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之上,微风还在吹着,这时节这点小风确实不算什么,还有一丝丝的凉意,让人就想一直做下去。
三个听众都是一幅直愣愣的样子,听着苏醒讲崔莺莺和张君瑞二人一见钟情,不得相见后又隔墙和诗。
三人听故事之初就能想到,苏醒多半又要讲一个从未听过的故事,只是这故事似乎不甚精彩,或者只是还没有到精彩处。
远方依旧灯火通明,不过是端午节,实在不应该有如此热闹,可想到这是大周朝为数不多的节日,加之朝廷开放,这些年来周朝的文人墨客加多,所以一派歌舞升平,只是这歌舞升平之下,到底潜藏了怎么样的波涛。
依然还是苏醒讲着,刚刚讲到“叛将孙飞虎兵围普救寺,要抢莺莺为妻。”苏醒拿起一旁放着的茶杯,一看之下茶杯中早已无水,就想起身去拿水。
也不管一旁小丫和小小脸上的等待变成了怀疑。
小丫似是一眼就看出了苏醒那坏的冒泡的心思,抢过茶杯:“我去倒水,但是姑爷要等我,不许先讲。”
苏醒看着那风风火火跑出去的丫头,一捂脑门坐了下来,一旁的采薇和小小依然是吃吃的笑着,小小缓了口气:“一定是少爷之前骗了小丫姐姐一次,这次小丫姐姐不信了。”
采薇掩嘴轻笑:“你是不是也被他骗过,说是去找水,然后就不见了。”
小小止住笑意:“有过一次的,不过少爷讲的故事总是能让人想一直一直的听下去。”
苏醒一脑门子黑线,刚刚小丫拿走他的杯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原因,如今一听采薇和小小的对话,也只能说一句“我这次真想喝水。”
进得黄府的程老,在黄承运的陪同下,在场众人的恭维声中,缓步走向座位。
“程老先安坐,我已经禀报家兄,家兄很快就到。”黄承运拱拱手就要退去。
“你去忙吧,不过叫你哥快着点,来晚了我可就走了。”程老轻抚胡须,端起桌上早已被倒满的酒杯就一口合尽。
黄承运正要说什么,就听到。
“怎么着,用不用我去门口迎迎你啊。”原来是黄家的家主黄承平到了。
少年时俩人在同一家学堂读书,后来还结伴游历天下,有着深厚的友情,虽说后来黄承平做了生意,但程学之不是那种看不起生意人的读书人。
老友见面自是不同,上来先损俩句当然也是应有之意
黄家的夜宴终于正式开始了,不要看黄家对外仍是商家,可黄家盘根错节,族中子弟为官少不了要靠黄家钱财上面的资助,所以来人众多,但因避讳官商勾结,来人多是些才子才女之流。
年轻人多了,尤其是年轻男女多了,自然少不了有上前卖弄文学之人,说不得就是看上了那位才女,想要表现一番。
这自然无伤大雅。
一个年轻男子起身,在这不是诗会的夜宴上拿出了自己准备多时的诗词,大声读出。
诗句用词华丽,也算易懂,却不过是无病呻吟,在场之中不乏大家,摇摇头不做声,自然也有些不学无术者,仅看用词的人,大声叫好。
那年轻男子就是许久未见的唐家公子,自从上次被苏醒摆了一道之后,这唐家公子似是沉寂了一段时间。
很久没在街上欺男霸女去了,如今这黄家的夜宴,虽说邀请的是才子,可对于这样一位有着当朝左相背景的年轻且自称才子的人来说,出现在此处似乎也不算突兀。
唐远向着四周微微拱手,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不管礼仪之说,一屁股坐在垫子上,盘起了脚。
台上的程学之本想说点什么,也还是没说,倒是黄家家主举杯:“唐公子的诗,用词讲究,确实是新一代中的翘楚,请饮此杯。”
“黄先生您捧我了,我这写的差远了,虽说有辞藻,可看起来还是差了一些滋味。比起苏公子差的远。”唐远举杯,说了这么一句令众人下巴都要跌落的话。
这唐公子何时这么谦逊了,按说苏醒在他心中应该是仇人吧,这可不想往日里的那个唐远,在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众人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几乎是在座众人的心声。
台上的程学之自然也听说过唐远和苏醒之间的矛盾,那不说是多大的事吧,可放在之前那个唐远的心性下,肯定不会善了,如今看来,这唐远是想把众人的话题往苏醒身上引。
果然。
“不知此次黄家可有邀请苏醒来此。”唐远冲着黄家家主一拱手。
黄家家主自然不会知道这些具体事务,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弟。
“兄长,我并未邀请那苏醒,想来他肯定是不会来的。”黄承运凑近些说道。
“糊涂。”黄承平语气似有点不满,如此说了一句后就掉回头来。
“今日确实未曾邀请,舍弟最近一直有些忙,可能是疏忽了。”黄承平很是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我怎么听说的消息是,黄家邀请了苏醒,苏醒未曾答应呢。”唐运也不急不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此言一出,众人开始议论起来,都不信黄家这样的大族会在此时没有邀请,反而觉得是邀请过了苏醒不来,所以才如此说。
于是一片议论之声响起。
“这苏醒也太过恃才傲物了一点。”
“对啊,这可是黄家啊。”
“也可能是人家苏大才子不屑于来,毕竟除了才子身份人家还是定远侯之子。”
“有理,有理。”
此时唐大公子已经坐下,对于这自己一手挑起的争论不发一言。
到是台上坐着的程老看不下去了,咳嗽一声:“尔等不过是胡乱猜测,先不说黄家有没有邀请,这关尔等何事,再说,苏醒其人近来先是捣毁了千金堂的窝点,救出众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之后又为我大周练兵,那件事是不需要时间的,尔等不过是坐在一起谈诗论事,谁又负责过真正的事务。”
“不过是些闲散人士,为百姓,为大周做过何事?是什么让你们全都冒出来攻击一个苏醒那样的人。”
“是嫉妒,在座多是我大周的青年才俊,做人做事怎可如此。”
这一顿话说的众人自然是羞愧难当,若是别人如此说,他们定要反驳几句,即使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可说这话的人,是他们争破脑袋都想要被其看重的人,起码在大周,这些青年才俊不敢得罪面前这位称老爷子。
唐远把酒杯一放,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吃着菜。
黄家家主这时候出来打圆场,端起酒杯道:“众位,程老这是在给你们上课啊,从今往后你们出去就可以说受过程老教诲了,如此大事,怎可不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