管束。”杨勤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了，要不然这场闹剧将会越闹越大的。

“军队不能从商！”

曹操看了一眼董卓，有看了一眼杨勤随即很不能满的喝道。

“所以是我卖了，然后给这些士兵算钱，这些都是敌人，用他们来满足自己的士兵，让他们能够更加尽心尽力的为我们做事，也能够让他们多一点钱财，就算是有一天战死沙场，家人也能够活的好好，这何乐而不为呢？”

董卓冷冷的看着曹操，明明二人以前从未见过面的，但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愤，着实让夹在中间的杨勤很是为难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将领，你的士兵才会是这样的样貌的！”

“好你个曹孟德，我所做所为皆是为了将士着想，你一个读过几天兵书，只会纸上谈兵之人，竟然还敢来指责与我！？”

董卓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一下更加是极其败坏了，当即便对着曹操一阵的怒斥，可以看出这个时候的董卓甚至已经有了想要动手的趋势了。

“人都有私欲，私欲也的确能够让人变得更加强大，但是肆无忌惮的利用私欲来强化自身，来放纵自己，以此达到一些目的，不过是在寒冬之中，将自己架在火上烤而已！暖和不过是一时的，之后便是无尽的炽热和疼痛，直到将自己化为焦炭为止！”

“曹孟德，你放肆！”

“军纪严明，上下一心如此方能成就大事，而不是如你一般，肆意妄为，用一些旁门左道！”

“你上过几天的战场！？你见识过漫山遍野的死人吗？你知道什么叫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你不过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废物！也敢与本将...”

“好了！”

一声大喝顿时让二人都冷静了下来，但是他们都将目光落在了杨勤的身上。

“正副不和？大军之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们不嫌丢人，我嫌！”

杨勤一脸的愤怒，怒气冲冲的盯着二人，但其实他的心中却又是另一幅样子了。

会不会太过火了？这可是曹操和董卓啊！会不会一生气对我动手啊？要不我稍微躲躲？

杨勤稍微控制战马慢了二人半个马距，以便能够立刻撤退到刘牢之的军中。

“末将有罪！”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董卓和曹操，都对着杨勤一拱手，口呼有罪，反而让杨勤有一些莫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