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想了一路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只得带着复杂的心情推开了院长室的门。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了凯尔那独特的笑声,“哈哈哈,这下子你就不用担心赌约的问题了。”
“你根本猜不到那家伙是怎么选的!”安迪用悲伤的眼神看了凯尔一眼,“那家伙根本就是个究极舔狗,和你完全就不是一路人,混沌之间真的一点关联都没有!”
凯尔满脸疑惑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闪到了安迪面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背部。
“啊”的一声惨叫从安迪口中传出,面目狰狞的倒在了地上。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受到这般重击,要知道对方可是院长,根本不是别人能绑架冒充的存在。
按照常理来说,发生这样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凯尔故意要打他。
“我也没做梦啊……”凯尔轻声道。
在地上忍受着痛苦的安迪听到了这话,不由的在心底骂道:“老不死的东西,打自己才会知道痛不痛啊!打别人有什么用处啊!”
凯尔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转头走向了办公桌,从一堆厚厚的文件之下取出了一封没有地址和邮戳的信件。
“臭小子,要是没事就快些从地上爬起来,冬天地上凉。”凯尔催促说,“要是因为感冒耽误工作,我可不会轻饶你。”
在地上的安迪刚起身一半,就险些重新趴在地上。
“喂,你就当真不怕我罢工?”安迪说。
“你要是罢工了,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找理由打你了,要知道我已经有快十年时间没有找到打你的理由了。”
“你……”安迪气的说不出话来。
凯尔就像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一样,一直压榨劳动力不说,还在人身安全的问题上威胁他。
安迪在这件事情上也已经习惯了。那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已经很孤独了,他同期的猎星人基本都已经躺在了地下,少数还存活的家伙也都许久没有露过面了,只剩下他一个还在为德萨斯的未来努力。
讲真的,凯尔并不缺钱,再说了德萨斯院长的职位一毛钱工资都没有,甚至在大多数时候还要倒贴进去不少。
毕竟没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也没人不喜欢沙滩,海岸与美女。
这么一想,凯尔固然算的上是爱岗敬业了,呵斥一些年轻人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人都是情感动物,总需要一个发泄口,安迪是他最亲近的人了,自然也成为了那个活着的出气筒。
“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凯尔问。
“吕平铁了心的要和小爱有关系,不管我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安迪抱怨道,“虽然小爱真的一个很棒的姑娘,但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毕竟还有那么一大片森林在等着他呢。”
“小家伙还真是和他父亲一样呢……”
“要不然就让小爱那边说好了,吕平一定会听她的。”
凯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点上了一支烟,想要让那空气中的仙气更浓郁一些。
在他的认知中,司徒爱并不比吕平更容易说服,在她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异常的有主见。换句话说,就是总同别人对着干。
倘若真去找她,吕平可能真的会选择自主学习。
虽然这世界上有很多地方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但并不代表着就不能去。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衣食无忧,有些家伙真的可以为一口吃的去拼命。
以司徒爱的能力,一定可以找到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到时候吕平只需要再投入一点点钱财再加上豁出性命的勇气,倒是真的有可能到达极地。
“有更好的办法吗?”安迪问。
凯尔抬起头,从口中吐出了一个烟圈,“反正还有一年时间,着什么急。”
安迪愣了一下,随后也释然的笑了起来。
吕平这件事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局内人都不着急,他一个外人着什么急。
“别笑了,把桌子上的文件都审阅一遍。”凯尔指了指那剩下的一大摞文件。
“那明明是你的工作!”
“好吧……那我现在以院长的名义将这些文件审阅的事情转交给值班人。”
凯尔根本不给安迪反驳的机会,一个闪身就出了屋门,只留下了一道背影。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庄园附近的一处半山腰,吕平站在一处荒废已久小木屋前,正喘着粗气。
木屋的门是开着的,就那半扇木门倒在地上的情形,大概也能想象的到那开门人是多么的暴力。
“站在门口磨磨唧唧干什么,快点进来。”司徒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看着那黑漆漆的屋子,吕平怂的一批。
司徒爱在电话中说的是请他一起吃饭,可那想要杀人的愤怒语气着实有些骇人。
“你要是再不进来,我可就出去了!”
“我这就进去。”
吕平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那破旧的小木屋。
屋内的陈设无比简单,唯一能有用的就只有那一张破旧的床了,或许称其为木板更为何合适。从灰尘的厚度不难看出这里已经荒废了有些时间了,地上清晰的存在着一排脚印,不用想也知道其主人是谁。
顺着脚印,吕平看到司徒爱正蹲在房间的角落里,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干嘛不在食堂吃饭啊?还要跑这么远。”吕平问。
“你可以选择不来啊,我又不是那种很强势的人,又没非要你来。”司徒爱仍旧蹲在角落,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
“我……”吕平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司徒爱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填到了自己口中。随后径直的走到了吕平面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靠近。
吕平受不了那种压力,主动向后退了一步,“唉?这里也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啊……”
“这个话题转移的方法真的是烂到爆了!”司徒爱伸手在吕平的脑袋上来个暴栗,“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喊你来这种地方吃饭吧?”
吕平点了点头,“我信了。”
司徒爱盯着吕平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德萨斯庄园有世界上最好吃的食堂,我拉着你来这种地方吃泡面吗?”
吕平失落的低下了头,世界上最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无理由的相信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拿自己当傻子一样戏耍。
孤独,或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阿米莉娅对我说,我的未来与你黏在了一起,整个德萨斯的未来都与你有关,你需要正确的接引人……”司徒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情绪越来越低落。
吕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若是按照爱情电视剧的剧情,他只需要向前一步,轻轻的将面前的那个女人搂入怀中,两个人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司徒爱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奇特,就好似命中注定了一样。
若是换成别的姑娘,吕平可能真的就将其拥入怀中了。
面对司徒爱,他不敢。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就是这么卑微吧,永远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在对方面前总像是一个胆小鬼。
“你相信命运吗?”司徒爱问。
“如果不是命运的话,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一个叫吕平的扑街。”吕平苦笑。
“我叫你来,就是想好好看一眼阿米莉娅口中那个未来会同我绑在一起的家伙。”司徒爱将口中的棒棒糖拿了出来,“现在我记得了,你是樱桃口味的。”
吕平傻眼了,这种俗套的剧情早就已经不吃香,可为什么还能戳中自己的内心……
他试图将视线转到别处,止住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让它们流出。
男人不能总是动不动就哭吧。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司徒爱突然牵起了吕平的手,将他拉到了之前的那处角落。
地上放着一摞A4纸,最上面的一张吕平熟悉的很,是他所写的第一本小说的封面。那本书是他投入精力最多的一本,也是成绩最差的一本,写到最后甚至连签约都没有过。
他将其从地上拿了起来,随意翻阅了两眼,就忍不住合了起来。
“这可能是这赔钱货的高光时刻了。”吕平强忍住了那复杂的情绪。
“院长托我送给你的。”司徒爱笑得很灿烂,“你真的更适合当猎星人啦,写的东西是在太烂了。”
吕平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股失落感从心底穿了出来,“所以,你叫我来就是替院长表示对我的关心吗?”
“当然不是了,若只是凯尔的话,我直接就丢到你宿舍去了。”
吕平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情绪变化全都集中到了今天。
“其实……”司徒爱突然严肃了起来,“吕平,你换个接引人吧,你还是个新人,根本不懂猎星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