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今年是希望历341年。那么你们知道希望历以前，是什么时代吗？”

罗闻在黑板上作着板书。

“人类历史分为四个时代，远古时代、原始时代、灵核时代和希望时代。”

“远古时代缺乏文字史料，基本不可考。原始时代包括原始前约三千年至原始历2707年。”

“至于近代史，”罗闻将黑板上的后两个时代圈到一起，“就是指灵核时代加上希望时代这九百一十四年的历史。”

“我们的近代史，为什么会如此之长呢？”罗闻打开投影仪，“究其根本，是社会制度的原因。远古时代是奴隶社会，原始时代是封建社会。”

说到这里，罗闻故意顿了顿，然后跳到下一部分：“其实，九百年前古人的生活和我们如今已经很相似了，请看大屏幕，接下来我要从这几个方面来……”

“老师，”江风举起了手，不懂就问，“那么我们现在是什么社会制度呢？”

罗闻停下手中动作，慢慢抬起头，眯眼望着那个提问的学生，寓意深长道：“这个问题，你得自己去思考了。”

…………

“你还真对老学究的课感兴趣啊？”易小凡和江风走在羊肠小道上，好奇问道。

“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想找点启发。”江风对自己这位多年同窗兼死党说。

“哈哈，其实我也有这样的困扰。是去图书馆吧，一起啊。”

“嗯。”

除了总署和四大分署外，明城警署还有网络部这个分部，专门负责在论坛和各大聊天平台上剔除有害信息。有些事，只能在高校的实名会员制论坛内部进行讨论。

时间过了下午五时，气温降下不少。小道旁两排灌木，胭脂红的月季盛开着，丛中翩飞着杏黄的蝶。

道前端接着一条小河，河道旁栽着两排垂柳。古朴的老拱桥联通两岸，棉白柳絮铺在两边的青石护手上，薄薄一层，似冬日初雪。

过了拱桥，就是可行车的大道了。

两人前去的图书馆，仰目可见。

无人值守的门禁，用生命环的正面扫门口的红外扫描仪，不消片刻，锁扣启开，关卡自动收缩，留出一人通过的空隙。

离考试周尚远，馆内冷冷清清的，两人在一楼分开了，各自行动。

江风去了二层的历史文学区。

作为基石学园，灵力系与念力系的书籍十分稀少，甚至装不满一个书架，而这些冷门分类的书籍却有不少的存量。二层几百个书架里，摆着数以万计的历史文学书籍。

粗略扫上一眼，整层看不到第二个人。

存量大伴随着另一个烦恼——分类乱。基石学园的校长更多的是把这里当作私人的藏书库，并没有费精力与钱财悉心打理，比如《原始大帝风流记就和《近代上京语言考混搭在同一个书架上。江风沉下心，慢慢地搜寻自己的“猎物”。

他虽然拥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感觉“念感”，但念感反馈给大脑的信息目前只有事物的基本轮廓和运动变化，书籍的名称这样细微的信息只能依靠肉眼去排查。

半小时后，江风找到三本符合要求的书，包括《海神传、《无忧君传以及《动乱的三百年。

坐在接近楼梯口的沙发上，悠闲地捧着书，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时间静静流逝。

江风拢住书，轻声说：“你想说什么，站在那里这么久了。”

楼梯口，易小凡靠着墙壁，犹疑不决的样子，听到江风的询问，才慢慢开口道：“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麻烦你。”

“小点儿声，算了，你等我会儿，我把书放回去，咱们出去边走边说。”江风离开沙发，走进排排书架中，凭着记忆放回手中的三本书籍。

易小凡低下头，微不可闻地叹息。

他早就注意到了，江风腹部似乎裹着绷带。这样还去麻烦自己的好友帮忙，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走吧。”两人结伴下了楼，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我爸他是个收藏迷，平时喜欢去黑市淘一些无用的小物什。”易小凡说得很慢，语气犹豫。

江风点点头，“黑市”这个敏感词让他提高了注意力。

“大约是一周前吧，他买了一块黑色的小石头，就……掌心的四分之一吧，说是什么神明庇佑的护身符。”易小凡渐渐加快语速，“本来要我随身带着，我这个人一向讨厌这些神啊鬼啊的，就拒绝了。”

“然后呢？”江风接话。

易小凡偏移头，望着江风：“之后，我家就开始发生一些怪事儿。”

“怪事儿？”江风颇感兴趣地重复这个词。

“是的。明城的夏季，你是知道的，由于高墙的存在，就算是夜间，空气还是很闷热。可是这一个星期，夜里我时常被冻醒。这还不算什么，我爸明明身体虚弱，却在半夜三更不睡觉，或者坐在客厅里喝酒，要么在自己房间里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说到这里，易小凡微微停顿，接着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想到来找你。我爸经历过一些伤心事，或许这几日的举止与他的过去有关，可是我去问他时，他却告诉我，每天他都是按时睡觉的，根本不可能半夜三更坐在客厅里喝酒。”

“以前学过一篇文章，《鬼石，跟我的遭遇很类似，网上找不到这些，我就想到图书馆找点线索，可还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江风疑惑地问。

“我爸他对那块黑石格外看重，红布垫着放在一个木盒子里。在没有查明原因的情况下，我不想擅自夺走他珍视的东西。”易小凡望向江风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祈求之色。

江风低下头思索着，然后露出笑容：“黑石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危害，不算违背规矩。这样，今天有些晚了，等明天周六我去你家一趟，你今晚就好好地睡，不要去管这黑石。”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走，咱们出去吃，今天由我易大爷买单。”易小凡带着玩笑口吻认真地说。

“那真是求之不得。”江风也不拒绝，两人一路上笑语不断，很快走出基石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