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了,这就是‘势’,师兄也掌握的‘势’。”
流烟并未感觉异常,因为唐荒特地避开了她。
元昊认真感受着,他知道这是唐荒在教他。唐荒对“势”的理解无疑远超自己,而他对“势”的运用也是让元昊自己心中一动。
此前元昊对“势”的应用不过是粗浅地将天地的“势”抽离出来加持自身,而唐荒则是给他指出另一条路——借人之“势”,还至他人。
尽管受“势”影响最明显的是西域众人。
“起!”
唐荒怒喝一声。
西域众人应声而起,飘在了半空中。
其他人无一不看得呆了,谁也没见过这阵仗。
“转!”
又是一声怒喝。
飘着的人便像风车一般转了起来。
“镇!”
唐荒手一指,还在旋转的人们便如下饺子一般落在比武台空处叠起了人山。
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惨叫声发出。
“绑!”
唐荒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搓动,人山顷刻间变得有序。与此同时,这些人的双手背在身后,放佛被看不见的东西给绑了起来。
一片寂静,众人纷纷被唐荒的近乎神技的举动惊住。
谁人能想到在唐荒面前,西域众人就像面团一样任他搓圆捏扁。
奇怪,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厉害,他摆弄那些人的时候我却想到了面团?太奇怪了,想点哔格高的词汇形容一下啊。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们被绑起来的姿势很像大葱啊...这人有毒吧,是不是厨神转世,怎么出手都这么富有生活气息。不对,他竟然可以影响我的思维!】
楚清悚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面色古怪者不在少数,于是心下一定。
而后他转念一想:在这个不科学的场景里,发生任何事也都不奇怪吧。
就在他思维突破天际之前,唐荒望着西域众人,沉声道:
“既然你们没有下杀手,倒也替我省了不少善后的事,所以我也不会杀你们。并且我担保,只要你们把两种解药都拿来,中原各位也不会对你们出手。谁有意见?”
说着,他环顾四周,众人迫于他的实力,无人出声,即便有忿忿不平的人,也在周围人或明或暗的劝说下保持了沉默。
开玩笑,唐荒都这么说了,谁敢触他霉头?这位可是真把西漠五怪玩得团团转啊,实力多高还用猜?
原本是西域的一场惊天阴谋,只是唐荒一来,结果就跟闹剧一般收场了。
无形装“哔”,最为致命。不过高人风范确实很足啊!】
楚清十分羡慕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大佬气息的唐荒。
...............
“等等,他们可以走,但西漠五怪得留下,我们需要人质来确保主动权在我们这。”
几天后,已经拿到解药的众多高手一起商议着如何处置西域众人。
碍于唐荒威严,他们不能杀了西域众人,但若就这样让他们回去,岂不就是放虎归山?唐荒虽猛,但并不是自己人,并且也不会每次都像这次一般及时赶到。
还有人思虑的更深,就算夺得一时安稳,难保弥圣宗狼子野心卷土重来。
只是此时有唐荒压着,他们也不好明面上做什么。
唐荒是中立的,是维持平衡的存在,有他在可保安稳,但他不可能一直在。况且元昊已经掌握了势,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关键他还归属于弥圣宗,此子威胁甚大。
只是唐荒在场,他们不可能将元昊除去,但就算如此,他们也要最大限度的抑制元昊的成长。
在场几人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他们隐晦地用眼神和面部表情迅速交流了几下,然后达成共识。
“这样,西域众人可以走,但是五怪和流烟得留下当人质,在确认解药到手以后我们会放了他们。”
有人站出来宣布了他们讨论的结果。
嘿,好算计】,唐荒摇了摇头,心中无奈。
就在下一刻,元昊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我留下就是了。”
为什么不直接要求元昊留下,而是拐个弯让流烟和五怪留下?
直接要求的话,依照元昊的地位,西域那边肯定不同意,而且唐荒的态度也未可知。
而让流烟留下的话呢?考虑到她与元昊的关系,元昊肯定不会抛下她,从而让元昊主动提出留下。此法好处有二:一是堵上西域的嘴,在西域那边看来,流烟肯定远不及元昊重要;二是让唐荒这个不确定因素安定下来。
“好!既然你这般说了,那么就这么定吧”,邒某大喝一声,就此盖棺定论。
“对了,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观小友如龙风姿,我派小辈们心生敬仰,欲要与小友切磋,希望小友能满足他们的愿望。”
一个面皮白净、三缕长髯垂至胸口的老者出声。
“我们门派小辈也是如此,希望小友成全。”
老者们纷纷开口,目的昭然若揭!
只要元昊答应,在比武中小辈们若是下了重手导致元昊受伤,那就再好不过;若是元昊收不住手导致小辈重伤,他们也有理由找元昊麻烦。
横竖都在他们掌握之中,但前提是元昊得答应,因此他们说小辈们敬仰元昊,给他捧到高台,元昊接受的话,那就按他们的设计来;不接受的话,就有损元昊无敌的形象。
无论怎样,主动权一直在他们手中。
“呵,我答应。”
元昊岂能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但他还是干脆地应承下来,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哪怕是事关他的性命。
...............
这就是他们的决定么?真有够正派的。】
楚清在了解到这一事件以后,也是摇了摇头,中原各派的心思他洞若观火,只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就剩这几天了吧。】
早上秋雨刚停,地面还很湿润,枯黄的落叶已在地面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肃然的空气裹挟着自北部荒原流窜来的冷风,让人下意识地抱臂摩挲。
楚清就在院里背着手抬头看着几乎光秃秃的大树。
也该走了。】
他心下有点黯然,应该是不舍吧。
只是一个场景罢了。】
他自我安慰着。
什么东西!】
正当他准备回屋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很多画面。
一群小孩正围殴着年幼的他,周围围了一圈大人,他们有的讥笑着;有的似乎是不忍,于是转过了头去;有的还加油助威。
没人出手帮助蜷成一团的他,甚至当他想还手时,就有人一脚踢来,让他的企图落空。
画面一转,他拿着刀便要冲出去,只是被慎之拦住,二人起了争执,突然,激动的他脚下一滑,挥动着手臂试图掌握平衡时,同样挥舞的刀将上来想要帮忙的慎之划伤。
...............
楚清能感觉到当时如火山喷发的怒气,即便是现在,他还是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不是他很生气,而是这副身体自己的反应。
这是你的选择么?如果是我呢?应该是逃避吧。】
楚清神情阴郁。
他从屋里拿出来止戈,停了停,又回屋里去。
“该死该死该死!”
他转身又冲了出来,抽刀出鞘,刀刀砍在固定好的木靶上。
“啊,滚啊,别让我想起来。”
他挥刀越来越快,越来越沉,整个人势若癫狂。
“啊!”
他大喝一声,这一刀挥出,带起道道残影,带着迅疾的速度,带着猛烈的力气,带着誓不回头的决心。
一刀闪过,木靶从中断开,上半部分砸落在水洼里。
楚清拄着止戈气喘吁吁,看着跌落的木靶。
他忽然想起元昊看向断剑的样子。
“唉”,他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
“大哥,我有点事想让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