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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等等!找小祖宗?我跟你一块去!”
不甘心。
狂欢之所以说上面那些挖苦话,只是为了在最后补充一句“即使这样,我对价值院的爱仍不会改变,它的复兴靠我了”。可惜字数太多,反而忘了这最重要的话。
凭什么没落集团的复兴工作不能交给一个三十多岁的有志青年?
有野心就行。
不准古大婶就这么走掉。
绝不准。
可她已经来到走廊上,没有声控灯的漆黑狭小空间里,身后是狂欢的呐喊。
无用。
找人,自己一个就够了。
更何况,先得溜进小剜的家中检查一遍,没准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通今来说,都不是秘密。
不要忘了,她能窥探记忆,至今为止,窥探记忆的本事只对一个人失败过。
陈埃。
也不算失败,或许比失败更糟。
不幸又万幸的是,院长她也已经逝了。虽然通今没找到尸块之类的残留物。按逻辑来说,土归于土,不是应该的吗?
大风王朝,真是一份宝贵的记忆。通今和其余四个元素灵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这份记忆,并不是梦中回忆,是从生下来就附带的。
多少带点优越。
按照与生俱来的记忆:身为水元素灵,本就可以控制他人的精神,自然包括记忆。
遗憾的是动用能力时,自己也会变成小丫头模样,不能自保。过一段时间后,才能恢复原有记忆。
也就是说,先锁定一个目标,规定时间内修改或查看他的记忆,完事后通今变小女孩。
三个阶段。
中期容易被坏人打逝。要是被坏叔叔……不堪设想。
副作用不止中期,每一次动用能力后,小幅度返老还童,不会变老这点,以前提过。也是通今最难受的,精神上的衰落与疲倦,可一点没落下。
不想变成一颗拥有老年人心智的蛋卵,逆生长太可怕,活受罪。
很多人以为永生是一件好事,不!看着曾经深爱过的人离世,真的难受。即使是陌生人间的伤心忧虑,也会同苦同悲。人都是自私的,独自一人再强,终究还是对付不了一个时代。
十分钟后,小剜的家附近。
通今随性地回头一眼,狂欢那小子果然还跟着呢。
越看越觉得他是狗奴才,也越来越觉得他隐约有狼子野心。再深入观察,又会发现那最内部的心脏,模模糊糊。
看不透。
无法解析,人嘛,本就复杂。
“真想跟来?去车站等我。”
通今说完,几个闪身顺着水管与窗台的防护栏,就这么轻松的入室成功。
后边的狂欢只感觉面前那是一条鲤鱼,跳龙门。
“好厉害,海阔凭鱼跃。”
吹捧后,沉思:
可怜。
又转过身,听通今的吩咐,要到镇上的车站等候。离开时朝楼上望了又望,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傻瓜,被人左右利用。
可怜的狂欢。
或许就不该听小剜的话。
说什么有价值院的内部消息、入院。全是骗人的!来了之后又让我拖延住古通今、做他的保险见证人,具体要干什么也不说清楚。
真当我是要饭的?
狂欢并不知道克隆小剜去了哪里,他是被利用了。可能连小剜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让狂欢来拖住古大婶。
因为没理由,所以更合理。
事实上,小剜也想叫周、胡来吸引古通今注意力,他自己逃跑。
没找到那两人,至今下落不明。
认识的人中,也就狂欢会来。
恰好有引他过来的借口。
好好做“弃子”。
赶路中,狂欢满脑子都是通今。如何取得信任?乱透了。就像证明自己的母亲真的是自己的母亲一样,他真的啥也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怎么证明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通今并没有找他的麻烦。
把他留在身边,不会是慢慢玩弄吧?
不管了,反正我和小祖宗间只是熟人关系,而非朋友。哪怕把我打逝,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心一狠,牙一咬,没想到身后飘来一阵风,隐约中有股海鲜味。
并不是鲤鱼。
知道,风里的来者胜似鲤鱼。
古大婶,这么快就追上来,手里还有一张报纸!她呼出一口气,直接把报纸递交过来。
这么急?
给我干什么?内容劲爆?
狂欢一边挠着好久没洗的脖子,一边大声阅读:“雾霾主城区西南方,动物旅馆,动物伤人目击者称,旅馆内住着上世纪妖怪……”
整个人都傻掉。
狂欢不管那是不是妖怪,他知道神图和价值院掌握着某种超自然的东西,但还没有到见怪不怪的程度。
有惊有喜又有怕。
倒吸一口气,继续挠脖子。
然后嘞?
看向通今,等她缓过神。
“怪不得他要去那家旅店,自以为学了点本事就能降妖除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年轻了。”自顾自说着,通今不想再犯陈埃犯过的错。
难得这么无私的对一个人。换做以前,直接看谁不顺眼,修改记忆,十分无情。
拿回报纸,再看一眼。去年九月二十一的新闻,小剜那家伙早就打算去那家旅馆了是吗?
自不量力!
等着我,活着你。
“诶大佬!你还没说清,小祖宗他去了报纸上所写的旅店?怎么得出的结论?你怎么知道他的动向,是一直用摄像头窥视?”
“闭嘴。”
“不科学也不玄学,好歹告诉我,解解惑。他去了哪儿,你咋知道……”
“聒噪!”
报纸拍在狂欢脸上,真无辜。装作惨兮兮的模样,为什么不能融入其中,愉快玩耍呢?
正当他迷糊时,通今背对着他,迎接着来自东南方的风。
无论何时何地,似乎这缕风都会存在!它大概是从大风时期以前就存在于世上,一直吹,不会因为动力小而消亡,吹到了现在。
可能风里有她的尸骸。
那具还没找到的残留物。
院长,去年一月,你真的逝了吗?逝在了申小剜的新旧交替过程中。
心里头,为她叹息。
长叹后,回答道:“为什么我知道?因为我想要见他,比你更想!”
“比我想,倒也是。”
狂欢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对鱼也不感兴趣。
仿佛远古时吹来的风在两人的身旁绕了绕,不留恋,飞散。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不是终点,是另一个奇妙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