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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面对苦难现实时,要么爆发,要么沉默。朱相选择后者,只因自昨日至现在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足以刷新世界观。
惊恐。
深蓝光空下,寂寥的城剩
活了二十多年,可叹的光阴!时间是世间最珍贵的无形之物,它记录着多少文明的挫折、喜悦历程?
二十年来,朱相哪怕在孩童时期都没多少所害怕的人或物,十分正常的与众生一同敬畏着“生或逝”。
现在她开始担心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的一个逝法。是的,哪怕离世,也要选择安乐逝。
要求不要太高。
怎么?难道今真会遭遇不测?
椅上,陌生女孩正打瞌睡。
也就只有等对方睡醒后再问想知道的、能知道的秘闻。朱相站在那儿,春季的清晨,有没有谁去感受过?
不冷,凉快!似置身在大山空谷之中:静悄悄、荒无人烟。
地更像是大冰箱。道路旁散发着幽谷里竹叶的香,错觉,却也给人提了个醒
簇不宜久留。
如果不是这一身特厚的冬装,估计会冷逝在这儿,为什么椅上的陌生怪女人穿得比看上去要少,却会不怕冷?
这不是梦。算算时间,六点四十左右。
……
…………
半时后,空终于较刚才明亮。
陌生女孩伸懒腰,睁开眼左右观察,她的表情没有一时前那么热情。
道:“哦,让你久等。”
像在某种固定的指令,陌生女孩态度冷,让人想起世界的南北两极千万年冰川下的石头,其实石头在被埋葬之前,也曾燃烧过,那是上美丽又毒辣的火焰。
如鱼跃过九、鸟潜行深海。
反常。
朱相傻站在那儿不敢动,也终于有一个结果,病狗一般发出求救:“你到底要我怎样?”
从昨中午起,昨晚这满头绿油油的发丝,就像是打了蜡!别把缺成木头人来耍着玩!
尊严,朱相从到大都希望获得一个身为人该有的尊严,而不是糟蹋或妒忌,诚心诚意对她好的人并不多。
这将是一场文明的碰撞。
古与今的撕斗!
陌生女孩扫一眼朱相那翠翠绿绿的头。一夜之间黑发变绿发,可真够意思。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起呢?
先自我介绍怎么样?
“环卫工,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今这副模样吗?首先,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我。”
审问?
慌忙中漏洞百出,跟着对方的语言,回答道:“朱相我的名字。”
“很好朱相,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绿吗?”
“不,不知道。”
难道该回答“知道”?
一觉醒来,就变成这幅灵样子,谁能把这么迷乱的情节梳理梳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走吧。”陌生女孩像是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放人走?
“嗯?”
这就放她走了?
哪里是不是少了关键步骤?
朱相:“那我的头发,还有指甲……到底是怎么回事?”
陌生女孩看向她,无神的双目里多了些嘲弄,眼底里的自由散漫在流转,大概吧。没有谁会重点关注陌生饶眼睛里藏有怎样的情感,即便那决定了下一秒是逝是生。
从长椅上起来,沉默十秒后道:“我可以跟你回家吗?你需要我的帮助。”
再伸出右手指着朱相那头“青青草原”。
一起回家?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没住的地方,想要跟你住在一起。”
同居?
不行!朱相怎么能不经朱五季的允许就把外人招进家?
尬笑,摇头拒绝。
时间在浪费,路边露水更像是泪滴划落,让人高兴不起来,真是太糟糕了。假如家里真招进这么一尊“怪人”,养不起!
陌生女孩转过身去。
“头发和指甲,就当是你太过年轻的惩罚。我走了。希望你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改过自新。”
留下这么一句话,消失在路的尽头。
毫无根据,毫无意义!
这一切究竟为什么?
谁又能出个答案?
朱相整个人呆若木鸡,好半晌才扯下额前几根发丝,绿得人心惊肉跳。
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啥?这一切真的是我咎由自取?
她又是谁?
抬头向,看不到光明,只觉得躲藏在朝阳后的黑暗更加的阴险。
把人邀约到这里,又让对方等候一个时,再审问,紧接着又提出一同回家,最后离开。
她把我的脚掐一下,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可恶,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找不到答案,朱相越想越生气。
最后眼角滴落泪花,不敢再向空寻求答案,四周的建筑物不会都在嘲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一定在嘲笑。
狼狈回到叔叔家,叔叔朱五季还没有起床。这该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日子,但是早起的鸟儿不再有虫吃,她是闷闷不乐的。
开门。
谁料,声音惊动了屋内的婴儿,一阵阵哭声,最后是五季叔叔睡梦中哼唱的催眠曲。
希望你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改过自新。
这是刚才怪女人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
此刻在朱相的脑子里环绕,每个字最后都变成了致人伤痛的利箭,连标点符号都跟她过意不去。
朱相心开始痛了。
自问:
“我真的做错了吗?那么她,那个让我头发一夜之间变绿的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我以前不心伤害过的谁?”
朱相的过去……
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是她最为癫狂、痴迷、混乱的时期。假如一切可以重来,还会那样一步踏错害人害己吗?
整个人失魂落魄,像失去骨头的待宰肥猪瘫倒在沙发上,一蹶不振的样子跟喝醉了没怎么个区别。
回忆那十年,害了多少人?
在还不是句芒教堂的一名普通修女前,更像是恶灵游荡人间并祸害众生。
看来真是我的报应?
抚摸这头绿发,回想起一年前见过的某个矮子,只觉得讽刺!
忽然,朱相眼里尽是凶恶,张开嘴痛笑,但喉咙并没发声,只是笑着玩。
她有病。
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更知道陌生女孩来找她究竟是为了谁的利益。而她,不管以前掩饰得多么的美好,终究还是斗不过时间。
一步踏错终生错。
五季的房间里,婴儿哭声也越来越响亮,确定那是一个婴儿的哭声吗?还有五季哼唱的催眠曲,哼着哼着重新进入梦乡。
不得已,朱相走过去。
心情沉重。打开门后,只看见朱五季左右各一个婴儿,谁的?
关门。
就当她不曾来过。
呵,这次先不讹了。在我弄明白那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之前,两个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