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年也同陛下一般看着这池荷塘,一阵风吹来,支立着的花苞不停的点着头。
陛下此问让殷年心中大震,他思虑着,毕竟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尽量想到应该想到的,再将语言组织到位。
赵勉回过头看着盘坐在他面前的殷年,风吹过来,垂在殷年眼前的头发随风飘动着。
半刻钟之后,殷年便将现在他能想到的在脑海中整理清晰。
“陛下,若臣有何不周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你讲,朕便听!”
赵勉还是第一次与自己的爱卿如此对答。
“臣以为,若要称霸与诸国,必先在国内改革,改革之前必先将这池中的污秽之物清干净,引入清水!”
陛下继位之日开始,朝堂之就变成那些不愿改革之人的朝堂,现在陛下已经成长起来,是应该清理一次这池塘的污泥。
赵勉若有所思,示意殷年继续。
“培养封国人才,改变原本的纳采人才的方式,让那些有才之士有一条真正的出路!”
若不是他被鄢城县的各位叔伯推荐,在巨岩关进入陛下视野之中,还有梁师将他送进太学院中,不然他会与大封万千饱学之士一般,毫无出头之日,甚至最后走歧途。
他想到的太学院中的那个管事。
“这几个月以来臣都在想,打仗并非只是靠将军才能,最重要的将士们牢牢的凝固在一起才有战力!”
兵士才是战场的主力,若是每一个兵士都如军机营那样识文断字,学习各种战斗方法,这样的军队肯定要强太多。
“陛下改革一途是条长远之路,臣现在只明晓这些!”
“对于诸国,臣以为先示弱于人,在国内改革之后,有了财力与军力,到时封国就不用隐藏实力!”
赵勉看着眼前不过束发的殷年,这样的年纪能看到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就是缺乏实际经验。
从嘴中说出来简单,但做起来比登天还难,历史中能成功改革的国家一个手掌都能数过来。
“你可知前路崎岖?”
赵勉从父皇的改革失败中发现太多的不合理,但是在改革前不会显露出来,到改革时全部展露出来,才让父皇他们措不及防,导致改革失败。
“臣,明白!”
殷年也知道历史每次变革都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成功者称霸诸国,失败者不是衰败,就是被灭国。
改革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诛敌利器,用不好就如同自刎。
“今日就到此处吧!朕有些乏了!”
赵勉觉得今日就到此处,他站起身,往断桥的另一头走去。
殷年见陛下起身,便跟着起身,跟在陛下身后。
“你看,风又起了!”
殷年顺着陛下眼光看去,湖面吹来一阵强风,荷叶翻转过来,将那从未在阳光下展现的另一面,第一次放在阳光中。
风吹过两人,衣袂飘飘。
殷年今日是去到洞明山军机营两个月后第一次回府。
朱老汉看到少爷回府时很高兴想要去告知府的各位,但是被少爷拦下。
“朱伯,近来府还好吧?”
“少爷,都挺好的,这些前些日子有个赵公子来找过少爷!”
朱老汉看着眼前大变样的少爷,心中想到少爷这两个月定然是吃了很多苦,心里一酸。
“赵公子?”
“少爷,那赵公子穿一身白衣,腰间挎一把长剑!”
朱老汉对于这个剑客打扮的公子记忆很深刻,在京城中很少有人会如此打扮。
“那便明白了,下次若是他再到府来,就好生照顾,若是问起,就说等我回来后亲自登门道歉!”
殷年虽说与赵辰一起时间不长,但是这个人的确很不错,值得深交,这也算是入京以来第一个朋友。
“少爷,老奴知道了!”
“对了朱伯,你孙子的事怎么样了?”
朱老汉低着头说道:
“少爷,前几日林姑娘他们倒是找到了,但是那家主人不放人,我那孙儿在那家过得还算不错,老奴觉得不错,便让孙儿留在那家府!”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隐瞒!”
虽然朱伯隐藏的不错,但是殷年还是能看出丝丝不对,此事定不会像朱伯所说。
朱老汉只好将事情的原委讲过少爷听。
朱老汉不想给少爷添麻烦,那家老爷见有人要赎走他孙儿,也不要他见他的孙儿,便坐地起价,要拿二百两才会放人走。
其实林小姐已经将银钱准备好,最后他拒绝了,少爷的银钱也不是天掉下来的,不用为他们这样的下人破财。
“听我的,那就拿钱去赎出来!”
殷年说得不置可否,不让见肯定有问题,还是不让朱老伯的孙子在留在那府。
朱老汉扑通的跪在地,眼中流出眼泪,从饱经风霜的脸滑落。
“少爷,老奴不知何以为报!”
朱老汉虽然知道公子心地善良,但是少爷讲这话时没有丝毫做假。
“我说过,既然在殷府,那便是一家人!”
殷年赶忙扶起朱老汉,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老人家落泪。
他不在府这事还得秀儿去做,看来得找秀儿了解一下。
殷年来到窗外,看着认真听讲的三人,嘴角扬。
殷年看了一会便回到大堂,等待他们几人散学。
半个时辰后,柳先生出了殷府。
三人从朱老汉口中的得知公子今日回府后,便匆匆来到大堂。
其中最迫不及待的当属成飞,公子回府那就是公子兑现承诺的时间了,他辛辛苦苦的两个月,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公子,您终于回府了,你让我想的好苦呀!”
现在快胖成球的成飞一进大堂看见公子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三人,就一脸委屈的向公子诉说思念之苦。
“胖子,我就没见你想过公子,倒是见你在想与公子的赌注吧!”
刘建把成胖子的把戏揭穿,每日刘胖子就在两人面前提他与公子的赌注,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刘建变得开朗太多,这让殷年很欣慰。
“闷葫芦,你倒好每日可在书房中看书,你可想过我?”
成飞很不满意,为何三人中只有他要与公子打赌才能拿到想要的,而他们两个什么都不用做,公子就给他们,公子这是明目张胆的偏心。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公子在呢?”
林秀儿看不下去了,这两人每天还像个孩子一样爱斗嘴。
林秀儿喝止住两人的争吵后,双眼带着心疼的看着公子,公子一定受了很多苦,原来白净的脸变得黝黑,那双本是握笔的手有了老茧。看到这些,她的眼睛有些泛红。
“公子此次回来可要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