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芦苇翩翩起舞。
水里,倒影无痕。
蜀山深处有一片水域,常年没有人走动,杂草很是茂盛。
一侧是傲然的芦苇丛,对面是惊天峭壁,湖光优雅居中。
殷若拙在这里搭了一个小屋子,因为这里很安静,道家和水的关系很密切,他时常在这里修炼打坐,颇有成效。
而且因为修炼玄元天水诀的缘故,让他对水很是亲切,总感觉和亲人一样,修炼的时候仿佛全身被水流包裹,暖暖的。对于姜玄天交给了古朴秘籍,他也曾翻看过,不过太过晦涩难懂,虽不过二十余页。
可他觉得自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与它长期陪伴了。
..........
“师弟,小心了,这招是流风起舞,速度惊人。”
“师兄,请!”
流风起舞,化蝶而至,此乃蜀山绝技中的一种,威力一般,但是就如同招式一样,重在速度,行踪犹如蝴蝶起舞,不动声色就靠了近身,防不胜防。
抬脚,侧身。
殷若拙就像是看到了对方的痕迹一样,在外人眼中残影重重的魅影似乎一举一动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怎么可能?’
这名师兄一招不下,双眼瞪得老大。
不甘心的他再次使出了化蝶,全力之下,他的身形似乎更加的飘逸了,结合他一袭白衣剑眉星目的样貌,如果有女子在外,定要双眼冒出桃花。
即便这里没有女子,但围观的一众师兄弟也都纷纷感叹不已。
“刘师兄的这招化蝶就算换了是我也接不住........”
“哼,想不到他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的,居然把这门剑法修炼之如此高的境界。”
有人欢呼,也有人目露凝重之色,暗暗把自己和对方比较,如果是自己的话......。
“殷师弟怕是要输了!”
“输给刘师兄,不算丢人。”
“有什么可惜的,殷师弟今年怕是不到十岁吧,以这种年纪修为和剑法已经如此境地了,再过两年,蜀山又还有几人配当做他的对手。”
终究还是有人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对啊,为什么我们会把殷师弟和刘师兄放在一起比较.....这么一想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再也没有人在以看待孩子的神情看向殷若拙了。
或者说,他们不知何时,潜意思里已经把殷若拙当做了一个平等的对象。
人群中,大家纷纷思量。
也许,是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成熟吧!
从未有小孩子的表现。
也许,是他的进步太过惊人。
每年的比武都会让人吃惊不已。
如今已经是他第三次参加蜀山内部的比武交流了,当年大变后的第一年,他本来是要参加的,结果姜玄天以他年纪过小拒绝了。
第二年姜玄天终究挨不过他的要求,同意了。
不过,当年他带给众人的震惊丝毫不亚于今日,因为当年他在在招式上居然胜了林一尘半招,而林一尘是当年比试的第一名。
第三年,也就是他第二次参加比武,如同大家预料之中一样,修为有所突破的他一路过关斩将,要不是最后因为气力不足被姜玄天制止了,能够到达哪一步还未可知。
“师兄,承让了。”
殷若拙收回手中的剑,面无表情的对着刘师兄微微示意。
“我...我败了。”
刘师兄嘴角张开迟迟不能合拢,双眼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
“刘师兄输给了.....”
“殷师弟赢了?”
和刘师兄同样震惊的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自问,即便是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躲过刘师兄的化蝶。
即便侥幸可以躲过去,但是又该如何反击呢?
化蝶剑法的精髓重在一个舞字,优美至极,却又不可捉摸,让人不知不觉中就会忽略掉舞剑之人,也同样可以作为逃遁之法。
一计不成,抽身离去。
可殷若拙不仅赢了,而且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获胜的。
刘师兄化蝶十三式可谓深得其精髓,但在和殷若拙的比试中,就像,就像是小丑一样。
任尔翩翩起舞,我自保持本心佁然不动。
弯腰,旋转,或左或右,仅仅只是这些小碎步就轻而易举完完全全的迈开了刘师兄的所有攻击,轻描淡写,却又诡异无比。
汗水一滴滴从额头划过脸颊,此刻的阳光竟格外的炽热耀眼。
发白的面庞。
颤抖的长剑。
不甘心的表情。
半响后,刘师兄终于动了。
只见他把手中长剑缓缓插入剑鞘,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锵!
“我输了。”
他觉得自己输的不怨,固然不甘心,可他有自知之明。
冷静下来之后他思索之前的比试,有很多次机会殷若拙都可以结束这场比试,但那时的自己还只当是自己的速度够快,殷若拙无力应对的原因。
如今看来,是对方留手了。
“师弟剑法高明,我自愧不如,假以时日,师弟必能名扬天下,重振我蜀山声威。”
闻得对方的话,他郑重的还了一礼说道。“师兄严重了,比起众位师兄来说,我还有很多需要努力之处,万不得当此赞誉。”
还算识趣!
刘金武剑法太差,没想到竟然连眼睛都瞎了,重振我蜀山声威这种事情又岂是区区一个稚子可以做到的。
有意思,有意思。
蜀山不愧是千年大派,即便是没落了,也会在短时间内培养出新的优秀弟子出来,看来蜀山传承是断不了。
人群中,面对刘师兄的话,反应不一,不过大部分人的观点都是一致的。
殷若拙固然天资过人,剑法不错,但是年龄终究限制了他的发展,这种重振蜀山这种事情再过十年来说似乎都不算晚。
即便是当年的大师...,即便是他,也是在三十岁的时候开始闯荡,然后花了五年的时间名满天下,在四十岁的时候才用手中的剑折服了所有人,只可惜......。
而殷若拙这个稚子如今才多大?
十岁不到,这不是很可笑吗?
人群中的议论丝毫没有影响到殷若拙,说实话,他对这些师兄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毕竟这几年他一门心思都花在的修炼上,尊重固然是有的,但这种尊重就和平常人见到学校的老师差不多。
至于人群中不乏有人把他和那个禁忌的人作比较,他也无所谓。
人都没了,说那些有甚意义?
至于自己的进度,他谈不上有多么满意,或者苦恼。
因为无论他如何进步神速,他认为都是应该的,自己未来可是剑圣啊!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的话,何谈梦想。
呃....梦想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他,似乎是没有的。
他其实只是想在老头子仙去的时候,能让他含笑离开,这就够了。
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头子似乎很久没笑了。
这三年虽然又陆陆续续的从山下带回许多弟子,他也终于不是最小的师弟了。老头子对于每一个弟子的教导都格外的用心,尽可能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健康的成长,不要走弯路。
最好,不要像那个人一样。
这应该是老头子一辈子的痛了。
可他慈祥的面孔对于殷若拙来说,更是一种鞭挞。
因为,老头子他,似乎有些发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