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没说话,他掌着灯领着孙武等人就进到了屋里。屋子并不豪华,但是屋内却十分的宽敞,家具应用也十分的齐整。男子将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
气氛在此时变得有些微妙。孙武看起来十分的局促,他的眼睛飘忽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叫做文广的男子年纪大约三十,长的也算英俊。此时他看着眼前跳跃不定的灯火,也是沉默不语。
“相公,是谁啊……”屋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门帘一挑,人就走了出来。
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那个叫做文广的男子回头看了看她,说道:“孩子睡了么?”
女子说道:“嗯,刚睡。这几位是?”女子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位。
“这是我的堂兄,孙武。”男子说道。
“哦,原来是兄长来了,快些请坐,请坐。”女子赶紧说道。
孙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坐在了那男子的对面,说道:“几年不见,你过的可好?”
男子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如今我也娶妻生子,也谋了份差事,这日子也过得不错。倒是你,这几年杳无音讯。”说完,他看了看孙武身后的七月和长生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孩子?”
孙武说道:“姑娘是我的,叫做七月。至于这位小兄弟长生则是在路上碰到的,因为同路便相邀同行。”
此时七月怯生生的问道:“爹爹,这位叔叔是你的堂弟?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孙武说道:“七月,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这位是你的叔叔,也姓孙就行了。”
“哥哥,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用发火。”孙文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们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孙武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还是兄弟你了解我。我们这次算是惹上了大麻烦。”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文广。然后他接着说道:“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才来找你。你要怕麻烦,我可以走,不过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收留这两个孩子?”
孙文广微一沉吟,笑着说道:“你啊自小就会闯祸,也罢,你就暂时住下来,等风声过了,我带你们出城。”说完,他对身后的女子说道:“雪芹,你把厢房收拾下,今晚让他们住下吧。”女子点头答应,转身就去了。
他这里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就说马成回到府中将事情告诉了钱百万。钱百万随即又告诉了凌不弃。
“白鹤楼?”凌不弃自语道。
“公子,您这么心急想找到那个长生是为了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乡下人而已。”钱百万恭敬的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他就是白慕容收的的那个挂名徒弟,找到他或许能找到白慕容。”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钱百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我只想去问问他是不是认识白慕容,假如认识便问他白慕容的下落。假如不认识,那便是重名的人,我也不会难为他。现在他们既然在白鹤楼,那便派人盯紧他门,我明天亲自去找他。”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天才微微发亮,孙文广便起了床。妻子雪芹揉了揉眼睛小声的问道:“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有什么公事么?”
孙文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都护府里有些琐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再休息下,等会儿给他们做些早饭。”说着他低头在妻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前书说过,这金陵城中设有督监府与都护府。两者分工合作,平时互不往来。督监府负责城中民务,例如伸冤查案,缉捕盗贼。都护府负责军务,例如城中暴乱或者敌军来犯,这些都由都护府出面。督监府有督监官,这是个文官。那都护府便有了都护将军这样一个武官了。而孙文广就在都护府任职。官职大小也就是类似于师爷一般。
督监府在东,都护府在西。两者遥遥相对。孙文广出了门,沿着小巷直奔城西都护府。此时天色才微微发白,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色有些阴沉。他穿过小巷来到金陵大道之上,顺着这道直直往西便来到了都护府。
都护府除了名字不一样外,其余的一切都与督监府一般。这里便不陈述。他来到门前,那值守的军士见了赶紧说道:“哎呀,孙先生,你可来了,咱们将军又发脾气了!”
孙文广微微一愣,说道:“这将军为何又发脾气?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哎呀,昨天傍晚,督监大人章承公来见将军。也不知道他与将军说了什么,他走后将军就一直不高兴。今天一大早,将军便把所有的军官叫了过来,说是要训话,他现在正在大堂中生闷气呢。您快去看看。”
孙文广一听点了点头。随即便快步走了进去。等他走到大堂门外,值守的军士赶紧通报:“孙先生到——”接着就有人高声喊道:“赶紧让他进来。”
孙文广一听,心说:这火气还不小。接着他整了整衣服便走了进去。
大堂之中肃穆整齐,大小军官列立两旁,中间高椅之上端坐着都护将军。这将军姓高名怀义,长的非常的魁梧。此时他并未穿戴盔甲,只穿了一身便服坐在那里。
孙文广走上前来,刚要跪拜,就听高怀义说道:“哎,算了算了,你也别来这一套。孙老弟啊,咱们都护府的脸可是丢大了!”
说着他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孙文广不知所以,他笑着问道:“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说来我等也好为你排忧解难啊。”
高怀义说道:“昨天,就昨天。那个章老杂毛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这里来,他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道,高老弟啊。你也别费力气了,那金川河上的水匪已然被我府上的江义正给抓了,你看看你,身为堂堂金陵城的大将军,区区几个水匪都抓不住,哎呀丢人不。你听听,那老家伙这么说我,你说我还有脸面么?”
高怀义说完情绪立刻就变得激动起来,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那些军官咆哮道:“你说说你们,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们怎么就不能把那些水匪给灭了呢。”说完,他又对孙文广说道:“还有你,孙老弟,平时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情就做不好了呢。”
孙文广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一沉吟,说道:“将军,那些水匪都被抓住了?”
“可不是咋地!关键是那江义正一个人抓的。你说说,他一个捕头单枪匹马的就能抓到人。你们呢,你们是要人有人,要船有船。可是呢,不用说人,就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高怀义气的浑身乱颤,那些军官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敢出声。孙文广摸了摸下巴,疑问的说道:“将军,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高怀义微微一愣,说道:“孙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文广说道:“将军,咱们与督监府本来拟定好了计划,说要一起出兵共同剿灭这股水匪。按照约定,今天便是出兵的期限。怎么会这么巧,那个江义正就把那些水匪给拿住了呢?这道理上也说不通啊!”
高怀义对于孙文广的话一向言听计从,此时他话音刚落,高怀义立刻就说道:“孙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文广慢慢走了几步,似乎在整理思绪,不一会儿他说道:“将军,您想啊。要是那江义正真有心拿贼,为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是昨天去。他大可以在我们没有商定之前将人给抓了,这是其一。其二,既然计划已然商定,那他为什么还要单枪匹马的自己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其三,那群水匪绝不是普通水匪,前几次出兵我也同行,之所以没有成功并非咱们兄弟不尽力,而是贼人会使用奇门之法。那个江义正虽然是金陵总捕头,但是他毕竟是一介武夫,难道他也会奇门之术么?”
他话说完,高怀义也是点头赞同,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其中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我看需要查一下。”
高怀义刚想要问他要如何去查,这时候就听外面脚步声响,一名卫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将军,密件!”卫士单膝跪地,双手将手里的一封信给递了过去。
高怀义接过信,撕开封口,拿出信件便看了起来。渐渐地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孙文广瞧见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出声寻问道:“将军,出了何事?”
高怀义也不对他隐瞒,他将信件递给了孙文广,沉声说道:“你自己看看。”
孙文广接过信默念了一遍。他皱着眉头对高怀义说道:“二皇子要来?”
高怀义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孙文广有些纳闷道:“二皇子来倒也没什么,想来他是来巡查城务的。只是让我们出兵包围普贤禅院,这个却是奇怪……”
高怀义微微一笑,对孙文广说道:“老弟,你漏看了几个字,是让我们悄悄的包围普贤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