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柯尼利亚家的餐厅内。

风云残卷之后，只剩杯盘狼藉，哈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子，露出柴犬般的微笑。

“真是难以想象，鲜嫩的牛排和西兰花搭配起来竟也能如此美味，尤其是涂抹在上面的酱料，简直是神来之笔，良马师兄请坦白告诉我，这是你的独家秘方吗？”

米娅拿着勺子挖一块布丁送进嘴里，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喽，良马哥哥做饭可有一套了。”

良马呵呵笑着，谦虚地说：“你们喜欢就好，还有啊，这可没有什么秘方，酱汁是我摸索着配的，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头我教你。”

“那敢情好。”

哈特笑着回应，悄悄瞥了眼主座上的柯尼利亚，若无其事地说道：“嗯......导师，刚刚我回房间测试了束缚果实的能力，和我们的猜测完全一致。”

“嗯——”柯尼利亚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杯，使咖啡在降温冷却的同时保持均匀的口感，眼皮耷拉着，不急不缓地说道：“从你坐到这，眼里可就当没我这个人啊，自顾自地吃着，怎么，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这不，这不一直做心理建设，想着怎么跟您聊呢么。”哈特连连陪笑着，不住地拱手，“还有啊，可不是小子不懂礼数，刚进门那会我可向您问安了，兴许你那会想着事，没听着，不信您问米娅。”

“嗯嗯，是真的。”米娅很有做证人的觉悟，一时忍住美食的诱惑，捏着勺子笑道：“哈特哥哥先是跟着管家爷爷取了套衣服，然后就穿戴整齐跟着米娅来餐厅了，他确实跟爷爷打招呼了，只是很小声呀，嘻嘻嘻。”

米娅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两条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偏了偏脑袋，用悄悄话地口吻对哈特说：“哈特哥哥，你还没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穿着’被子出门呀？”

“额...”他怔了一下，隐晦地冲米娅招招手，一副不能给太多人知道的架势，米娅当即两眼冒光地凑近耳朵，哈特也朝着米娅那边侧身，一只手拢在嘴边，靠在米娅耳朵旁，悄声说道：“嘘，悄悄告诉你，那可不能告诉别人，哥哥是超人你知道吧，超人要戴斗篷的，哥哥刚才就是在试验那件被子适不适合做成斗篷。”

“那适不适合呢？”米娅含着指头，“还有呀，超人为什么要戴斗篷。”

“超人不就.....噢对，你没看过超人。”哈特语气中带着遗憾。

叮叮！

柯尼利亚不满地敲了敲咖啡杯，然后将手中的勺子放下，开口问道：“详细说说你的测试过程，让我们也对束缚果实的能力有一清晰的认知，也能为之后的实验提供便利，良马注意记录。”

“没问题。”

一顿操作之后，见柯尼利亚不再纠结之前的事，哈特也巴不得赶紧翻篇，当良马冲他点点头，表示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开始缓缓地讲述他的感悟以及他与威廉的谈话内容：

“我测试的方案是，房间中窗户的透光性能，第一次我试图从本质上改变玻璃窗的属性，能力没有做出响应，然后我退而求其次，想着用一层不透光的薄膜蒙住窗户，这次的实验很成功，基本证明了束缚果实的能力是基于‘认知’。”

良马用他珍藏的鹅毛笔写下漂亮的花体字，随后抬起头看向侃侃而谈的哈特。

“威廉说他无法调用恶魔果实的能力，但又反对恶魔果实的载体是灵魂的观点，作为证据的有两点，一是我的灵魂上出现了束缚果实上的螺旋花纹，二则是威廉说他感知到了这具身体也同样发生了变化。”他停顿了一下，“嗯，怎么说呢，如果依照原来的思路简单来看，导师您提出的假设是不成立的，所以威廉提出了新的假设，即恶魔果实是一把钥匙，肉身是一把锁，二者同时作用下才能调用能力。”

“米娅，先回房间去吧。”柯尼利亚摆了摆手，眼见米娅撅着嘴巴，他又赶忙补上一句，“爷爷允许你把这些甜品都带回房间。”

“爷爷真好。”米娅从椅子上蹦下来，挑了几样喜欢的甜点装进碟子，将剩余的推到她的朋友哈特面前，悄声说道：“威廉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为什么要吵架呀。”

哈特心脏漏了一拍，忽然明白柯尼利亚的用心，若是让米娅看到那诡异的人格切换景象......他勉强笑着说：“威廉他呀，也是我的朋友，我们之所以吵架，是因为他也想要我的被子做斗篷。”

“哇哦。”米娅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刷着：“那他也是超人啊！”

“嗯啊。”哈特笑道。

“那晚上我托管家爷爷再给你送一条被子，这样你们就不用吵架了。”

“好呀，那真是谢谢米娅了。”哈特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一脸幸福的米娅蹦跳着远去，只有稚嫩的童音一路飘来：“啊呀，没事的啦，我们是朋友嘛。”

哈特收回目光，视线依次在二人身上停留，正色道：“威廉说人类的肉体是一个宝库，里面堆满了上锁的宝箱，而恶魔果实就是钥匙。”

“不同的恶魔果实对应着不同的宝箱，自然也对应着不同的能力。”他微曲食指点了点额头，“而出现在我灵魂上的漩涡花纹，就是那把开启宝箱的钥匙，这也是他对于，我能使用能力而他不能这件事做出的解释。”

“道理上说得通。”良马忍不住插嘴道，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连笔锋都显得更加飘逸了，“天才，真是天才的设想，哈特，他不愧是你的第二人格！”

“......”

我竟无言以对，哈特沉默半晌，又补充了一句：“根据他的观点，人的肉身潜藏着无数的宝藏，世人大多平庸，是因为大多数人根本无法使用自己的潜力，而那些被称为天才的人，只是在出生时意外地带有某个‘钥匙’，所以他们才会表现出天赋，这种天赋或强或弱，正如恶魔果实的上下位之分，这些天赋种类繁多，正如恶魔果实般无所不包，而恶魔果实存在的原因，也只是帮助人类在后天开发出新的‘天赋’，恶魔果实的存在证明了一件事，人体的宝藏是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开发的，所以——。”

哈特耸耸肩，摊手道：“然后他就告诉我，他需要数量庞大的人体，尤其那些在某些方面有突出能力的，还有恶魔果实能力者的身体。”说到这，哈特也些愤然：“为了所谓的实验去无端杀人，简直丧尽天良，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帮他的，我也绝不允许他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