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名灰衣老者拧着青衣少年的耳朵向着木屋方向走了过来。
“爷爷,您轻点,孙儿错了还不行吗?你快松开我。”
青衣少年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让老者更加生气,拧着耳朵的手轻微的转动了一下,引得青衣少年鬼哭狼嚎,眼角流下了几滴惨痛的泪水。
“你还知道错了?我是怎么和你说来着?让你好好跟你叔学本事,你倒好,带着人家刘昂学会私奔了,要不是你亲叔叔,你现在的尸体都进野狼肚子了…”
随着喋喋不休的教导,一老一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走到了木屋前。
“咯吱”的开门声随即打开,刘大海走了出来,见到老者鞠身行了一礼道:“老爹,您怎么来了?”
脑袋倾斜,侧耳的青衣少年见到刘大海出来,手舞足蹈的哭喊着:“叔,你快让爷爷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大海那张不带丝毫喜怒哀乐的脸庞看了眼正受罚的刘星,随即向着老者又是一礼,道:“是孩儿教导无方,又给您添麻烦了。”
老者或许是气消了,或者是有些累了,闻言便松开了拧着刘星耳朵的右手揉了揉,说道:“我老咯,这娃儿从小娇生惯养习惯了,你也别总袒护他,总有一天会害了他啊,既然我把他交给了你,你就可劲造,当然!别弄死就行,不然你娘那边我也不好交代。”
“孩儿明白。”
耳朵一松,刘星赶忙揉了揉,听到老者的话就是一激灵,心中悲愤,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眼神却在到处乱转,伺机趁他们不注意又要准备开溜。只是望见刘大海身后木屋内躺在床上的刘茂,随即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刘星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俩人的眼睛,老者恶狠狠的说道:“下次别再让他跑回来了,这一受委屈就跑我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次数多了我也受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的性子。”
刘大海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回道:“不会有下次了。”
“那就好,那我就回去了,马上快过年了,到时候回来你在陪老头子我喝几盅,你也不常在家,你娘也怪想你的。”
说完转身缓步的向来时的路上走了回去。
刘大海向前走了两步喊道:“父亲我送送您!”
老爷子没回头,只是伸出了右手摆了摆,也没让他送。刘大海也没继续向前,停下了脚步继续喊道:“替我向娘问个好!”
看着老爷子的背影,刘大海知道父亲背负着多少压力,作为一族之长,寨子中的事物繁多,岁月也在不经意间带走了老爷子年轻力壮的身体,往后的日子看来也得多回家走走了。
收回思绪,刘大海的神情又恢复到了不言苟笑的模样,转身进了木屋。
屋内刘星见到鼻青脸肿一副死人模样的刘茂放声大哭道:“刘老大,你死的好惨呐!你说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把你的遗言告诉我,好让我名正言顺继承你那攒了快一年的月钱啊!”
说着假惺惺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摸索着刘茂一动不动的身体,试图找出他藏在身上的银钱。嘴里还不忘继续哭喊道:
“你说你这么一去我可咋办啊?你弟弟要吃饭,家里还得补贴家用,这一家老小的开支就全落在我身上了,你咋就这么忍心离我而去啊!”
忍无可忍的刘茂胸膛剧烈起伏,紧闭的双目睫毛跳动了一下,口中怒不可遏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故作惊喜的刘昂抹了一把之前早就流下泪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为刘茂哭的,随即收回了正摸索衣物的双手,后退了三步才喜形颜笑的说道:“刘老大,你没死啊?”
而此时刘大海也踏步进了屋内,看到了这一幕。没有理会刘星的做作,淡淡的开口道:
“武道一心不可破,你有勇气向我挑战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你让我对你手下留情那便违背了我的武道之心。人不可畏惧,不可逃避,向死而生的勇气不是谁都可以拥有,你要记住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做你想做的事,不要畏惧艰险,也不要试着逃避,只有胜者才有资格活下去。”
说完的刘大海看了眼躲在一旁的刘星一眼,似乎接下的话也是对他说的,“人得有志气,不要浑浑噩噩的度过你最好的年华,错过了就会永远失去。武道一途也是如此,你们的年龄正是骨骼成长的阶段,如果不加以练习,日后想练,千难万难。而我只是你们未来道路上的一块踏脚石,如果你们连我也跨不过去,那便死了这条心,还是回家老实的种地去吧。将来妻儿家人受尽欺辱,不要怪自己没能力,只能怪你们不肯努力。”
双眼紧闭的刘茂呼吸有些急促,他并不甘心当一个弱者,不然也不会有勇气去和师傅决斗,只是练两年的时间让他的心态有些膨胀,同龄之人畏他如虎,在这群孩子当中他可以说是当仁不让的刘老大,而今却连刘大海的衣角也触碰不到,一瞬间的哀莫大于心死袭上心来,使他感到了绝望。
而今刘大海的一番话重新燃烧了他的意志,他有想要保护的人,也有一颗强者的心,他不能在此倒下,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怒吼道:“刘星,扶我起来,去黑森涯下。”
天呐!刘星目瞪口呆,他从未发觉刘大海的话这么有效,当然他也觉得很有道理,听得也是热血沸腾,但是还不足以另他像刘茂这样带着这么严重的伤势还要爬起来去往黑森涯下训练,这让他打心眼里佩服刘茂,当得起‘刘老大’这个称呼。
见到刘茂重新振作了起来,刘大海也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带过很多届的新生,这一届或许能给他带来些许惊喜,也不枉费他今日说了这么多。
平日里他少有言语,基本上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训练他们,直到他们参加完考核,再等来下一批新生儿童,不知不觉这样的生活已经过去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