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国的上元节灯会,在上元节前就已经开始。
赵勉与赵龄儿放完莲花舟便去看灯会,朱雀大街很宽,四驾马车可并行六辆,甚是宽敞。除夕前后六日京城取消宵禁,让今夜的朱雀大街之上人满为患,各种喜气灯笼飘在街道两侧。
梁离也出府来到这朱雀大街上,一身公子装,显得特别英气!梁伯跟在小姐身后。
梁离看着各种造型新奇的灯笼让她眼前一亮,这些在巨岩关没有的,等小年哥哥来了之后定让他陪自己看。
突然前面人群中一阵骚乱。
“抓贼啊!”
一个丫鬟在贼人身后喊道。
百姓见到贼人前来,便让退让出一条路,没有人出手拦住贼人。
梁离见贼人前来没有让路,梁伯焦急的拉了拉梁离,他已看到贼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一脸凶狠的冲向小姐。
“小......公子小心!”
梁伯十分担心,小姐这样的年纪与这样的贼汉是打不过。
梁离很久没打架,感觉对身体控制有些生疏。
贼人看到一个少年挡道,应该是吓傻了吧!直接冲撞而去,想着将这少年冲倒在地。
梁离可不会让贼人得逞,她就向贼人冲过去,可没想到这贼人阴恻恻笑着。
“还真有不怕死的!”贼人见这少年好似不要命的冲来,便将匕首刺向少年!
“少爷!”
梁伯看到这一幕感觉天塌了,小姐虽然平时对殷少爷是毫无问题,毕竟殷少爷不过束发年纪。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轻公子将梁离推开,他面对这个凶狠的贼人。
“贼人,汝怎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
赵勉沉着脸看着那个贼人。
“小子敢挡本大爷的道,找死!”
贼汉已不再掩饰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赵勉。
赵勉向后退了几步,躲开贼人的攻击。那贼人这一刺未能立功,便开始胡乱的挑刺着,他可不想停留,京城那些巡城近卫军会很快到来。
赵勉看着这贼人使用匕首没有章法,侧身躲过,右手抓住贼人拿匕首的手臂,用力的一扭,贼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便将贼人的手给扭断,再用脚踢飞这贼人。那贼人四肢并用想将自己撑起来,可惜试了几次没能起来。
“好!”
那些围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叫好。
赵龄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刚好看到哥哥将贼人制服。也跟着大家拍手。
赵勉走到梁离身边:“这位小公子,虽你有心捉贼,可还得量力而行!不然以后就没有人会救你!”
“谢公子教诲!”
梁离向赵勉做了一揖。
“哥哥,真厉害!”
赵龄儿抱着赵勉的胳膊。
那个丫鬟从那个贼人身上拿下小姐的手袋。拍了拍手袋,将手袋交给小姐。
“妾身谢过两位公子!”
那小姐屈身作揖。
“举手之劳!”
赵勉做揖道:“小姐看看有什么丢失没有?”
“谢公子提醒,这里面没有贵重的东西!就是这手袋有些意义!”
那小姐掩面轻笑。
“就好,就好!”
赵勉看着这个身着琵琶襟上衣,烟云青裙,身披纯色短氅,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小姐!赵勉觉着这便是他梦中的女子。
丫鬟拉着这个小姐便要走。
“公子,愿还能相见!”
这位小姐便被丫鬟牵着走远。
赵勉像被人下的定术般,看着那个梦中的女子走进人群中。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个漂亮的姐姐把魂勾了去!”
赵龄儿在赵勉眼前摇着手。
“等等,还未问及名字!”
等赵勉回过神来那女子早已消失在人潮中。赵勉摇着头暗叹失策。
很快近卫军便赶来,将贼人带走。
“公子,在下也该回去了!”
梁离便向失落赵勉告辞。
“这位公子以后行事小心些!”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赵龄儿早已看出这小公子是女儿身,以后出宫也可找她玩耍。赵龄儿也想像她一样扮做男儿身。
“梁离!这位小姐以后有缘再见!”
梁离故作潇洒的回答。
等梁离走远后,赵龄儿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姐还挺会装的,好玩等下次再次必要找她玩。
“龄儿,你笑什么?”
赵勉搞不懂皇妹再笑什么,没看到他在失落吗?
“哥哥,那个公子是女儿身!”
“你怎么知道的?”
赵勉可没有感觉那小公子是女儿身。
“她身上用了屏远阁的香囊,这香囊只有女子佩戴!”
封国鄢城县殷家饭桌上。
殷年感受到父母温柔注视他,今日自己便是束发的年纪。
“父亲、母亲,这些年来辛苦您们了!”
殷年微笑着望着殷父殷母。等几日后他便要再次离开鄢城。
“年儿,生而为父母不辛苦!只要你们都好好就行!”
殷夫人眼睛有些红润,虽再有不舍,却不会阻挡孩子们寻找去处。
“你母亲说的对,大家吃饭吧!”
离国平沙关中,离国骠骑将军朱泓在等宣威将军李奇归营,每年冬猎便会在除夕前三日全部归营,今年其他的将军都也带着麾下归营,却一直不见李奇与其麾下归营,这让朱泓猜测可能李奇部已经全部殉国。唯一有这种可能的便是遭遇连州拓跋部,就李奇部的战力在连州上可算最强战力,横扫连州那些中小部落如斩草芥。
连州拓跋部,王帐前堆满从离国军队身上扒下来的铠甲与各式兵器。整个拓跋部开始进入狂欢,在伏击不远的山坡上拓跋部将那些离国人的头颅砍下来筑成一座两丈高的京观。
王帐中,拓跋余手中拿着一只烤的流油的羊腿,撇过跪在帐中的是那个舌头。
“你为何成为那些离国的狗?”
拓跋余从羊腿上啃下一块肉。
“草原上的王,小的只是想为我脱托部报仇!”
那个舌头全身被离国的铁链镣铐绑着,身上许多地方流出绿黄色的脓。
“怎么会知道我拓跋部会在此处?”
拓跋余挥手让人将这个舌头身上的镣铐打开。
等那些镣铐与铁链被拿走后这个舌头便慢慢爬起来坐在王帐中间,现在的他不敢乱动,不然这些冻疮就会爆开。
等坐直后便开口道:“草原上的王,你可知道当年这处山谷便是我脱托部的地方,后来我们脱托部游牧到大湖旁!秋天我见到王的拓跋部族人往这里来,如果在下没算错的话今年冬天草原雄鹰便会停留在这里过冬!昨日在下庆幸自己没算错,便让这些离国狗死在草原雄鹰的利爪之下!”
“你叫什么名字?”
拓跋余将手中的羊腿丢给那个舌头。
那个舌头用满是冻疮流着脓的双手颤抖着拿起那支羊腿,这便是得到草原上的王给的赏赐。
“草原上的王,小的叫脱托莫干!”
脱托莫干流着泪水,啃着那支羊腿,身上那些冻疮在他奋力啃着羊腿时爆开。
“脱托莫干,以后你便是我拓跋余的部属!可好?”
拓跋余看着脱托莫干奋力的啃着羊腿,笑着对他说着。
“王,小的万死不辞!”
脱托莫干抱着羊腿磕着头,脑袋上冻疮在冲击力下,爆的满地。
“来人,带脱托莫干下去疗伤吧!”
拓跋余看着满地绿黄色的脓并没有觉得恶心,冻伤在草原之上是常事。
“谢谢我的王!”
脱托莫干艰难的爬到拓跋余的脚边,匍匐着虔诚亲吻了拓跋余的脚背。
脱托莫干被拓跋族人抬下去疗伤。
抬出王帐后,外面的风雪很大。
脱托莫干对着飘雪的远方说着:“阿妈、阿爸、可黑、那亚、见里......我给你们报仇了!”
脱托莫干知道这世界只有强者才配活着!
八日后,殷年已经要去往京城了,这次一同前往京城的五人,肖伯说他还是跟着少爷,殷父同意了。
母亲便让林秀儿一起前去,说林秀儿在身边打理房内之事。毕竟是在京城还是要有一个丫鬟,虽然殷母没有将林秀儿当成丫鬟。
殷年便告辞家人,坐上马车往徐州而去。
路旁送别的小亭子中,许知县、将主簿、刘县丞站在那里,陈县尉领着十几个捕快站在亭外,殷年下马车,微笑着走进亭中。
许知县等四人端起酒杯向殷年饯行,他们打心底感谢殷年为他们解决流民的事,还为鄢城县带来石炭这样的祥瑞,虽然现在都说祥瑞是陛下找到的。
“殷大人,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本官在这里感谢你为鄢城所做的事情!”
许知县端起酒杯与殷年干杯后将杯中酒饮尽。
“殷大人一路顺风,愿前程似锦!”
蒋主簿将杯中酒饮尽。
“殷大人,我没什么好说的,都在酒里!”
刘县丞虽然开始不喜这小子,但这两三个月下来,已经被殷年折服,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小年,此去京城凶险,京城不比鄢城,那里的人虚伪凶险的很,自己谨慎小心些。这些捕快会将你送到徐州!”
陈县尉看着不过束发年纪的殷年,他已经将他当成自家子侄。可惜现在的殷年还没有能对付京城中那些大小狐狸的能力,希望他以后会有的吧!
“谢各位大人前来送别,对了,小子的父母还需各位大人多多照顾!”
“没问题!”
“那小子在此谢过各位大人,来饮胜!”
殷年端起酒杯与各位大人将酒杯中的酒喝光,第一次喝酒很冲、很辣,眼泪便流了下来,用袖子轻轻抹去。
“那各位大人就此别过!”
殷年向各位大人做了一揖后便登上马车。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