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街了,后面应该甩干净了吧?回头看看确实没有可疑人物,暗自得意自己的反追踪能力还是那么优秀。殊不知压根就没有人跟踪他,从说出刘玄德的名字后,就已经安全了。
做成一笔五百万的大生意,终于可以昂首挺胸,这人要是有了钱,腰杆自然就直,说话也能大声、硬气,刚才去当铺的路上,因为兜里没钱,哪怕这眼睛都看花了,都不敢上前问价。现在不一样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嘴里哼着隔壁泰山,要多浪就有多浪。
顺着来路,正巧经过那家福同酒楼,便上前询问:“店家,这酒怎么卖?”
酒楼老板看到有生意上门,脸上堆起笑容,说:“客官,咱这酒分几种不同的种类,差的那行酒,只需10钱一斗,好的自然也有,就你面前这酒,50个钱,客官要哪种?”
不贵不贵,我有钱,最贵的我都能买十万斗,一天要是喝一斗,能喝十万天,乖乖,270年,摇头对老板说:“不买,我不喝酒。”
老板心头无数匹羊驼飞驰而过,心想你不喝酒还来问价,是消遣我吗?望着离去的林云,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以为迈着大爷步就真的是大爷了?
出了酒楼,转头又进了一家裁缝店,放眼望去,墙上挂着不少衣服,袍,襜褕,襦,裙应有尽有,要数最漂亮的,还是挂在店中间的那件华丽无比的留仙裙,可这些衣服怎么也没有个标价。
这时候,老板已经站在林云旁边,看见其上下左右来回看,低头一寻思就知道是在找价标,问道:“客人是要哪件?”
林云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一人站在自己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尺子,脖子上还挂着一条软尺,也不知道是裁缝还是老板,对他说:“老板,给我来两套深衣,襜褕等一应配件也来两套,黄的黑的各一套。”
入乡随俗,在这东汉继续穿着后世的服装,还是不妥。深衣属正装,襜褕属便服,日后都用的上。
双手高举,让老板量尺寸,眼睛也没闲着,四处打量了一圈,看到柜台上摆放着各种布料,就询问老板布料多少钱?
老板手指着一匹匹布料,如数家珍:“这是丝帛,00钱一匹,接着是绢,1300钱,之后就是白绢,1500钱,最右边的是精绢,要2500钱一匹。”
林云听后点点头,指着那件留仙裙问:“那个呢?”
“客人好品味,这件留仙裙是我店里的特级裁缝,花了七七四十九天完成的。布料是取的极品精绢,再配上祖传针法精织而成,你看这裙子下摆的褶皱每段间隔都是一样的,风吹过时那泛起的波浪,会让你觉得自己身处海洋之中。再配上目前最流行的红色,你买回去,绝对物有所值,只收你两万钱。”
林云听到价格,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一件衣服居然要两万,自己才能买几件啊?原以为有了五百万,也算是个有钱的主,没成想还是个穷人。双手接过装衣服的竹篮,付了钱扭头就走,生怕走晚一步,老板把那留仙裙卖给自己。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心想这钱也有了,衣服也买了,接下去该做什么呢?
‘咕噜噜…’
额,人高马大,容易饿,再加上早上就喝了一碗粥,现在肚子打鼓也是应该的嘛,哈哈。林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找吃的,早上听到有人卖炊饼,应该就在附近。
突然一只手拍在肩膀上,一个激灵,回头看见是早上那店小二,这就是风水轮流转,早上你吓唬人,现在被被你吓唬的人吓唬。
店小二弯腰喘了口气,说:“客官,我到处找你,跟你一起住店的那位客人让我来寻你。你跑去哪了,可把我累坏了。”
刘备找我?难道事情有转机?问道:“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也没啥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刘备喜怒不形于色,你能看出什么。估计是刚才我对他说的话起了作用,让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不过先不着急回去,吃点东西祭祭五脏庙,摸了摸肚子,对店小二说:“带我去卖炊饼的地方。”
“好嘞。客官,你这一整天的都去干什么了,早上你说要去当铺,我就去县城两家当铺寻你,当铺伙计说你已经走了。我出来又到处转了转,都没找到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闻到武大炊饼的香气,忍不住往这走,才遇到了你。你看,炊饼摊转个弯就到了。”
“客官,炊饼这么香,应该很好吃吧?”
林云瞥了眼店小二,见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炊饼,还砸吧嘴,几欲昏厥,这么明显的暗示?看来你不光是话痨,脸皮也很厚。林云也不小气,一个炊饼一个钱,给他买一个又何妨。让店家拿了两个,递了一个给他。
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炊饼,边走边啃,要说还是古代人实诚,一钱一个的炊饼跟人脸那么大,后世包子铺哪个不是以小为尊。
远远看见刘备站在客栈门口,左右来回踱步,笑着对他招招手。
看到林云和小二吃着炊饼,一路说笑走来,刘备心情别提有多郁闷,自己心情忐忑,你在外面玩的倒开心。还有这小二,我让你去寻人,你寻了半天,还想不想要赏钱了?
露出笑容迎上前去,说:“啸虎,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所以让店小二去寻你。饿了吧,快进屋里,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谢主公关心,臣第一次来琢县,想多了解些民情,让主公久等,还请责罚。”说完,抱拳,单膝跪地。
刘备见林云跪倒在地,连忙扶起,用手拍了拍脏了的裤腿,解释道:“啸虎无需介怀,我也是刚刚才出来,店内太过烦闷,不如这外面空气自在。”
林云看见刘备为自己拍去裤子上的灰尘,心下感动,连忙告知其赚了五百万的事情,“主公,刚才臣出去为你赚了五百万,想来现在应该快送到你家了。”
“我家?”刘备有些发懵,这你出去才几个时辰啊,就能有五百万进项。
“是的,楼桑村。”话还没说完,被刘备拉着手,拖着往城外走。古时候县城里很少住着老百姓,城里住的大多都是些土财主,或者是商人和一些政府官员。
一来县城的房子比较贵,好的要百万钱以上,差的也得要个五千钱,买不起。二来老百姓普遍就是干农活,而农田都是在郊外的,要是住县城,每天来回就要半天,哪有时间干活。楼桑村在琢县县城西南十五里,步行很快就到了。
“啸虎,看见那大桑树了吗?我家就在那。”
林云顺着刘备的手,看到那棵桑树,高有五丈许,其顶当真像一车盖。有相者说,此家必出贵人,最后也如相者所说,刘备为帝。
忽闻听一妇人声:是我儿郎回来了吗?
就见院子里走出一妇人,两弯叶眉,面若中秋月白,色如春晓花灿,眼如桃瓣,林云暗道:好美的女人,老刘家的基因当真不是盖的,儿子俊,做娘的也美。
刘备父亲早丧,就刘备与他母亲二人生活,早年刘备未出去学习时,家中还有个男人当顶梁柱,后面走了,真不知道刘备母亲,区区一个妇道人家,这六年来是怎么过的,现在看她保养的这么好,说不定这事还有些隐情。
刘备也看出母亲神色异常,眉宇间居然有一丝愁容,上前问道:“母亲,发生了何事让你愁眉不展。”
“娘没事。只是刚才来了一群大汉,领头的说他是城内大当家的伙计,给咱送钱来,我想我儿在外从未回来过,怎么会和大当家攀上关系,就对他们说:是不是弄错了。但他们说:没弄错,把箱子放下后就走了,现在箱子还在院子里,娘不敢拆,也不敢动,怕惹了官司。”
听到母亲没事,刘备长嘘了一口气,又听到母亲说有人送钱来,知道是林云赚的,就对母亲说:“母亲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我兄弟赚来的,非偷非骗非抢,都是正经钱。”
稍作停顿,继续说:“母亲,这六年来,儿子在外学习,留您一个人在家,真是辛苦您了。当日若不是母亲执意要我出去,可能也不会有今天的我,而我也依旧只是一个小商贩。您生我,养我,后又让我明理知书,此三大德,儿永不敢忘,请受儿一拜。”
林云看着跪倒在地的刘备,不敢怠慢,也跟着跪下,心想:你说就说,好好的干嘛要跪下,你一跪,我身为你的臣子也得跟着跪。
等下,我是不是可以认个义母?孤身一人来到这东汉,无依无靠,算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要是成功了,以后我就是刘备的兄弟,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母亲在上,亦受我一拜。”
那刘母听到又有人喊自己母亲,连忙转头看向林云,心想我怎么又多了个儿子?目光中带着疑惑,询问道:“儿,这位是?”
林云不给刘备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娘,我叫林云,我娘在我年幼的时候就离开了我,自小就没有感受过母亲的关怀,前些日子又流落到这幽州,现在已经是有家不能回了。刚才看到母亲的容貌,跟我记忆中的娘一模一样,情不自禁叫了您母亲。”
“外面那五十箱钱财,我愿意献给母亲,只求母亲能收下我,让我能认您做义母,这样我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还请母亲答应我,我一个人生活真的太累了。”一边说还一边哭,越哭越伤心,越伤心哭的越凶。
刘母看着林云在那痛哭流涕,诉说着自己的凄惨遭遇,也跟着一起垂泪。母性的伟大光辉使她下定决心,走到林云面前,说:“我儿莫哭,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会对你像亲生儿子一样,别哭了,起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刘备心情犹如翻江倒海,心想这样都可以吗?哭几下就认了个娘?我以后是不是也经常哭一哭,好处多多。
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林云知道刘备爱哭的习惯是跟自己学的,满脸惊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