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古宁只身一人来到酒吧。舞台上,还是熟悉的歌声,桌子对面,同样是熟悉的人。
麻生文这几天焦头烂额的忙于各种慰问和演讲,倒也不是他喜欢,只是他被推上前台,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这些琐碎的、无聊的场面功夫只得非做不可。
安抚了各个代表的意见领袖,将民心暂时的稳定下来,他才得以抽身获得些许闲暇。
夜晚的酒吧,灯光乱秀。在这纸醉金迷的空气中,他喝着果汁,且是加大杯。
古宁对他嗜果汁如命的癖好见怪不怪,缓缓将杯中泛着白泡沫的啤酒一饮而尽,才开口道,“好久不见。”
“你的事儿我看书面报告了。”麻生文微微一笑,“很高兴你能回来,同时也欢迎你正式踏进我所处的世界。”
“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打趣的。”古宁无视了他的调侃,接着问,“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想打听一个人。”
“呵……”麻生文笑起来很好看,脸庞挂着浅酒窝,用略微无奈的口气说道,“古堇?我知道你很想找她,可现实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如何在那种环境下生存?别说是她,就是我,也无数次的命悬一线。”他抿了一口果汁,缓缓咀嚼着并不大块的果肉,“再者,整整年了,她就算活着,也未必记得你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而你,到目前为止,显然也不具备横越废土的强横能力,我知道你渴望进入‘作协’的动机与理由,可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
他没有把话说尽,只是又低头喝了一口果汁,撑着面颊,那意思就是——“这忙,我帮不了。”
“呵……”不料,古宁没有接茬,而且面露微笑,“古堇的事情我自由分寸,你不用劝我,而且……我今天打听的也不是她。”
麻生文闻言一愣,“那是?”
“老板。”古宁接着说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鹦鹉街老板这个人?”
“哦……”麻生文点点头道,“你说她啊,我确实认识,非但认识,我们之间还打过交道,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
“那你能具体讲讲吗?”古宁继续问道。
“根据之前不多的接触,她是个嗜赌如命的家伙,很狂,且有狂妄的资本与资格。单论赌技,我不如她。”麻生文想了想又道,“大约一年前,由我代表我身后的笔阁,对阵由南沨所代表的墨仙居,说是友谊赛,其实决定了背后数不清的庞大利益链。
“对了,南沨就是你口中的老板,那家伙来头不小,当时比赛采取回合制,7胜4,结果毫无悬念,我不是她的对手,一整局都被压着打。
“不过,那家伙相对来说很好交流,前提是你赌技精湛。所以我现在要问问你,你惹上她了?”
“稍微有一点小事需要处理一下。”古宁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也就是说,你确实和她撞上了?以前的你就麻烦不断,到了今天依旧没变。”麻生文扶额道,“不论是古堇的事儿,还是这事儿或者其他所有的事情,我提出的看似合情合理的忠告你总是听不进去,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迹。
“不过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可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这样,你拿着这个。”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刻章,上面笔走龙蛇刻着两个繁体字“偏锋”,刻章材质不明,不过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没有感觉。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你的‘身份牌’吧?”古宁挑挑眉,“这东西给我……真的好吗?”
“只是一个小牌子罢了,若是人家卖我点薄面,这东西也算物尽其用了。”麻生文耸耸肩道,“若是人家不买账,那也正常,毕竟再怎么算,我也只是个新起之秀,影响力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大。”
“好了,不说这个,对了……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的签约大典,你临时离开,是解决北方的西龙种吗?”古宁疑惑道,毕竟当时上面的动静不小,可他在现场,还真没碰见麻生文。
“哈哈哈……”麻生文大笑了几声,“如果你现在对顶级“小说家”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就不会问出这样问题了。”他顿了顿,抿着嘴角道,“于你们来说极具危险性的西方龙种,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底魔世界的、大一点的虫子罢了,随着实力与眼界的提升,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很多危险都看不见、摸不到。
“就拿你说的这件事吧,听过克苏鲁神话吗?”
“克苏鲁?”古宁惊疑道,“旧日支配者之一?克苏鲁不是水元素象征存在之一吗?出现在内陆上了?”
“随着幻想种的灵力膨胀,许许多多的神话生灵也陆续登场,而且我们发现了一些规律。”麻生文叹了一口气,“幻想种有一种微妙的动态的平衡。若是有强横的生灵降世,必然伴随着低等魔灵的大规模灭绝,同理,一位庞大的幻想种的死亡将带来魔灵潮。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地球还没有被撑爆,就是它们之间生生不息、轮回不止的某种我们不可察觉的能量守恒。
“前段时间先遣队消息回馈讲道,西南高原、连带那里的一整片山脉,无一生灵。这种情况使得笔阁一天内开了十三场会议来讨论。
“而我在现场观察到,延绵2000米的群山极其躁动,那里的空间法则、情绪波动、水元素等这几项情况尤为突出,故而,我才有此推测。”
呼——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麻生文摇摇头,他以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临走前,他盯着古宁,睨了大约两秒。随后,将一张叠起来的、四四方方的纸条抛给古宁。
“这是什么?”古宁看着他的背景说道。
麻生文没有回答古宁,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摸到门把手时,才将手抬在头上舞了几下。