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易很清楚一个道理,美好的生活不能靠想象,路是一步一步走的,胖子是一口一口吃的。
三个新来的流民工人,默默跟着徐记家丁前行,四人共同来到徐家大宅最西边的一个小院,小院里的陈设不像外面那般考究,但也算的上利落整洁。
袁易看着这个小庭院,大致跟他的想象也差不多,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能有这样的住宿环境也算不错。
但是壮汉家丁一进院门,便没好气的喝了一嗓子:“哎,我说你们三个,全都把衣服脱了!”
“嗯?”
“把衣服全脱了,这是什么意思?”
袁易的思绪被壮汉家丁的话打断,甚至还微微有几分错愕。
到你们徐家干活,现在都进院子了,不让进屋整理床铺不说,莫非还得在外面脱光身子?
这是什么习俗?
莫非是看我们三个身体脏乱,需先沐浴更衣?
但即便如此,你个小小家丁说话,也犯不上这么狂妄吧!
你们古人的思维方式,还真是有点奇怪,俺袁易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持同样怀疑态度的不仅袁易,另外两个流民也是一脸的不服。
其中一个身体看起来很结实的流民,口齿生硬的高声问道:“我说兄台,我们这才刚来徐家,还没进睡觉的屋子,怎么就让我们脱衣服啊?要是嫌我们脏,那也起码让我们进屋再换,也不算迟啊!”
啪……
壮汉家丁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问话流民的脸上。
“让你脱你就脱,跟大爷我废什么话?”
身材结实的流民虽然身体不弱,但是明显被一个突然的耳光,抽的有些微微发蒙,他只瞪了瞪眼没敢吭气。
另一个流民不服气的用手指着壮汉,厉声问道:“哎?我说你这个人,你怎么还敢打人啊?你们徐家到底是作的什么死啊?”
“也是找死,看打!”
哪知面对斥责,壮汉家丁却并不感到理亏,他反手抄起一根靠在墙上的扁担,劈头盖脸砸向指他的流民。
“哎哟……”
被打的流民顿时脑袋被开瓢,脑袋被砸过的位置瞬间血流如注。
先前那个被甩过耳光的流民,应该是脑袋被开瓢流民的兄长。
他顿时鼓起勇气抓住了扁担,阻止家丁继续施暴,并满脸愤怒的喝声问道:“大胆……我说你这厮怎敢如此胆大,怎么还敢用扁担伤人?难道你们徐家就没有王法了吗?你就不怕我们出去报官吗?”
被扁担砸的头破血流的流民,捂着脑袋转身要走。
他拉着同伴的胳膊,丧气道:“走,徐家也是徒有虚名,这活咱们不能干了。工还没上就开打,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二哥,咱们去报官,在这里挨了打,咱们自己找不回来,咱们让官府替咱们做主!”
袁易准备组织语言,刚要张嘴声援一下受害者。
“呃……”
“报官?”
壮汉家丁先袁易一步,面无半点惧色的开口说话。
但他也只是重复了‘报官’这个词,随后又将一副臭脸转成笑脸,虽然是副笑脸,但依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
他极其狂妄的嘲弄被打的兄弟俩,道:“哈哈……好哇……来来来,你们二人且先去报官!”
听到院子里有人争吵,小院两侧是两排厢房,从两侧厢房里陆续跑出,五六名身穿着徐家徐记铭牌的壮汉。
“谁要报官?”
看到忽然来了这么多人,两个挨揍的流民自然不敢嘴硬,只敢沮丧的抱怨道:“你们徐家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
“欺负人?有吗?”
几个家丁泼皮无赖的嬉笑。
“看我兄弟的脑袋被你们的人砸成这般样子,莫非你们的眼睛都是喘气用的?”
被打耳光的壮流民扶着兄弟斥责几人。
“谁打的?”
“我们没看到!”
“是他自己碰的吧!哈哈……”
几个继续嬉笑嘲弄,完全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
可就在这时,不等两个被打的流民再说话,一个壮硕的家丁喊道:“别跟他们废话了,这俩是不听话的废物,给我照死里打!”
几名跑出来的壮汉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对着两个流民就是一顿臭揍。
“这……这什么情况?唐朝人行事都这么粗鲁吗?咱们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袁易站在一旁呆若木鸡,他生怕好端端的一份差事,让这两个没头脑的傻子弄砸,同时他也不敢上前拉架。
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再聪明,遇到暴力那也等于白扯,在这个时候乖乖的老实听话,站在一旁别动是最好的选择。
趁两个犟嘴的流民挨揍空隙,袁易自觉的把衣服脱光,只剩最里面一条后世穿来的四角内裤,呆呆站在一旁静静观看。
因为在他看来脱光衣服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即便有女人他也不吃亏,只要这里吃饭管饱就行。
并且顿顿还有大肥肉呢!跐溜……
但是袁易看到家丁们打人越来越狠,他隐隐感觉有点不妙。
在观看了一会真人实战互博后,他甚至不再奢求徐家有什么漂亮的女工。
袁易也不再幻想能在徐家当上管账的管家。
因为在他看来,徐家的家丁们各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真让袁易当上管家的话。这群打人的恶丁,对于没有管理经验的袁易来说,就很难管理。
“哎哟,我的天,下手真狠!”
袁易站在一旁,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民挨打,那真是每一拳都揍进肉里,在一旁当看客也是种心惊肉跳的体验。
但是让袁易感到意外的是,几个壮汉在暴打了两个流民半个时辰后,竟然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一边打还继续恶骂。
“打死这两个狗东西!打……给我使劲打,给我往死里打!狠狠地打!”
“使劲打!打死他们两个,让你们报官,快去报啊!”
袁易看五六个家丁下手狠毒,场面很是骇人。
他便默默将脸转了过去,反正遇到这种事他管不了,当然放在谁的身上,独自面对五六个壮汉也不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