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林看着前面的殷年,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在太学院中。
他生在礼部侍郎的家中,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对于像殷年这样靠着关系上位的穷小子,很是看不起,现在还与他共处一室,不管他是否真攀上衡国公之子,还是原户部侍郎,这些都不是问题。
衡国公府已经势微,那原户部侍郎更不用说了,并且这些人都与父亲不对付,他相信父亲他们同样不喜这些人,凌澎去岁于大殿之上殴斗官员,梁吉弃臣,何来威胁。
殷年听闻京城各处为陛下大婚之事做着准备,太学院也是如此,后天所有的太学生回到皇城中的朱雀街,为大封皇帝与皇后诵读经书。
这些时日每一个太学生都在背诵那所谓的礼经。
这一次的国婚在大封的历史上已经是空前绝后,虽封国刚从战争中走出来,但这样的盛事可让大封百姓们安心些,这已经不止是场简单的婚姻,也是稳固赵氏皇朝的一种手段。
封国位于四国之间,虽疆域不足其他四国大小,幸而夺天下粮仓,交通便利,贸易频繁。在五国中唯它最富庶。
虽已如此,还是会现流民、流匪。这样看来富有者不是普通百姓,而是这封国上下的王公贵族。
礼部官署大堂之上,丞相、六部尚书、侍郎、鸿胪寺、钦天监、织造局等官员都已到齐,商讨着最后的事宜。
所有的人都祝贺刑部尚书庞平良,庞平良知道那些人是真心,那些人是虚伪,他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已经有了十三年了,当年先皇就是见他不拉帮不结派,才指定家中小女成为国后。
“今日让各位同僚前来就不用本官多说了吧!各自将各部负责的进程汇报出来吧!”
丞相王钟逸看着堂上坐着的同僚们,在这举国盛事之下,没有人会懈怠。
“各位同僚,礼部这边都已经完妥,就等后日了!”
礼部侍郎汤玥检在尚书孙伯易眼色下站起来将礼部进程汇报,这些时日以来算是陛下登基之后最隆重的一次国礼。这让礼部上下官员有些吃不消,还好在要到来之际完成。
“户部此次从国库里调出四千万两白银进行各种纳采!”
户部侍郎说出四千万两白银时,他就十分心痛,这相当于封国两年的税收。还好的的是有水军大都督从越国搜刮来的金银,虽琳琅珠宝等其他贵重之物进了皇库。但黄金白银进国库。
“工部此次已将各处完成,便就等陛下大婚之时了!”
工部侍郎觉得还算轻松,毕竟离上元节过去不到月余,有些建筑与装饰还不曾拆除,这些是陛下旨就用这些,减少些国库支出。
“吏部已将陛下国婚之事,通过邸报传到封国各处州县。”
“刑部已将要大赦的囚犯已经挑选出来,就等国婚之日!”
“兵部已经调遣近卫军从巨岩关回到京城,已将皇宫至庞大人府上附近搜查干净!保证国婚当日不出岔子!”
“钦天监观天象,初六为晴日......”
丞相听着各部汇报,频频点头,看来这次就这样定下来。陛下那里他便去汇报。
邸报早几日从京城出去,通过信使将陛下大婚之事传到封国各地的百姓耳中。
“听县衙官老爷说了,陛下就要大婚了,还想到我们这些人,说是要免除一成赋税!“
老农扛着锄头,看着田中耕种的同村老友。
“听说了,这样的陛下我我们的福气呀,一成赋税,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就不用挨饿了!”
那老农放下手中的农活,与老友攀谈起来。
“是极,去岁时我们大封还在战场之上赢了越国!”
像这样的事情在封国各处都在上演着。
成飞在辛少府处得到那皇家开的凭据,虽然他很好奇就这样一张普通的凭据,少爷可以在京城找皇家商号兑换出银子。
成飞上下打量这张再普通不过的凭据,管他的还是先将这张凭据送到京城府上。
成飞很想去京城,上次少爷来信他已看到,少爷描绘了京城的壮丽繁荣,他很是向往。
转念一想,少爷将他留在鄢城,更有作为。等以后少爷让他前往京城时,他会毫不犹豫去京城之中。
成飞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但这已是他很认真去写的样式了,小心将那凭证装好,便去县衙寻许知县去了,这信还得让知县大人托人送去京城。
殷年不知为何太学院的管事带他去祭酒院中。
管事将殷年带到院门处后就退下了!
殷年站在院子前,打量四处,祭酒这处院子很是雅致,一片竹林中的院子,院子门前种着花中君子兰,院墙处有一梅枝伸出,枝条上有些嫩芽开始冒出来。
殷年小心的敲响院门,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站得很是端正。
“进来吧!”
祭酒那很是苍老的声音透过院门,冲进殷年的耳中。
殷年推开院门,院子中祭酒坐在院中,手上捧着一本泛黄的书,看到很是认真。
彭老抬眼,脸上看不出表情。
“你便是殷年?”
“禀祭酒,学生便是!”
殷年很是认真的行礼。
“有人说你有违院规处!可是真的?”
彭老低头看着手上的书,他不喜欢那些不懂规则之人。
“学生不知!”
殷年见祭酒没有正眼看他,他便不卑不亢。
“不知?你以为一句不知,就能避过吗?”
殷年虽然不知为何,他已经很清楚是何人在算计他。
“学生真不知,还望祭酒明示!”
“哼,狡辩!那人说你有官职后才进入太学院,可是真的?”
祭酒皱着眉头,抬头看着殷年的神态,不像是在说谎!也许是真的不知这规章。
“祭酒,学生并没有违背院规,院规之上可是说有官职者不得入太学,但学生是先得太学院纳学名额,其后做了些事后吏部才批的官职!”
殷年没想到坑会在这等着他。
“竟是如此,那你有何证据?”
的确如殷年所说,院规是讲在有官职的前提下,不得隐瞒不报拿取太学院名额。
“祭酒,纳学是何时出的?”
“九月十二出,这是太学院的规矩!”
“学生是在十月后才得到这官职,这并没有触及院规!”
殷年浅笑着,这便是他为何知道这院规,还会到太学院纳学的原因。
“看来是冤枉你了!”
祭酒放下手中的书,认真看着这个束发年纪的学生,看来他有些偏颇了,只听闻刘管事的片面之词,没成想自己太相信太学院中的管事。
“祭酒也是受小人鼓弄而已!”
殷年看得出来祭酒并不知晓此事,看来是有人从中做梗罢了,利用祭酒将院中规矩看重的性格而已。
“定会严查此事!”
祭酒微眯着眼睛,他没想到有人会利用他,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忿,但不曾在脸上表露半分。
“如果祭酒再无其它事情,学生便告辞!”
“便去吧!”
祭酒轻挥手让殷年离开。
此时的汤林与刘管事在春风楼中把酒言欢。
“此事还得多谢刘管事了!”
汤林举起酒杯。
“汤公子,这些便是刘某分内之事!汤公子不必如此!”
刘管事谄媚站起来,双手端起酒杯,小心的与汤公子碰杯,他不曾想过会得到这礼部侍郎家的公子青睐。
“此事,我不想让任何知道!”
汤林似笑非笑看着这刘管事,这刘管事是刘沛找来的,这人是刘沛的远房表叔。既然像搭上上他这条船,那必须做些事情,刚好这殷年的事情需要处理。
“刘某明白!刘某不认识公子是谁!”
刘管事很是上道,对这样的事情很好拿捏。这些贵公子都是如此,做事很是隐秘。
“那便好,以后有何事说与刘沛!”
汤林就很喜欢这样的人,像这样狗都是很聪明的,伤不到他,他们明白他们需要什么!
“那刘某便在此谢过汤公子!”
刘管事等到这汤大公子的承诺之后,便将杯中的饮尽,他还是需要一个好的主子,前段时日听闻家中人说自家那远房侄儿在太学院中,便想着通过自家这远房侄儿搭上这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为今日的成功饮酒吧!”
刘管事回到太学院中已经是戌时,晕晕沉沉的走回住处,他今日很是很得意,不仅搭上汤公子的船,还在祭酒面前露面。
“原来这一切还是蛮好得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