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顶梁柱摇摇欲坠,府里的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深更大半夜的,即便是国公大人病危,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一二零急救电话可打,这可是急坏了秦府一家人。
“父亲病危,我竟束手无策……孩儿不能尽孝啊!”
秦怀玉急的抓心挠肝,他在爹妈的卧房里踱步来回走动,苦于自己未学过医人的技法。
“唉……看来真的不行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呜呜……”
已经开始有上了岁数的秦府老人,打算帮老爷去准备寿衣。
在古代,人年龄大了,一般都会提前准备好棺椁寿衣,免得着急临死之际,一时没有合身的衣服替换,不然走也走的不体面。
秦府老人们打算,趁老爷身子还热乎的时候,就提前先将寿衣穿上,免得时间拖久了,老爷的身体僵硬了穿不上,到时候还得拿热毛巾捂,岂不是很麻烦。
秦怀玉见伍郎中也急的额头直冒汗,也在来回踱步束手无策。
而家中的老人们,又准备去给他老爹收殓身体,他开始无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呜呜呜……爹啊!孩儿不孝啊!呜呜呜……”
就在秦府上下做最坏打算的时候,守在秦府大院门口的家丁,在不远的大门口喊了一嗓子:“报……程大人到!”
此时秦怀玉哭丧的脸,稍微一怔,同时又感到一丝希望。
他赶紧跑出门外迎接来客,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胡子拉碴,有着混世魔王美誉的粗鄙莽夫,程咬金是也!
“程叔叔,您怎么来了?”
秦怀玉原本哭丧的脸微微舒展,冥冥之中感到老爹兴许有救了。
“傻孩子,你爹身体刚刚不适的时候!你娘就差人到府上叫我了……”
程咬金说到这里,继续又道:“先别说了,快引我进去看看二哥!”
“嗯!”
“呜呜……是叔叔来了……”
秦怀玉引着程咬金进屋,哭泣的秦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行礼。
“嫂嫂不必多礼,我二哥怎么样了?”
“呜呜……今晚刚睡下不久,我就听到老爷的喘息声越来越粗,半夜我还叫了他一声,他还回了我一句:说他没事!可到了二更天之后,我再叫他的时候,他就没了应声!呜呜……”
秦夫人虽然伤心至极,但也好歹把秦琼发病的过程说了个门清。
“唉……”
秦怀玉一声叹息,听到母亲的哭诉老爹病发的过程,脸上的表情开始变的逐渐难看。
要不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堂堂七尺男儿,恐怕要再次哭出声来。
“二哥不能有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程咬金知道人生病了就得看郎中,他也知道秦家有医术高明的郎中驻院。
伍郎中站在不远处,回了一句:“启禀程大人,秦大人的脉象微弱,是为气血不足引起!”
“我没问你病因,快说还有何良策医人!”程咬金急的吹胡子瞪眼。
“呃……我师傅太医署尉迟风那里,应该还有提高血气的良药,但是……”
尉迟风但是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但秦家人和程咬金却听的明白。
这个点去请太医尉迟风,估计除了皇后还有这个面子以外,也就……
也就他程咬金还有这个面子了。
只要能救秦琼的性命,对于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混世魔王程咬金来说,定然万死不辞。
不多说废话,程咬金对秦夫人一抱拳头,拱手劝慰道:“请嫂嫂放心,我现在就去把尉迟风给你们秦家弄来!”
秦家上下心中登时一喜,大家也都冥冥之中感觉或许老爷有救了,但是如果秦琼真死了,这家人的好日子,恐怕也就到头了。
“那就有劳叔叔了……”
古代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有程咬金替她出头,自然秦夫人那是一百个千恩万谢。
“辛苦程叔了!”
秦怀玉走上前一抱拳,噗通……给程咬金叩了一个响头,送他快步出门。
……
程咬金离开了秦府,乘上一匹快马向着皇宫飞奔而去,几十名秦程两家护卫跟在后面急奔,盏茶的工夫程咬金来到皇宫大门口。
“开门,开门……我是你爷爷卢国公,左武卫大将军程咬金!”
程咬金很是聪明,这黑天大晚上的,守城的卫兵看不清他的脸面,如果不把自己的名号叫的响亮些,万一被城头上的卫兵用乱箭射死,岂不是很冤!
夜晚打开皇门必须要谨慎,程咬金因为等的太久,或是因为心情急迫。他抡起两板巨斧,开始猛砸皇家大门,守门的卫兵当然能听出程咬金喊话的声音,自然也不敢怠慢。
“程大人,小的来了,别砸了!皇门要是砸坏了,小的们担待不起啊!”
吱哟……
皇宫大门开了只能让一人通过的小缝,程咬金挤了进去。
守门的侍卫长探头探脑伸头望向门外,他看到不远处一众兵勇只是远远驻足,并未打算跟这程咬金一同进入,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
“怎么这么慢,要是耽误了爷爷的事,爷爷能饶你,爷爷的斧头却饶不了你!”程咬金扔下身后的几十名兵勇,只身一人骂骂咧咧的向着皇宫大内跑去。
守门侍卫长不是皇宫大门最高长官,他上面还有一个上司,那上司听到外面有声响后,赶紧从城楼主殿起床询问。
当他得知来者是大魔王程咬金之后,便也没有怪罪守门的侍卫长。
只是问了问大魔王带了什么兵器,身上有无其他异样,以备万一将来上面追责,他也落个有理可辩。
太医署在皇宫的最深处,这个点去找皇帝皇后要人,肯定不现实。程咬金虽然行事大大咧咧,但他的脑子却并不痴傻,他知道在皇宫里行事孰轻孰重。
这个点直接去把尉迟风擒走,要比请示皇帝,罪名来的小一些,这个点叫醒李世民就是惊驾之罪。
程咬金直接闯进太医署的大门,好在这地方晚上没什么守卫站岗。
因为这里不是皇权核心地带,有皇宫大门的守卫站岗,捎带保卫此处即可,所以程咬金在太医署门口未遇到任何阻拦。
咔嚓……
太医署的大木门被一斧头劈开,院子里的有棵巨大银杏树,树上几只休酣的鸟雀,呼啦啦……摸黑一阵乱飞。
深更半夜,皇宫里的太医署能听到如此巨响,能发生什么事?
尉迟风在睡梦中突然惊醒,因为闹不清外面状况,他只下意识大喊一声:“有刺客!”
如此叫喊是他的本能反应,无非是想把大内侍卫召来,让自己也享受一把皇家的保镖待遇,这个点在他的地盘闹事,贼人肯定是冲他尉迟风而来!
“你爷爷程咬金来了……瞎嚷嚷什么?惊扰了皇上圣驾,我第一个砍了你……”
程咬金用他独有的大嗓门,在太医署的院子里嚎了一嗓子,与此同时他拎着两板巨斧,顺着堂屋门,抹黑进了尉迟风的卧房。
尉迟风在几天前,才刚纳了一名小妾。
要说这新婚燕尔娇妻似水,美娇娘的热乎劲卯的正足……
“哎哟……原来是……原来是卢国公程大人来了!”
尉迟风能分辨出程咬金的声音,但小妾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哪知道拎着两板巨斧的程咬金是何许人也!
“啊……”
年轻女人裸露着身子慌忙中跌落下床,可能上半夜情迷之间脱衣脱的慌乱,贴身的衣物随竟一时找不到了,黑咕隆咚一片又哪哪看不清楚。
年轻女人光洁如玉的身子,被程咬金趁着月色透窗,看了个稀里糊涂。
“呃……哈哈!失礼了,失礼了!”
程咬金连忙用手遮眼,却又悄悄打开指缝猛盯妙龄女人。
虽然古人普遍患有夜盲症,那是因为缺乏了维生素。
但高官大户人家,肯定不会缺乏营养。所以程咬金大致把美娇娘的轮廓看了个通透,又是在皎月当空的朗照夜晚,在尉迟风新婚的卧房中,一切都显得极为尴尬。
“这是程大人,这是程大人来了……咳咳……不妨事,不妨事!”
尉迟风裸露着身体站在床下,到处替女人摸索衣物,心里一万句恶骂,但是嘴上却不敢丝毫半点不敬。
因为他知道程咬金的性格,要是那两板巨斧起了歹心,一刀砍了他的脑袋,那可到哪说理去?
半夜摸黑搜索衣物哪会容易,尉迟风只好抓起一床小薄被,先给小妾裹上,再徐徐问道:“不知程大人深夜造访太医署,有何赐教啊?”
“赐教个屁啊!我二哥秦叔宝病了,你赶紧过去给他瞧瞧……”
“喔……只是!”
尉迟风应了一声,有所迟疑,因为他听明了程咬金的来意。
皇宫大内的有皇宫的规矩,平时不能随便出入不说,就连带进带出个小东西,都要跟内务府提前申报,不然皇家的威严何在?
程咬金当然也当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但现在又事出紧急,哪顾不了那么多。
他大板斧头一亮,重重砍在尉迟风的檀木床头上,粗鲁喊道:“天塌下来有俺老程顶着,你只管跟着俺去便是!”
程咬金这一斧头的意思很明了……
尉迟风你小子去不去?
你小子去,就别怕上面追究责任。
不去的话,也好说!
爷爷我现在就一斧头砍了你和你的小妾!
能做太医署的太医,脑子当然不会犯浑,在皇帝身边做事的,哪还有一个傻子。
其实大半夜的的,让尉迟风往秦家跑一趟,其实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深更半夜这个点了出皇宫,那可真是大罪!
皇宫大内,他又是皇帝的御医,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万一半夜皇帝感冒发烧,身体不舒服了找不到他人,这怎么说?
但是鉴于程咬金的两板巨斧的威慑,他只得再考虑权宜之计。
他这时想到,找上司请示一下,将来也好有人替他做主,起码将来被责罚,上面有人替他顶着,但这个点了想找内务府的总管请示,那也不好找啊!
他见程咬金手里的两板冒着寒光的巨斧,只得寒心一横,不去理会明天的琐事,只好完全按照大魔王的意思,乖乖就范。
“程大人请您稍等片刻,请容下官穿上衣服备好药箱!”
“哈哈哈……有劳尉迟太医了!”
粗人有粗人的处事风格,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程咬金爽朗开怀大笑。
“小娘子,打扰了!”
程咬金对房中小妾寒暄一句,顺便又猛盯窈窕小妾纤体身体两眼,高兴的离开了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