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月的故事很长，流华君看得出来，她很希望，把他们曾经经历的所有都讲给他听，不过她也知道，这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分享给一个有记忆的流华君更好一些，还是缩减了很多语言，将那晚的事情叙述了出来。

而总结起来，鬼仙月与流华君在凡界时的师父，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鬼仙月甚至都无法记住长相，只是朦朦胧胧的觉得，那个人很有能力的样子，也正是他为鬼仙月指出了修鬼仙的路。

流华君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几乎就已经确定，在鬼仙月这里无法找到线索，不过见鬼仙月的讲述欲望强烈，便任由她讲了下去。

许久之后，当鬼仙月终于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流华君正微笑的看着她，温柔的，很有耐心的，绝对是发自心底而没有任何不满。

看着这样的流华君，鬼仙月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在凡界和他一起长大的顾流华，而不是这个三界至尊的帝陛下。

“怎么就哭了？”流华君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着眼前的鬼仙月，想要伸出手，却又总觉得不太合适。

流华君想要伸出的手突然又缩了回去的动作，似乎刺激到了鬼仙月的神经，她突然从默默流泪转化成了嚎啕大哭：“哇……，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就不该来界，不该来找你。”

“……”流华君完全不知道她究竟要什么，而见流华君不话，鬼仙月哭的就更凶了，眼泪很快的就打湿了她面前的黑色纱巾。

黑色纱巾遇到了泪水，被紧紧的吸附在她的脸蛋儿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鬼仙月本就心烦，又被这纱巾一刺激，毫不犹豫地就扯了下来，而后扬起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儿朝着流华君就扑了过去。

流华君哪里想到她居然会扑向自己，第一反应其实就是想要躲开，可当他看到那张有些稚嫩又满是泪花的脸儿，一颗心就此就软了下来，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就坐在原地。

鬼仙月是扑了过来，但她却也没有扑进流华君的怀里，而是撑在流华君的肩膀上，对上了流华君的双眼，一边抽泣一边道：“华哥哥，我不学祝英台了，我也不藏了，你现在就好好看看我，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在鬼仙月希冀的目光中，流华君先是打量着这张陌生的脸儿，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模样，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对于做帝都做了五百年的流华君来，这样的一张脸，他见过的很多很多，只是那双眼睛，让流华君很是在意。

他记不得这张脸对他的意义，但如此近距离直视的这双眼睛已经再一次搅动了流华君的意识之海。

人们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之前和蒙着面纱的鬼仙月对视了那么一眼，就让流华君的意识之海翻腾不休，而如今更是直接对视。

如不是流华君先一步压制了下去，恐怕此刻他的意识之海早已波涛汹涌，而流华君自己也无法安坐如得如此泰然。

“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对视了好一会儿得鬼仙月看流华君毫无反应，便焦急的询问。

而被声音唤醒的流华君，也终于压住了意识之海的翻涌，重新面对鬼仙月，慢慢摇了摇头“抱歉”

“果然，还是这样”鬼仙月伸手再次抹干了眼睛上的泪水，而后沮丧地道，“华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我们的事情啊！”

面对这样的提问，流华君再次沉默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什么话才能安慰着眼前的女孩儿。

松开流华君的肩膀，鬼仙月退后两步，看着流华君，叹了口气：“华哥哥，我突然觉得，或许当时我就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我不应该选择修仙，而是应该直接选择轮回，因为这样我就不用花费五百年的时间到处去打探你的消息，也不用千辛万苦绞尽脑汁地想要从冥界逃出来。

更不应该想着你试图了解你，并慢慢开始懂你。

华哥哥，你知道吗？

彻底理解一个人之后其实并不怎么快乐，因为了解，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理解，因为理解，所以那个人做的一切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很意外，然而人生是没有了意外便没有了惊喜，我会觉得我就是你，我会觉得我和你已经融为了一体。”

“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知道对方都需要什么？至少知道应该给对方什么？”流华君。

“不，不是这样的。”鬼仙月苦笑着，“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当很多话都不出来的时候，我就会很难受。明明我们是相识的，然而却像是陌生人一样的聊，我心中明白你不记得了，可我却记得请清楚楚，又因为对你的了解，所以对于你的每个反应我都能想到你心中的百转千回。”

面对这样的你，我无法发怒，无法指责，就算我非常想那么做，也因为了解而转念放弃。

“你，究竟想要什么？”听着鬼仙月颠三倒四的话语，流华君有种不太好的语言，他觉得鬼仙月似乎做了什么不得聊决定。

果然鬼仙月的夏一句话让流华君震惊了，只听鬼仙月“帝陛下，请允许我返回冥界，既然有人对冥界不利，我也应该为冥界付出才对”

流华君张开口，他本想出一些挽留电话，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如何挽留。

“不知道是否要出挽留的话是吧！”鬼仙月问。

流华君点头，却不明白，鬼仙月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不过此时似乎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好不容易来到界的鬼仙月，刚刚还很开心的对我诉过去，而现在却直接提出回到冥界，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她做出如此转变巨大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