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闻在白下市昏迷时做过一个梦。
凭着模糊的记忆,他似乎在梦中见过这种红色的雾气,只是那层雾气也是沉在脚下,让他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
太阳为日,太阴为月,从图鉴给出的字面意思来看,这种精华似乎是和月亮有关。
而月亮在这个世界又有极为特殊的意义,诡异之所以爆发,正是因为它在7年前忽然转身,把背面对向了地球。
易闻看着图鉴若有所思。
他毕竟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不会再简单的以为这是找到了什么快速变强的途径,现实并非游戏,图鉴也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金手指,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短,但他也一直在留意着种种相关联的隐秘。
可惜现在知道的信息还很有限,让易闻无法把它们窜在一起。
“茜茜,你能进入画里吗?”
易闻暂时收起发散的思维,准备先解决眼下的问题,油画既然能够纳灵,那同为灵体的茜茜理论上就也能进去,他可不信一只四阶的怨灵,还对付不了几只新晋的诡异。
茜茜还坐在地上一脸陶醉,直到听见易闻说话后才不舍得站起身,朝着他点了点头。
“那进去吧,如果没有危险的话尽量把它们活捉出来。”
易闻说着手一挥,整个地下室的光芒顿时一暗,撬棍上的白光不在,随即一个裙装小女孩便出现在了面前。
为了防止诡异出来后逃逸,易闻毫不犹豫的收回注灵,让小诗守在了外面。
茜茜原地稍等了会儿,见他没有别的的指示后才歪歪脑袋,一头扎进了油画里。
这画面有点惊悚。
站在身后的易闻看着茜茜半个身体已经撞进了墙里,可那两条雪白大长腿却还在外面晃荡,直到好一会儿才像翻过了窗子似得,一下消失不见。
“老易,白”
“闭嘴!”易闻脸一黑,一脚踹开了凑上来的死党,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竟然连只女鬼都不放过,怎么以前就没想到把他给阉了?
“老易,你变了,你以前明明都跟我一起玩小黄油的!”包子被踢到一边,委屈的趴在地上道。
“那能一样吗?她现在算是我们的队友或者妹妹,你要是有姐姐或者妹妹,也会去偷看?”易闻斜了他一眼,表情略带鄙夷。
“肯定会啊!”
“”
“包子,回去我问问老王,看能不能给打个折。”
“你要干嘛?”包子一惊,本能的感觉有点不妙。
“哼,当然是帮你去除烦恼!”
易闻俯下身,在他的面前做了个比划,接着也不管包子如何鬼叫,起身便继续看向了墙上的油画。
茜茜进入油画后,上面很快就有了新的变化。
的裙装少女突兀的出现在三人之间,微张的嘴巴一直深深的拉到耳根,同时脚下还升腾起一股浓浓的黑气,如同魔神一般俯视着几人。
在易闻的视角中,油画上的画面就像是卡顿的视频,上一秒还是茜茜刚刚出现,下一秒就看到三个礼服男女面露惊恐,高举着手便跪了下去,接着蓝衣少女犹如女王一般,站在三人的身前,接受着他们的跪拜。
而就在这时,谭雯雯的叔叔又做出了一个另易闻大跌眼镜的举动。
原本直立的身体俯下,脸部贴在了茜茜的脚面,竟直接抱住她的脚就亲吻了起来。
也许这在他看来是一种最卑微的臣服方式,然而陈茜茜却仿佛受到了惊吓,原来故意裂开的嘴瞬间恢复了原状,小脸上先是呆滞,接着便如同发了疯一般,按住那男子便使出了一套王八拳。
这时候的她,什么诡异手段都忘了,似乎只有这种最直接的方式才能发泄出那股让她恶心的感觉。
易闻嘴角抽搐,接着捂脸。
不愧是被评价为变态的男人,这要变态到什么程度,才能在投降的时候还不忘占个便宜?
直到几分钟后,被恶心了的陈茜茜才终于发泄完毕。
她先是朝着易闻看了一眼,接着才一手提着一个,朝外面接连扔了三下。
几乎同一时间,三名男女便从油画中陆续钻了出来。
小诗早已在外面等候了多时,几人出来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一秒便看到一只不下于陈茜茜的高阶诡异站在了他们身前,心中逃跑的念头还没升起便已熄灭,索性蜷缩在一起,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陈茜茜最后一个出来,出来后还不忘朝谭雯雯的叔叔踹了一脚,气呼呼的回到易闻身边,和小诗站在了一起。
“你就是谭东来?”易闻没有理会几人的小动作,手中撬棍一甩,对着地上的礼服男子问道。
“是,是我,你是除灵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做过恶。”
谭雯雯的叔叔谭东来,是一个看起来只有40不到的中年人,他眼见易闻这种架势,忙不迭的便挪动身子向后退去。
“能说话就好,我是你侄女委托来专门找你的,不过看你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自己说说吧。”
易闻见对方还能说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不过面上依然摆着一副凶相,希望能问出更多的信息。
三名化为诡异的男女相互看了一眼,最终低下头,缓缓说出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谭东来是谭雯雯父亲的亲兄弟,两人从小间的感情就极好,所以在谭雯雯的父母去世后,他便找遍关系,花了无数代价,才最终得到了这副可以纳灵的油画,从此哥哥和嫂子便寄居在油画中,过上了无忧无虑的二人世界。
原本故事就这么简单,他这么做虽然有违常伦,可也不算罪大恶极,不至于会引来协会的关注。
然而人鬼殊途,灵体毕竟不同于人类,他们虽然还保留着思维,可却也失去了原本作为人类时的认知。
维系两夫妻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失,甚至连他们自身的性别都已经开始模糊。
而巧合的是,谭东来年近四十还未婚,他本身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于是乎在某次尝试后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几乎每个月都要来那么一次。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时,油画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发生了变异,在谭东来最后一次进入油画后,三人都不知不觉的成为了诡异,他尝试过回到身体,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和身体契合,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又躲回了画里。
易闻听着他自言自语般的诉说,眼皮一直跟着在跳。
简直是活久见。
打死他都不会想到,自己除个灵竟然还能碰到这么狗血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易闻把脑中的画面感抛去,开口问道:“好了,别说这些了,告诉我,你的肉身藏哪了,还有那三名保镖?”
“在楼上,有个专门的维生装置,至于保镖,我不知道,他们在门口就被我遣散回去了。”
这种事情他可不会让外人知道,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把随从都遣散了。
易闻眉头微皱,想了下便朝小诗和茜茜点点头道:“带上它们,我们去楼上看看。”
因为灵体进入了油画,红色笔记没有感应到还好说,可既然肉体还在这,那为何包子也没有闻到?
带着这个疑问,易闻在谭东来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二楼的书房,可推开一扇厚重的门后,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体。
“在那?”易闻回头问道。
“书架,书架后面有个密室,毕竟身体直接放在外面也不安全,我就专门隔了一间密室。”
易闻看了看书架间的缝隙,两手一撑便将它拉了开来,而随后入眼的,便是一扇更加厚重的钢制大门。
继续拉开一旁的机关,铁门随即应声开启,白色的灯光从中透出,让易闻下意识的就眯起了眼睛,可还没等他适应,耳边就又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嘲笑,易闻立即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三支黑洞洞的枪口。
“呵,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