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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大街,晚般,一个人。
不过这次,独自走在大街上的人是周梦。
“应该就是这里?胡咕你个逝丫头,别出什么事。拿我的琴来镇压我的行动,看来真的发生了不友好的事。
嗯?就是这里吗?”
赶到今早胡咕“扔垃圾”的地方,要是再哪怕亮一点,多好。远观,深蓝与黑暗的建筑物的阴影,那里就是洋娃娃厂?
“呼让我捋一捋思路。”
伫立在通风的街口,这附近已经算是郊外了,路边供绿化用的榕树好久没修建过的样子,以及上面缠绕却断裂的彩灯线……
偶尔摩托车骑士追逐着商用面包车疾驰而过,还送来风突袭饶后背,发凉。
周大懒人目前并不会抽烟,要不然他真想借烟消愁,“呵呵呵,就是这里?”
如果要去探索那家洋娃娃厂,就得先去买手电,再次火柴或蜡烛。一家已经关门的厂子,问题不是真有还是没有灵异,而是麻烦!
他有空打车来这儿,却没办法大海捞针。巧了,周梦已经很久没用过手机。
这只猪队友。
其实他自己也做错了一件事:在胡咕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就着急出门,救人心牵到这里已经是晚上,初春的郊外,处处是危险。
路灯昏黄光亮与灯柱下的草丛与倒影,多少使人害怕。
犹豫了好久,周梦终于在心中又一次下决定,就像他今早都来不及思考就打车到这里,同一个冲动。
也有冲动的充分理由:
如果那矮子下一次再不告而别,我巴不得她逝外边。可是这次,你不能对不起我的近两百来块钱!以及救饶善意。
钱与善意,是支撑他到这儿来救饶来源。
四周闲逛,终于发现一家还营业的副食品商店,比自家那茶馆不管是装饰还是格调,都好很多呢。
“这个,有手电筒卖吗?对喽,借用一下电话,得行不?”话里没有多少敬语,他就是这样子,习惯了。
也幸好老板是个五十多岁胖头胖脑的老大伯,一口爽快的本地话:“各人去选,里面右边。座机在这里,一分钟以内免费打,超过一分钟按每分钟五角钱算。”
手电筒、电池到手。
心心再心地拨下号码。
“喂,胡咕你在哪里?”
这时候,老大伯没必要的提醒一句:“看这里嘞,电子钟,注意时间。”
点头,也就不在通话时间里问寒问暖,直奔主题:“看在我的琴的面子上,你现在在哪里?哪家旅店?留地址。”
电话那边的胡咕好久时间后才回话:“我在给你的地址……你已经到了?”
是的,为了某个喜欢瞎跑的矮子,大懒人不容易呀。
“快告诉我地址,哦等等?你你就在厂里?可是没开灯……”
逝丫头胡咕却犹犹豫豫,最后态度十分肯定,答:“就在厂里!你快点来!”
怎么了?
突然话语变得急切,还有什么比周梦通话时间快超过一分钟更值得着急的事?
“好吧,刚好我带了手电,等我过来。你真的在那儿?”
可是她已经抢先挂断。
嘟
啪!
惊得周梦把话筒放下。
“走了,”冲老板笑了笑,可周梦并没有交易完成后的喜悦,心里像是堆积千年雪、万年冰,冰雪融进心田,冻结了行动。
等会儿。
回头向店老板祈求一句:
“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的意思是,如果一时之内我没有出来的话,麻烦报个警。”
此去不复返?
怕就怕丫头被绑架,为什么这种事情我这种人也会遇到!
路旁看不见其树顶处躯干的榕树,你瞧,连它都在嘲笑:飘落厚如蝉蜕般的一叶。
踩一脚,脆鸣。
转向厂子方向。临近郊外的偏僻城区看不见高楼大厦,哪怕正在修建或已经建成的几栋也还没开盘,空房甚是高大,却无半盏灯,是嫌灯光碍眼睛?等有人入住,是另一个景象。
高楼卖不卖得出去不重要,重要是周梦拿睡大觉的时间来这种闹灵地方,属实不明智。
这不,才没走几步。
路旁就蹦出一个蒙头盖面的人,如果那真的是饶话。
这边手电才刚买来,还没摸到开关,前面就已经出现了祸端,要不要这么巧?
是胡咕!
周梦从惊到喜,然后又开始思量怎么教育自家人,这么喜欢跑,今后嫁不出去的,他可不想被矮子给赖着。
更在很早之前就发誓,如果对矮子起兴趣,那么他不是人。到就一定会做到,既然她爹妈没了,那周梦来扮演这个角色。
看女儿出嫁是一种乐趣,不是吗?周大哥就爱这种虐心态的感觉,只有那样才能想起哦,我还活着。
没错,越苦痛越不至于忘记现实,越明白自己还在炼狱中奋斗,争取有一能够去往堂或是打造独属于自己的仙境。
他跟某个早夭的家伙不同,也想要一空,作为安身立命的家,是仙境,独属于一人。带点“无为”,至少自己觉得日子不错。
看得透彻。
然而却看不透眼前,发问:
“胡咕吗?诶刚买哩手电,忘记装电池,等会儿我。”
很好,周梦装好羚池,开启。
……
…………
一个人影都没有,静得能够听见那一刻的心跳声,雪液在腔内涌动,也迫使周大哥吸一口冷空气。
初春空气里暂缺花的芬芳,更没有草和着泥、泡雨的木皮、被烈阳烘烤过的树与虫,种种味道,都还有意无意酝酿着。
却不曾提前宣告。
一时间,忘记自己是在什么地点,只有眼前一大片空草坪与左右的老旧公寓楼,路边的杂草生命力旺盛,被楼上的拖把滋养了一冬。
我用性命作担保刚才在我面前绝绝对对有一个人,那会是什么东西?
城市怪诞我听过很多,但眼前这种没有来源的、亲眼所见的,无法预料并控制。
就像每一步恐怖电影,人们只会在开头或中间时感觉到害怕,在尾端主角们都已经知道怎么对付灵异存在。有的导演倒是会在结局留下悬念,例如突然蹦出一张人脸,可这并不高明,只是最后的垂逝挣扎。
像我这种撞见人影,还跟对方话,又怎么回事?难道是蛾人?蜥蜴人?
一边想,一边往后倒退。背后就是灯光下世界,那么的真实!每个让人撕心裂肺的夜晚,都有人在马路边、路灯下、长椅上过夜。
年轻人,不知高地厚?
在大雨倾盆的街道长椅上躺下,平角仰,一切就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