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的额头，手背……青筋暴露，面目狰狞，隐隐间有血泪从眼角滴落。

“不对，肯定不对……”

“不可能……”

他嘴里不断重复着几句话，把坐在一旁的姜水给吓得都快哭了。

“陆羽，陆羽你怎么了？”

“陆羽你别吓唬我阿！”

姜水拽着陆羽胳膊，可她发现自己平时异于常人的力气根本就控制不住陆羽，和寻常遇到的野兽相比，陆羽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一头人形凶兽般可怖。

“不就是让你给我烤肉么……不烤了好不好，我不让你给我烤肉了……”

委屈巴巴的掉着眼泪，姜水拼命的努力想让陆羽恢复过来：“我不就是多吃了一些……你别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陆羽突然变成这样，姜水慌乱的胡言乱语，身上不自觉的亮起光芒，将陆羽也笼罩在其中。

呼……

陷入心魔的陆羽在姜水奇异的能量下，渐渐的平复过来，眼中的猩红也一点点退去。

“我没事……”

灵台恢复一抹清灵，陆羽嘶哑着嗓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后怕不已。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失守灵台，坠入魔道了。

修士之人，念头通达最为重要，否则先前炎龙道人也不会宁愿拿出先天灵宝也要收回大炎王朝了，陆羽刚才也是心头起了执念，让自己陷入了泥潭中。

他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充满自信，也从未怀疑过自己，方才灵光乍现想到的问题差一点让他自我怀疑，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不信任感。

“姜水，我问你，若是你发现你一直生活的世界是假的，根本就不存在的，你会怎么样。”

陆羽看似闻姜水，也是问自己。

“假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一直都在，不就代表就是真的么？”

被陆羽问的迷茫了，姜水脸上还挂着泪水，抬起头有些奇怪的反问道。

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雷霆一样劈在了陆羽的灵台中，让他彻底清醒。

“对，我一直在，我在的地方就是真的，并不是世界真假我才是真假，而是有我才有这个世界！”

陆羽喃喃自语：“这才对，这才是对的。”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祥和笑意，原本的狰狞尽数退去。

我思故我在。

这是前世某个大哲学家说的，陆羽现在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自己何必执着于前世今生是真是假呢，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最关键的是自己现在就活在这个世界，就算一切都是虚妄，那自己就变得足够强，让这个世界因为自己的念头变成真的不就好了么？

“你倒是点醒了我。”

苦笑看着手里已经烤焦的肉块，陆羽可惜的砸咂舌头，随手将它放进嘴里。

“哎，别呀……都烤焦了。”

“没事，我觉得它好吃，它就好吃。”

三两口将肉咽进肚子里，陆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通透舒爽感。

他的元神力量也在此刻得到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且不管有没有人算计自己，且不管自己到底能不能摆脱这个算计，自己只需要坚定本心，一直走下去不就好了么。

“你…没事了么？”

姜水看着陆羽的样子像是恢复正常，有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眼角还有着泪痕。

“没事，多大的姑娘了，还哭。”

伸出两手将姜水的眼泪擦掉，在她头上揉了揉：“来，咱们继续烤肉。”

“你不是因为给我烤肉才变成这样的？”

“噗……你乱想什么呢。”

陆羽差点笑喷，这丫头的脑洞可真大，什么跟什么阿。

“奥……那就好，我还以为……”

姜水想了想，停下了话匣子。

她方才看陆羽在自己说了不让他在帮自己烤肉后就逐渐恢复过来，还以为……

笑着摇了摇头，陆羽也没多说，只是将一旁的肉拿了过来，放在支架上。

他能清醒，自然不是姜水想的那样。

而是姜水体内的力量是寻常修士不同，而是全部都是功德之力，方才姜水无意识的催动出来，压制住了陆羽的心魔，这才让他有机会恢复清明。

功德之力，是这世界上最为堂堂正正的力量，是万族内心最纯粹的想法体现，这股力量玄妙奇异，凌驾于任何力量之上。

刚来这个世界，陆羽就看出来姜水完全是凭功德成就的人仙，只不过因为小山河图特殊的环境，她只是空有境界，体内没法力支撑罢了。

怕是那头狗熊将熊山部落的部分供奉之力也转接到了姜水身上。

陆羽默默想着。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几个部落，他们所在的位置离熊山部落远么？”

“不知道诶，我从来没去过，阿爹也不允许我们族人私自出去。”

抱着腿坐在一旁，姜水歪着脑袋看着陆羽烤肉，有些遗憾道：“不过我倒是之前有听到说好像罴山部落和我们距离的不是很远，只要顺着这个山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罴山部落……

将烤好的肉递给姜水，陆羽心里有了计较。

罴，也是熊的一种，也叫棕熊或者人熊马熊什么的，看熊灵那副熊样子，搞不好他和罴山部落信奉的图腾还是沾亲带故的远方老表啥的。

那就先从罴山部落开始一统吧。

熊山部落，估计已经自我隔离很久了，对这小山河图里的部落都产生了模糊概念，希望到时候能从罴山部落得到一些更有用的消息。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将自己修为恢复。

从和熊灵的对话中，陆羽心里也有自己猜测，或许在这小山河图里，灵力确实已经逐渐涣散，但绝对不可能像在熊山部落这里一般一点灵力都没有。

除了熊山部落，陆羽可不敢保证别的部落的人个个也都是凡人，不然到时候出了意外，没点自保能力被人拍死了，可不好。

而且为什么其余部落会脱离有熊氏主族，这个问题陆羽也有想过。

其中一个猜测就是当年三皇对有熊氏下了什么禁制，导致有熊氏所在的地方灵力最先枯竭，原本就是效忠三皇的部落不愿意随着有熊氏一块没落，这才搬出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