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尔雅的秦怀玉向来以同情心泛滥的好人著称。

即便是大街上看到陌生人挨揍，他都胸怀恻隐之心，如今兄弟程楚默被揍的跟个狗熊一样，亦是揪心不已。

“程兄，你没事吧！”

秦怀玉扶起被揍的爹妈都认不出来的小魔王。

“直娘贼……”

程楚默虽然打架输了，但嘴上依旧很硬。

小魔王再开口叹息道：“秦兄，兄弟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次是彻底栽了！”

此时牛大胆站在旁边有恃无恐，而围观众人纷纷替他叫好助威。

“这个道人有本事！”

“我看这道人身手了得，就算这几个武侯一起上，恐怕也不是道人的对手！”

“长安城负责治安的程大彪子，今天被揍惨了，快哉！快哉！”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程楚默被打趴后，卜街众生得意洋洋看起笑话。

牛大胆心高气傲站在人群中间，振臂高呼道：“西市卜街的街坊们，以后这里算命的生意，咱们自己说了算，大家说好不好？”

“好！”

卜街众生亦是跟随牛大胆的节奏，呐喊示威。

如此看来袁易这一方，算没算准对方命运，打没打过对方拳脚，日后算命的生意怎么继续？

仙人之车还造不造？

莫不成耍赖？

让张成回去喊人报官，多带些衙役回来拘了牛大胆？

有点不妥吧！

毕竟人家没错在先，是你们先要脱了人家裤子，人家不同意，又要找人家单挑，结果又被人揍的屁滚尿流！

还不服吗？

莫非官家两张口，说什么都有理？

就在两位小国公陷入两难之际，程楚默的师傅李云站出来了。

他本是站在围观人群之内，面色坦然的让人分不出派别，现在他徒弟被人打翻在地，亦是风轻云淡的走出人群。

“这位道人的功夫果然了得，敢问道兄尊姓大名？”

李云走到牛大胆的跟前，两人对比身材，他更像个瘦弱的文人。

牛大胆仗着自己又比李云高出一截，似是俯瞰的巨人，冷冷道：“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牛大胆是也！”

“你是哪里的道人？”袁易插了一句话。

“贫道是终……”

牛大胆语出半句突然停住，只因他留有一个心眼，自己出处不能轻易出口，现在毕竟得罪官家之人，将来对方若是记仇，引火烧身如何处置？

突然他话锋一转，又改口道：“贫道来自哪里，干你们何事？你这个骗子算不准，就请官家帮忙，如今官家也被你害的颜面尽失，还敢问贫道出身？对了，你不是会算吗？你再继续算啊！哈哈哈……”

“噢！呵呵……”

啪……

袁易走到牛大胆跟前，照准他的脸就是一记耳光，这耳光扇的异常结实，自己都感到手心火辣辣涨疼。

而在众人的眼中看起来，站在牛大胆跟前的袁易，跟刚才过去的少年李云一样，足足比牛大胆矮上一截。

秦怀玉心中一怔，暗暗担心道：“袁兄，即便你有算人生死的能力，难道你不怕对方一拳，将你锤翻在地？”

因为袁易今天出门看过黄历，确定今天无论做出任何出格之事，都不会遭遇任何不测，哪怕是被人戳一指头！

牛大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的有些微微发懵，摸着火辣辣的脸甚感疑惑，他疑惑站在跟前的两位少年，都没有躺在地上的程楚默强壮，怎敢当众甩自己一耳光？

再看两人纤细手掌和读书人面孔，料定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并且哪个强壮的武夫，会对斯文的读书人心存戒备，所以这一记响亮耳光，打的牛大胆很是意外。

随即他反应过来，亦是没有说话，抬手攥紧拳头照准袁易脑袋奋力一击，他欲一拳放倒打他耳光的算命先生。

啪……

袁易面对突如其来的重拳，没有做出任何闪躲动作。

他只是悠然抬起另一只手，照准牛大胆另一边脸，还是同样的动作，又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而牛大胆欲打袁易的拳头，却被旁边的李云轻松抓住，任凭牛大胆如何用力挣脱，就是不能将挥出的拳头收回。

“这……这是怎么回事？”

牛大胆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右拳，被一只纤纤细手稳稳抓住。

卜街众生亦是感到十分惊奇，方才粗壮有力的程楚默尚且敌不过魁梧道人，为何陪他一起来的读书人，敢有这么大的胆量？

并且这读书人也仅是凭借一只手！

双方是不是在演一场戏？

看着被揍倒在地的程大彪子，大家又觉得这不是在演戏！

随后有围观的卜街众生，站在后面怂恿道：“打他！我们为道人作证，道人的理不亏……”

“动手啊！这些个读书人犟的很，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他们不识好歹！”

刘半仙认准了今天牛大胆定会获胜，又有这么多卜街同行帮忙站场，最强势的程楚默又被打翻在地，而对方只剩几个不敢一战的武侯和文人，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也高声喊道：“对！打人不打脸，哪有仗着自己文弱，一言不合就打人耳光的？揍袁易这小子……”

“怎么不动啊？”

“道人怎么回事？”

任凭大家如何替他呐喊助威，可牛大胆丝毫不为所动，卜街众生暗暗替他着急，大家着急他被抽了两个耳光，却依然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还手之意。

就在大家替牛大胆着急的时候。

啪，啪，啪……

袁易照准牛大胆的嘴巴，又是一连串几十个耳光。

可任凭对方如何暴打，牛大胆高高举起的生猛拳头愣是挥不出去。

而李云轻松捉住他的拳头，就如同捏住一个软柿子般，虽然看似很是轻松，可任凭牛大胆如何用力，就是不能将其挣脱。

此时牛大胆已经被憋出一头大汗，喘着粗气呻吟道：“怎么回事？你们用的什么法术？为何我的拳头仿佛被巨石卡住一般，完全动弹不得？”

牛大胆此话一出，引得围观卜街众生甚为诧异。

“法术？”

“巨石卡住一般？”

“有如此神奇吗？”

大家纷纷将目光移向李云那只白净的细手，完全感到不敢相信牛大胆所说的诡异之言。

“这道人真会演戏，就凭那少年的一只手，就能完全锁住别人？”随后围观的卜街众生有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而李云见牛大胆已经被他锁的额头青筋暴起……

额头上的汗珠正如雨滴般往下坠落，再看被他锁住的拳头，已经呈现出深度紫红色，仿佛只需多攥一秒，他的拳头就会因为缺血性坏死一般。

确定牛大胆再无攻击之力，李云这才放开牛大胆。

而牛大胆此时也已无心再做还击，只耷拉被人攥成黑紫的拳头，痛苦哀嚎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真如师弟所说，拥有鬼神莫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