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急不来。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做好脱贫攻坚迎检准备。”老刘瞪了他一眼。

“我们还算是贫困村吗？拿低保的都没有人了。”皮作家翻着白眼：“算了，做资料去了。”他还是有些怕老刘，被老刘这眼神盯着让他有点心虚。

“多好的人呀。怎么就不对付呢？”皮作家一边离开一边叹了一口气。

“不遭人嫉妒，就不是一个优秀的人。”老刘一付睿智地笑了起来：“在这个问题上，从政表现得尤为突出。而偏偏程洪这人个性太强，容易伤害他人利益。

简直就象夜里点燃在田野里的灯，尽招惹着那些麻烦。如果他的心性差一点，只怕早就被人毁了。这也算是好事吧，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他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人呀，都是逼出来的。”

“以他们性格很适合这个时代。”皮作家回过身来又坐了下来坏笑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平台和环境。要不然二十多年没爆发，却在这个时代爆发。”

“大熔炼，不仅仅对组织对群众好，对我们干部还是有益的。安逸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堕落，想有作为的人难展身手。不要抓生产，不要抓经济，这些只是个别人的事。只落实上面的政策和文件精神，最后呀乡镇干部全部都成了执法干部了。”老刘点了点头：

“象程洪这类有个性的人都会沉沦成混日子的废物。那些研究人心人性和人脉关系的人，会摆poss有些能力的人，都混得风生水起。”

“我看现在李明哲还是比程洪混得好呀。”皮作家有些不解地争辩。

“这是一个转折点。”老刘叹了一口气笑道：“有些不好的东西还有一定的市场，仍然带着惯性影响着很多的人。坚持下去，干部们的观点都会发生改变。当然，也有个性问题，个别问题并不代表大局变化。

李明哲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得势，日子呀也不好过，要不然他也不会尽使些没有底限的招数。这是因为他有很强的危机感，他在担心他的利益会受到巨大损失。说明站在他身后的人不仅是在帮他，也在逼着他，都有危机感。”

“也对。一年前李明哲表现还数是可圈可点，做事表态也是中规中矩。”皮作家想了想说道：“打何明发生毒品事件，他插手合江村以来，他做出来的事越来越不象话了。”

“他惹上了程洪，站在了程洪的对立面，也就惹来了麻烦。”老刘有些深意地看着皮作家：“可以这么说吧，李明哲仅仅只是一个代表，叫什么代言人吧。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拧在一起，这事我想不明白。”

“不是老邓家的原因？”皮作家好奇地问道。

“老邓家，这只是起因。估计老邓家也不会老盯着这事不放。听说他家丫头已经嫁了，他们纠结事不仅没有意义，反而影响自己的形象，心眼没有那么小。”老刘摇了摇头：

“有嫉妒的、有不服气的、也有政治方面的较量因素的、有抵触变革想维护老秩序的、还有利益上面的因素......估计那些人都各怀心思吧，谁又说得清楚呢？程洪看得明白，所以他干脆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这事呀，关键还在余书记。难道他就不明白这前车镇搞得越好，对于他来说越是好事？偏偏老是给程洪穿小鞋？”皮作家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看看，现在脱贫攻坚工作要验收了，却是麻烦不断。

听说县销售公司受到陈悦降低信任等级的影响，销售受到很大的影响，积压的产品让县销售公司都忙得喘不过气来。鲁县长亲自找上陈悦说情，陈悦都没有调高县销售公司的信任等级。现在县里只能向全县的干部们配送，以减轻压力。

这要是按程洪的意见处理马子坪村的问题，只要程洪一开口，陈悦还不同意了？县里的领导也不会这么难了。”

“你也这么看？”老刘摇了摇头：“最近闲着没事，我也就想了想这方面的问题。他们看问题的高度不同，处理这事的手段我们也就看不清楚。

我了解陈悦和程洪，他们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也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影响群众的利益。陈悦应该是严格地按商业准则来办事。不可能因为县里的关系而更改自己公司的运营的。加盟合作公司的诚信问题关乎他家公司的生命，也容不得他乱来。

再说县销售公司的信任等级下降不全是因为马子坪村的食品安全事件。县销售公司一直在干着避开兴悦公司私下与其他加盟商合作的事。他们这么做就只是为了减少该上交兴悦公司的那点手续费。

你说有这个原因，程洪会劝陈悦提高县销售公司的信任等级？在程洪心里也许巴不得通过这事来教育大家讲诚信呢。在他眼里，老百姓要讲诚信，干部党员更要讲诚信。

至于余书记，他的心思不好揣摩。但以他的位置来说，也不可能没有理由地针对程洪，也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针对程洪。如果他要针对程洪，早就把程洪调离前车镇了，不说打压他，把他调到县城清闲的科局也行。留着他自然有深意。”

“脑子有点乱，好深奥哦。”皮作家揉了揉太阳穴：“这小说不好写，没深度呀。”

“是你没信心吧。”老刘坏笑了一下：“程洪是越来越深沉了，只要你好好学习，这深度自然也就有了。再说了，你的小说也可以慢慢地往深度写嘛。答案将来一定会揭晓的，你也就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只能等待了，也许还需要三易这稿子了。”皮作家疲惫地嘘了一口气。

“你的确需要放松放松一下，花点心思到扶贫资料上。虽然我们的工作做得不错，但资料还是要有的。而且资料最能体现我们工作队的工作。”老刘随后马上布置起工作来。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这虚的了？”皮作家有些抱怨了。

“这不是虚的东西。外面都说这叫什么数字脱贫，其实不然。”老刘摇头：“程洪不是说了吗？资料就是佐证，佐证我们做了工作，佐证我们的贫困户已经脱贫了，佐证我们严格地按扶贫工作要求开展工作。

也是一种展示，展示我们的工作成效。这是我们工作中的一个环节。为什么很多人讨厌搞资料？一方面工作没搞得很好，反而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搞资料上，有些抵触。

另一方面，没有什么亮点这资料不好搞呀。写个汇报材料干巴巴的，就算是让你皮作家来写也写不好吧？甚至有些人干脆就怕麻烦不干事儿，跟着叫难连天的，巴不得象坐机关一样轻松还附带常常踏青登高。

我们就很容易了。只要通过数据变化就能证明我们的工作成效。贫因户全部脱贫，低保户全部清零。合江村的人均收入从五千多块到现在的五万多块，两年时间涨了十倍。”

“也对呀。”皮作家挠了挠头：“人家还纠结在有遗漏有问题，纠结贫因户收入能不能达标，纠结住房有没有安全隐患等问题上，更不要担心群众的满意度。我们就没这些问题了，只要想好怎么汇报就行。”

“整明白了就好，干活吧。”老刘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小得意地走了。皮作家只能是翻着白眼。事情又都交给了他，这老头子又去村里瞎逛了。

正如老刘所说，县销售公司的情况很不乐观。到了年底又是收获的季节，等待销售的农产品太丰富了。年初发展的产业还算是成功的，签订的合同都要兑现了，可县销售公司兑现合同的能力出现了问题。

东西卖不出去，只能是让帮扶责任人来帮助，只能是工作队去跑销售。顿时整个县里的干部有些乱了。鲁敏华这个县长也带着彭明涛出去跑市场。

从外面回来鲁敏华的脸色相当不好，看得出他们这一趟的效果不好。彭明涛小心地跟在后面，生怕惹着了鲁敏华挨批。

“要不我们找一下程洪？”俩人在办公室面对面地坐下来，彭明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兴悦公司把我们的信任等级下降影响会这么大。”

“信任等级下降......是我们欺骗兴悦公司在前。降低信任等级的又不只是我们一家公司。”鲁敏华有些生气，但并没有把气撒在彭明涛身上。

这事他也有责任，何明曾经向他提及这个问题，说了兴悦公司下一步的走向，也讲了兴悦公司会从诚信度高的加盟合作商中培养一批可靠的盟友重点扶持。

他当时没有在意，认为陈悦会考虑到乡情不会把事情做绝，也认为农产品都是散养的农家货质量上也有保证。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一系列的矛盾，兴悦公司会真的上岗上线地搞。

“要不向布继录他们取取经？培养一批销售商贩？”彭明涛见鲁敏华没有采纳他的意见继续提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