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过后,胡国庆母亲带着小丫去了东北,家里只剩下胡国庆一人,有穆珍的陪伴,倒也不显寂寞,然而两人的关系却愈显亲密。
穆珍与胡国庆在一起度过的那段幸福时光,是一段值得两人终生回味的日子,胡国庆的一日三餐也不再回家,选择了在学校就餐,他与穆珍自然成了最要好的伙伴,过着同吃同住同学习的日子。两人都有共同的想法,就是要用学习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并且两人暗暗较劲,但彼此心照不宣,原来每天晚胡国庆为了补习功课加班至深夜,穆珍总是一觉醒来,发现胡国庆还在灯下努力夜读,自从胡国庆母亲离开后,穆珍一改往日先睡的习惯,也陪着胡国庆挑灯夜读至深夜。
这种安稳的日子,却被一次偶然的**,激起了一层波浪,两人还发生了一些分歧。
那是一天晚饭过后,大家都洗刷完碗筷到教室学习,映着落日的余辉,各教室的灯光都争相点亮,坐在教室的穆珍感到有一丝寒意,此时才想起由于吃饭时脱下的秋衣还在宿舍的床,他抬头看了看,大家都在默不作声地学习,课的铃声还没有响起,他站起来,走出教室,向宿舍跑去,当他跑到宿舍门口时,门并没有落锁,穆珍想都没想,便冲了进去。
“谁?”黑暗中,层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来拿衣服。”穆珍回答道。
“吓我一跳!”那声音中显出一种仓促。
穆珍定了定神,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床趴着一个黑影,那黑影穆珍并不陌生,那是他初来这里考初三时,坐在其后面的那个被老表杨磊称为“小瘜三”的石元庆,本来这石元庆并未与穆珍分到一个班,然而石元庆要好的同学于德水与穆珍同分在了一班,由于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石元庆跟着于德水吃住在一班的宿舍,虽然穆珍因为考试与石元亮发生过不愉快,但是穆珍有杨磊撑腰,这石元庆自然也不敢在太岁头动土,平时对穆珍倒是客气了许多。
此时穆珍对石元庆趴在于德水的床头,倒也不觉得那么奇怪,毕竟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便随口问道:“你怎么还不去课?”
“我,我,一会去,你咋回来了?”石元庆有点魂不守舍地回答着。
对于石元庆的回答,穆珍依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对于被杨磊称为“小瘜三”的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不课,也不会有什么稀奇,于是自己拿了衣服便快速离开了宿舍。
未曾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简短的时间,穆珍却撞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差点撕裂了胡国庆与穆珍的友谊。
第二天中午,正当大家吃饭的时候,于德水在宿舍门口大声叫嚷道:“我床头的木箱被人撬了,里面的五十元钱被人偷走,这指定是我们宿舍里的人干的,不论谁干的,只要将钱给我送回来,我就不报告老师,如果你不送回,就别怪我不客气!”随后说的便是满嘴喷粪的一些脏话。
于德水在宿舍门口的叫嚷,立时让全宿舍正在叽叽喳喳的噪杂声嘎然而止,大家都静心听着于德水的叫嚷,没有一个人劝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得罪这么个“瘟神”,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穆珍立时想到昨天晚,那一幕立时在他脑海中显现出来,石元庆趴在于德水的床头,并且随着自己闯进来的紧张,该不会是做什么坏事情吧,可是毕竟没有抓住他的手腕,这种情况下,岂能乱说呢?穆珍发直的眼神盯着站在于德水身后的石元庆,当石元庆的眼神与之相对时,立时绕过穆珍的眼神,垂下了眼皮,穆珍这一瞬间看得十分真切,最好的同学丢了钱,自然有最好的同学帮着来查找,他不仅没有任何表现,而且看到自己目光透出的猥琐,立时让穆珍产生了一种警觉,莫非是他在作怪?
穆珍只是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便并未就此断定就是石元庆撬了于德水的箱子,偷了他的钱,毕竟他们俩的关系如同亲兄弟般,怎么就会因为五十元钱而断了彼此的友情呢?
事情发展得远非穆珍想象得那么简单,晚放学回到胡国庆家里,胡国庆莫名地问穆珍:“今天于德水的钱被人偷了,你应当知道谁的事?”
穆珍满脸疑惑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会知道?”
“晚班主任张老师找我问的一些话让我猜到的!”胡国庆盯住穆珍的脸解释道。
“他问你什么了?”穆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偶然碰到石元庆趴在于德水的床头,但是并不能直接就断定他偷了钱,就是自己的偶然碰到这一幕,除了石元庆与自己,怎么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张老师问胡国庆的话断定自己知道,难道张老师有第三只眼,能看透未知的事情?
“他问我的话,我起初也是很狐疑,但是后来我听明白了,那就是有人说是你拿了于德水的钱!”胡国庆的话音一落,穆珍的头“嗡”的一下,感到脑袋像吹了气的皮球一样,猛然膨大起来,如同一个磨盘压在脖颈,怔怔地瞪着胡国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没事吧!”胡国庆看着穆珍的样子,不安地问道。
“这个‘小瘪三’,真是欺人太甚!”穆珍张口大骂起来。
胡国庆看着穆珍生气的样子,立即缓了口气,用一种舒缓的口气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重复了张老师的意思,你生这么大气干啥?”
穆珍立时将昨天晚回宿舍看到的一幕都说了出来,胡国庆当即断定,石元庆一定就是内鬼,不将这内鬼揪出来,势必害了面前的好友。
“我也这么想,但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也不能就这么毁了一个人,就算是他很可恶,但是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咱还是要忍一忍!”穆珍不想就这么武断地去猜测,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看到的难道还不是证据,现在他能为了保自己来毁掉你,难道我们就不能理直气壮地将内鬼揪出来?”胡国庆说得很是气愤。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这怕什么,只是怕搞错了人,就算他再是‘小瘪三’,咱更不能这么往他头倒屎不是?”穆珍还是站在保全石元亮的名声考虑。
“那就要查清楚,不能让内鬼这么逍遥法外!”胡国庆依然愤恨不已。
“还是再观察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狐狸的尾巴终会露出来的!”穆珍依然有点犹豫地说。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我去给你摆平!”胡国庆显然被击怒了,如同一只准备战斗的雄狮,在那里气喘不停地叉着腰。
“现在换我劝你消消气,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张老师没有找我之前,你先不要去讲这件事!”穆珍依然不想再次得罪石元庆这么个小瘪三。
“你怎么这么娘们起来,假如你再这样,咱们的朋友都不要做了!”胡国庆斩钉截铁地说。
穆珍听到胡国庆如此说,便止住了话,他清楚,现在劝不住他了,假如自己再劝下去,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面前发怒的胡国庆,不知该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