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后才停了下来。
袁朗望着洞口外积蓄着雨水的水坑,不免有些感叹,这鬼天气来的真不是时候,白天的时间又白白的浪费。
盘算着余下不多的时日,袁朗心绪莫名的烦躁。
眼下对于怎么逃离这个孤岛他依旧没有头绪。
而时间仅剩四天,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袁朗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猩红的火焰窜的老高将洞里照的通明。
他寻了个平坦的位置躺下,书包被当做枕头,靠上去柔软。
那把军用的小刀被他握在手里来回的转动,漆黑幽深的眼珠盯着锋利的刀尖一动也不动。
很快,袁朗将小刀收了回去放进了裤兜里。
目前,这是他身上唯一具有攻击性的武器。
如果夜里那老妪再来,他决定毫不犹豫的用刀子割掉她的脖子。
他自问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作为孤儿长大的他从小情感薄弱,狠心绝情。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对一个怪物存着善心。
那个怪物留着只能是危险。
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他就敬而远之,要是那怪物.....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夜里柴火的光越来越弱,蜷缩在角落的袁朗睡得浮浮沉沉。
他思绪半混沌半清明,总感觉后背杵着个人,耳畔隐约能听见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刚开始他没在意,只是以为是梦境。
直到听到不停来回踱步的脚步声。
老妪来了。
他猛地惊醒,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裤兜里的军用小刀。
洞穴里影影绰绰,有风刮过,猩红的火苗摇摇欲坠。
压抑的抽泣声让洞里变得有些诡异。
书包边上蹲着个女人,她穿着深蓝色的上衣,整个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消瘦的肩膀轻轻颤动。
她哭的很轻,情绪失控,却死死的压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以至于声音都是抽噎。
袁朗看着突如其来的女人瞬间慌了神。
前两次死亡都没看到的过的东西,现在一个个晚上都找上了门。
操......
这女的出现的太奇怪了。
是的,太奇怪了,他一个大男人躺在这里,一个女人进来不怕倒先哭上了,怎么看都很诡异。
袁朗紧握着军刀,小心翼翼的朝着女人靠近。
还没等袁朗走近,嘤嘤啼哭的女人便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露出藏在秀发下的脸,唇红齿白,小脸圆润,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无助和可怜。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袁朗问。
女人如水的眸子轻轻的看了袁朗一眼,猛地站了起来。
书包旁合上的笔记本哗啦啦翻页留在了空白的地方。
紧接着红色的字体带着几分血腥和狰狞出现在了上面——帮帮我。
隔空写字。
还是血字。
袁朗沉浸在这诡异的事情里还没缓过神,只见女人身体轻飘飘从他身旁走过,直到洞口后女人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他,轻轻的招手让他过去。
……………….
兴许是下了雨的缘故,今天晚上夜色撩人,清辉的月光洒满了整个荒岛,四周幽静中带着几分通明。整整齐齐的石碑在月色的照耀下看上去有些凄凉萧索。
此时的袁朗正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嘴里喊着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狗尾巴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
他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那女人朝着他招手后他想都没想过危险两个字鬼使神差就跟了过去。
那女人出了山洞就跟解开了封印一样,疯疯癫癫,一脸惊恐的往前跑。
接着就到了这片石碑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的惶恐中。
袁朗也摸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能耐着性子藏在角落里看看这女人想要搞什么花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袁朗蹲的腿都麻了,他仅剩的耐心差不多要磨的一干二净,正准备出去用刀跟女人讲讲道理。
他刚立起身,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赶紧找,这个女人肯定跑不远。”
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一束光照了进来,将周围的环境照的通明,三个人影从旁边的荆棘丛里窜了出来。
袁朗刚踏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想了想又蹲了回去。
“程哥,那娘们跑的太快了跟丢了,这大晚上的不太好找,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要是藏起来我们找不到怎么办。”黑影里,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男人双手插着腰,不停的喘着粗气道。
“就是啊程哥我们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旁边的女人拂了拂额头的头发道。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俩这事情会暴露吗?别废话赶紧找人,要是找不到人那些钱你们就就别想了。”
男人语气带着凶狠,他话音一落,其余两个人都不敢再出声,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女人拿着手电筒,显然是憋了一肚子气:“说来说去都是东子出的烂主意,那么多意外能弄死她,非要跑到这荒岛来,现在人跑了。”
“能怪我吗,程哥说她有心脏病啊,不搞这一出哪里容易发作,要不是你不好好藏起来会被她发现。”叫东子的委屈道。
另一个男人现在很是烦躁。
他狠狠的瞪了两个人一眼,阴鸷的脸上怒气横生。
”他妈就知道吵,再吵老子弄死你。”
男人火气一上来,手里的手电筒被她丢了出去。
两人偃旗息鼓,一时间都乖乖的闭了嘴,女人弯腰把手电筒捡了起来,明晃晃的光扫过石碑处,娇小的人影落进眼珠里。
女人欣喜的叫道:“在哪,藏在那儿。”
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捂着嘴巴,眼泪簌簌落下。
她慌张的看着数步之遥的三个人,一脸绝望。
跑不掉了。
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